今來棲不敢再仰望笑臉男人。

即使那是個傀儡，他也無法直視他。

就好像最卑微陰暗的生物無法直視光輝高貴的神明一樣。

他害怕一旦正視他，就會被那種激烈的神聖所燒毀。

“今來棲你不允許村井疫苗通過驗證，還因為你是Serano公司的董事，你難道能否認私心在其中的作用嗎?”

今來棲汗如雨下。

“你...你擁有神一樣的駭客技術，為什麽...為什麽不控制我乃至於控制我的靈魂，讓我說出真相！”

“因為那樣就沒有意義了。”

笑臉男人再一次回過身。

“你需要親自站在法庭上或者媒體上，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懺悔。你需要以一名電腦硬化症患者的立場裡說明真相，隻有這樣真相大白才有意義，這樣不管是患者們還是大人物們才會被真相所觸動。”

今來棲沉默了。

笑臉男人沒有繼續逼迫他。

“你不要離開這裡。這裡相當安全，也不要對外聯絡，想要至你於死地的人正在等待機會。我後面還會來找你的...”

酒店侍從踉蹌了一下。

“啊！不好意思，我...我是來做什麽的?”

“你們這裡有沒有共用電話?”

“共用電話?”

“對，就是不用私人身份登錄，就能使用的電話。”

看著男侍從莫名的表情，今來棲厭煩的一揮手上他先下去。

......

......

素子和晨生站在龐大的廢墟前。

“這也太誇張了，為了毀滅證據，不至於做到這種地步吧。”

晨生驚訝於對方的大手筆。

今來棲的宅邸，一座不小的別墅徹底報廢。

“我以為，今來棲還活著。如果他們抓到今來棲，就不會做出那麽大的動靜。”

晨生統一素子的看法。

“可是，現在我們又回到了原點。下一步該怎麽辦?”

“我有辦法，你們兩個原地待命，在廢墟中找點線索。我會動用關系，使用鷹州的衛星監聽系統。拚著欠鷹州情報局一個大人情，堅定全賽博市的通訊。”

晨生暗地裡咂舌，怎麽感覺事態正在向不可收拾的方向演變。

九科同強製介入班的對抗手段正在急劇激烈化。

面對小山一樣高的廢墟，晨生歎了口氣，“我們該從哪裡著手?”

......

......

九科突然變得熱鬧起來。

隨著猴子老爹一聲令下，戰術指揮室啟用。

隨即大量的輔助機器人列隊走入指揮室，佔據了全部的指揮室內席位。

來自鷹州14顆軍事衛星的數據佔據了九科的八個無限之數據通道。

廣域監視器變成了巨大的列表，數不清的個人通訊信息被截獲後推送到屏幕上。

“現在起，監聽全賽博市的通訊信息，搜索同今來棲相關的一切情報。”

輔助機器人們一色的金發女性形象，她們平日裡以纖纖玉手以及彬彬有禮得到大家的喜愛。

這個特殊時期，她們的每一根手指都分散開來，化作大網的形象在操控台前忙碌。

“介入換線外圍，A31到A18區域的通訊信號攻擊五千四百十二起。監控內容正在增加，系統過熱，系統過熱。”

隨著過熱報警，輔助機器人靠在椅背上，她的腦殼打開，冷卻專用設備從椅子背後伸出，把露在外邊的電子腦外殼包裹住。

“...15號系統過熱。”

“...6號過熱。”

“33號請求冷卻。”

“62號強製冷卻。”

隨著請求冷卻以及強製冷卻的輔助機器人們的增加，監控數據的檢索速度下降。

“石川你想些辦法，我需要盡快把數據分析出來，最好是實時。”

“科長，你這也是強人所難啊！”

石川雖然嘴上這麽說，動作卻不停。

很快數據分析的速度區域正常，過熱的輔助機器人變少。

“還不錯，你還是有辦法的嘛。”

“把柏青哥裡，老爺子們的電子腦並列起來使用，計算力還是相當驚人的。”

“石川，你可是嚴重違規以及違法的...下次就不要再犯了。”

五公裡之外，名為石川彈子房的遊樂場裡，老爺子們變得比平日裡更加亢奮，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

......

今來棲獨自一人離開酒店。

他用不利索的雙腿拚命在寬闊的馬路上跑著。

共用電話掩映在沿河景觀步道的綠化間。

今來棲拿起聽筒，投入隱蔽，並波動號碼。

身後大貨車疾馳而過。

今來棲本能的掛掉電話，轉身確認沒有被人發現才重又投幣，撥號。

“喂，是我，有麻煩了，能不能幫忙同新見局長那裡解除誤會，對我在...賓館，快找人來救我離開。”

......

......

今來棲打電話時，鷹州的監控系統截獲同今來棲語調相似的聲音，並警告石川。後者的速度極快，調閱電話周圍的IR實時視頻情報以及查閱酒店的分布情況。

“找到今來棲了。”

“科長，讓我去吧，我把那個糟老頭子帶回來。”

“要不要等少校回來一起行動，你一個人缺少幫手。”

“事情刻不容緩，少校回來就讓她慢慢過來就行。”

巴特獲得猴子老爹的批準，沉重武裝直升機趕往今來棲所住酒店的現場。

與此同時，正在驅車前往國會的老董部長，新見，接到電話。

“...對的，這個人相當危險，他是電子腦硬化症晚期，已經同我們處於不同的立場，好的。”

掛掉電話，新見面色陰沉，“通知介入班，是時候正面同九科來一場了。”

“部長，我提議給我們弄些新玩具。對手可都是軍用義體人。”

介入班隊長陰陽怪氣的回應道。

......

......

三輛沒有任何標志，經過特殊強化的運載車輛在公路上飛馳。

成人解毒強製介入班全員到齊。

“你們聽著，這個海軍303信號的充電有些慢。過去後先包圍他們，由我實施最後的打擊。”

介入班隊長，一邊擺弄著裝甲服上多大四條的手臂，一邊發號司令。”

直升機轟鳴，前頭副駕駛上，負責偵查的介入班成員探身說道。

“那是公安九科的直升機，他們的情報真是準確。”

“來的正好，303動力裝甲可是海軍的試驗品，海軍工藝製造的武器都可要趕上藝術品了。”

介入班的隊長，一邊擺弄著動力裝甲，一邊下達命令。

......

......

巴特的直升機率先抵達。

他以最快的速度向今來棲巨柱的21樓降落下去。

這也就是義體人可以做到如此迅速。

巴特手持突擊步槍，利用體重的回擺的衝力，撞進今來棲的房間。

“你是誰?！”

“別害怕，公安，是來救你的。”

今來棲不停的躲閃後退，顯然他並不認為巴特是來救他的。

巴特不顧今來棲的抵抗，拽著老頭子來到門口。

他剛才在機降時就看到三輛不明車輛停在酒店門口。

車上人員下車後即刻消失。

這隻有軍用熱光學迷彩才有的效果。

凌亂的腳步聲響起。

巴特的心直沉下去。

他把門打開一條縫。

熱光學迷彩特有的光線折射效果在樓道間若有若無的閃動著。

火光連閃。

巴特趕忙靠著牆壁。

酒店房間的木門被打成篩子。

“砸！”

巴特的突擊步槍開火，數十發子彈壓製住對面。

隨即一顆槍榴彈發出。

把酒店走廊炸的破片紛飛。

過道的另一側也有腳步聲。巴特趕緊以戰術後滾退入房間。

他原本站立的位置被子彈雨覆蓋。

“該死，他們的速度可夠快的。科長，我需要增援！”

今來棲縮在酒店房間的角落裡直打哆嗦。

巴特皺著眉頭退守窄小的房間。

他把紅木家具反倒形成簡易的攻勢，不過心知肚明，對於外邊的專家來說，這樣簡陋的工事連拖延時間的作用都起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