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陸軍的警告牌前停下。

“這個以前是沒有的，我想還是不要過去的好。”

雖然沒有崗哨，甚至連探頭都不見一個。不過三人還是隱蔽住身形，壓低聲音交流。

“難道沒有其它路嗎?你同古覃兩個逃離那裡，不會是從大路走吧。”

年輕人猶豫了一下，“好吧，不過我只能帶你們到入口，後面我打死也不進去。”

陀古薩同古覃女友交流了眼神。

“好的，即使隻到入口，也幫了大忙。”

三人冒著腰，就好像戰場上一樣移動。

陀古薩對於古覃女友的決心和毅力有些佩服。

一看就知道是個文弱的女人，穿著也不適合行動，衣裙都有破損，絲襪也不成樣子，可是她依舊懷著堅定卻有悲傷的表情跟在後面。

他有意的放慢速度，以免她跟不上。

“好了，就是這裡，剩下的只要順著路就能到內部，下面請恕我不能跟去了。”

年輕人心有余悸的看著高大的建築廢墟下面，黑洞洞的陰暗入口。

陀古薩向他點頭致意，古覃女友向他深深的鞠躬，年輕人的神情落寞目送兩人消失在怪獸嘴巴般的大洞中。

他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無聲無息的接近中。

……

……

陀古薩同古覃女友兩人腳高腳低的在廢墟的隧道中前行。

很多地方女子的力氣過不去，陀古薩只能或背或拖，行動的速度很慢。

他想過自己過去看，再把情況告訴女子，可是她堅持不同意。

看女子一副，你不同意我就自己單乾的架勢，陀古薩只能陪著她一同前進。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也許是一整天，前方的道路漸漸開闊，並且傳來重型機械的轟鳴。

兩人不由得加快腳步。

陀古薩還有心隱蔽前進，但是看著衣衫襤褸的女人，他只能打消這個年頭。

兩人來到了的，是一處超級巨大的地下空洞，所有的設施都建設在洞壁上。

足球場大小的地洞燈火通明。

這裡有著大量的自動機械，不時能夠看見穿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經過。

陀古薩的眼皮跳了跳，他把腕表調成蓋勒儀模式。

警報聲滴滴滴的響起。

“不好，這裡輻射太強，我們離開這裡。”

陀古薩大驚失色，強拉著女人後退。

機甲走在剛結構通道的聲音響起，兩架陸軍武裝機甲竟然像蜘蛛一樣從十多層的下方向上爬過來。

“我們被發現了，快跑！”

陀古薩很後悔沒有等晨生和塔奇克馬後再行動。

現在拖著一個女人，要跑過武裝機甲談何容易。

兩具機甲看似笨重，速度也不快，但是它們無視地形，直接從剛結構建築的外側攀爬上來。

陀古薩拉著女人專門從狹窄的地方跑，延緩被追上的時間。

即使如此，身後傳來的咚咚聲越來越近，甚至改過了周圍重型機械的聲響。

陀古薩摸了摸懷裡的左輪手槍，他的心直沉下去。

這裡是地下，對外通訊斷絕，不可能把消息傳出去。

看這裡的場面，不管是真的陸軍部隊亦或者政府的秘密機構，把兩人抓住後直接滅口才是正常的操作。

雖然時候猴子老爹一定會來找自己，但是估計找到的時候兩人都凶多吉少了。

兩人的速度太慢，陀古薩背起女人，女人出乎意料的輕，看她憔悴的樣子，肯定為古覃吃了不少苦頭。

陀古薩歎一口氣，他有時候也為自己的爛好人和正義感煩惱，如果在這裡死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又有誰來照顧呢?

咚咚聲越來越近，陀古薩發現了一部升降梯，應該是往更高層去的。

他背著女人，踉踉蹌蹌的向升降梯跑去。

這時候每一步都愈發的困難，他再次後悔沒有做進一步義體化，“下次要考慮至少把雙腿義肢化。”

最後關頭他帶著女人衝入升降梯。

最近的機甲離兩人的距離不足五米。

工程用升降梯，關門前有安全程序，滴滴滴的警報聲中安全門緩緩的合上。

陀古薩意識到照這個速度，不等門真正關上機甲就會衝到。

他拔出左輪手槍，想著至少爭取一點時間。

不曾向那具機甲莫名其妙的歪到一邊摔落下去。

來不及細想機甲為什麽會這樣，升降梯的門合上。

升降梯一路朝上，陀古薩索性關閉了自動設置，手動操控升降梯升入廢墟建築的最高層。

哢噠聲中，升降梯停止，門打開。

陀古薩楞了楞，眼前的地面竟然不是平的，而是寫向上。

估計是整個走廊因為結構損傷落下造成的。

在心裡祈禱不要因為兩個人的重量塌掉，陀古薩背著已經走不動的女人艱難的向上爬去。

走廊又黑又長，陀古薩的力氣損耗很大，他氣喘籲籲，喉嚨乾的發燙。

幾乎是手腳並用，陀古薩的行動越來越慢。

咚咚咚的聲響好比催命咒。

機甲追上來了。

出口就在眼前，拓古撒拚鏡全力爬到走廊的最頂端，這裡已經很陡了，女子不得不抓住碎裂牆壁裡伸出的鋼精條來保證自己不滑下去。

陀古薩用盡吃奶的力氣一腳把門踹飛。

藍天、白雲，還能看到遠處的碧波。

這裡的風景很美，卻沒有逃生的路。

陀古薩轉過身，女子害怕的抱住他，瑟瑟發抖。

黑色的機甲如來自亡者國度的幽靈，堅定的靠近。

陀古薩掏出手槍，倒握著，雙手舉過頭頂，做出投降的姿勢。

這一刻他滿心的惆悵，如果對方已經獲得了滅口的命令，估計下一刻就是兩人的死期。

空氣的尖嘯中，橘紅色的光芒在機甲身上爆發。

灼熱的烈焰帶來的恐怖的熱氣，讓兩人下意識的後退。

兩台機甲重疊著摔落下去。

“哎嘿！”

天真的聲音這時候聽上去就是天籟。

“主角總是在最後時刻帥氣登場！”

塔奇克馬用不知道哪裡獲得的語言情報給自己做注解。

循著洋洋得意的聲音，陀古薩看到門外塔奇克馬用粘性繩索懸掛著。正面的榴彈炮口冒著白煙。

“帥氣個頭！老子在敵人後面一起被炸了，要不要教育你怎麽做配合！”

晨生怒氣衝衝的責罵讓塔奇克馬認慫，它不好意思的機械抓做蟲蟲飛的動作。

“人無完人嘛。”，天真的語氣在這裡顯得格外的違和。

……

……

舊賽博市核心區火車站。

“那麽請你整理好東西就來市中心找我，光是手邊的資料，已經足夠證明一些事情了。”

女子向陀古薩鞠躬，她欲言又止。

陀古薩很想對她說什麽卻因為心中道德的關系，什麽都沒說。

兩人默默對視良久，各自轉身前往不同的站台。

陀古薩進入車廂，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站台上人流不少，大部分是前來務工的人。

其中有人腋下夾著報紙。

職業原因，陀古薩瞄了一眼，帶路年輕人的照片赫然在列。

老刑偵的直感發出警告，他立刻聯網，個人終端上顯示出全身義體的男子被人分屍的新聞。

列車正在啟動，月台以及等車的人們緩緩向後退去。

陀古薩想到了什麽，猛地站起，一邊接通古覃女友的電話，一邊敲下緊急停車按鈕。

電話沒有接通。

三百米外的另一個月台，一部女式收集掉落在地上，不停的震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