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子跳出殘破的塔奇克馬，她抓住粘性繩索，綁在自己身上。

武裝直升機巨大的動力向前而不是向上，使得她得以用自己的力量阻止直升機脫離，又不至於被直升機提起。

即使如此，這樣的行動還是普通人不可能做到的，足可見軍用義體的強大。

素子在大樓頂部的邊沿截停直升機，讓它隻能在頭頂呼嘯而不能前進。

直升機尾部的火神炮急速轉動。

可是齊騰還是沒有開槍。

素子努力把戰機往下拉拽，好弄出齊騰需要的直升機抬頭的姿勢。

這時直升機上的AI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開始向前向上，素子不可能把直升機拽住。

千鈞一發之際，晨生趕到。

他巨大的非人的比利，把繩索固定在大樓的壁壘針上。

有幾秒鍾時間，細腰蜂武直被固定在大樓上空。

現在的問題是火神機炮。

兩人無法阻止機炮發射。

眼看著細腰蜂尾部，機炮對準素子。

晨生考慮自己的身體無法抵抗炮彈，即使能夠再生，也無法防止機炮打中素子。

他的辦法是直接把素子撞開。

晨生炮彈一樣衝向素子，當機艙的側面閃動火花的時候，晨生也把素子推向大樓的內部。

一陣破碎以及東西倒塌的聲音下，火神炮沒有激發，直升機群在隨後的五分鍾內陸續恢復同指揮艦的聯絡，各自回航補給基地。

隻不過素子本人花費了十多分鍾才一身狼狽的從廢墟中爬出來。

“我要感謝你，在這種時候想到救我，不過下次還是不要這麽做了。”

晨生無奈的聳聳肩。

......

......

“那麽事情告一段落，軍隊也不必擔負殺戮同伴的罵名。”

合田一派輕松。

“你什麽意思?我們九課就應該負擔壞名聲嗎?”

巴特憤怒道。

合田不予理會。

“我沒關系的。”

齊藤一臉寒霜，斜靠在斷牆上說道。

合田連看都沒有看兩人一眼。他走到猴子老爹面前，現實衝著一旁的數字點了點頭，又別有深意的瞄了晨生一眼，“很高興同九課合作，你們的能力讓我印象深刻，相信未來還有許多合作的機會。”

他似乎沒有期待握手或者寒暄，說完後徑自坐著黑色的公務車離去。

他的出現和離開，都帶著陰暗，同他身穿的色調那樣，給人不祥的感覺。

“我討厭這個家夥。”

巴特直接了當道。

“我也是，希望以後不用經常同他來往。”

猴子老爹率直道。

晨生一言不發的盯著合田離開的方向。

他有種懷念的感覺。

雖然合田給人的無法生出好感，但是那種溫馨和懷念又是怎麽回事?

......

......

直升機失控事件完結的半個小時之前，陀古薩同石川出現在一處老式的公寓樓旁。

這是三層的共回廊式公寓。

這種公寓樓主要建築於大戰剛結束時期，隨著和平年代經濟的增長以及公寓樓本身壽命問題，現在賽博市已經很少看到這樣的公寓樓了。

一般隻有流浪漢以及社會最底層的人住在這裡。

“海軍陸戰隊的飛行員待遇比我想象中要差嘛。”

陀古薩看著破落的公寓樓，感慨道。

他同石川兩人拾階而上。

他們的速度不快，為的就是更好的體會當事人的環境。

這種方式對於刑偵罪案的追索者來說，是很好的把自己置身嫌疑人立場的方式。

轉角，兩人眼前一亮，兩名身穿休閑服，漂亮的異乎尋常的女孩同他們插件而過。

一人一頭銀發，綠色的眼眸，身材嬌小的她給人以生人勿進的冷峻感覺。

另一人表情溫和，似乎帶著微笑，容貌可謂完美，要不是她右眼一道貫穿上下眼簾的刀疤，簡直可謂藝術品。

不過也正因為這道傷疤，帶來的殘缺的那種美感，讓人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四人碰面，互相側身讓道。

大家都沒有說話。

進入05號飛行員的家裡，這裡就好像賽博市絕大多數有工作但是家境貧窮的單身漢的家那樣。

垃圾滿地，啤酒罐堆成山。

還有就是也許是幾個月沒有洗的內褲和臭襪子。

兩人搜查沒有找到特別的證據，隻是發現了飛行員猝死的可能原因，他一直在服用抗心律不齊的藥物。

不用特意去確認也能推理出，心律不齊對於飛行員生涯有著致命的影響，因此飛行員本人是可以避免並請被軍隊發現。

可惜，最終他的死因，很可能是心髒問題引發的心髒驟停。

兩人離開前，遇到了前來檢查的警察，他們也因此得知飛行員身亡的消息。

懷著感慨，陀古薩最後掃視了一樣代表著一個人全部天地的小小的、肮髒的物資，很意外的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標志，復仇的仇字加上無窮大以及武士的標識符組合在一起的奇怪徽章。

他本能的意識到徽章同飛行員的死有關系，不過警察催促無關人等離開，公安九課的任務又不是調查飛行員死亡的原因，陀古薩也就作罷。

陀古薩準備回去後結合石川的調查情報，寫一份長長的報告，並非他喜歡寫報告，而是作為一位年輕飛行員曾經存在於世上的一個證明。

拒查年輕人無家無口，長輩也都沒有來往，這麽個人死去後，往往不會有人記得。

這樣的死太過寂寞，陀古薩不免希望自己的報告作為年輕飛行員的悼詞和祭文。

......

......

“這個合田不簡單，整個事件透出太多不自然的地方。”

素子在通訊群中闡述自己的看法。

“從最重要的方面說。”

“戰略情報課的反應太迅速了，迅速的讓人不敢相信，我的意思是，如果九課處於他們的位置，無法這麽快準備好可行的方案。事實上這是九課第一次遇到有人能夠幫我們完成戰術立案的。”

“嗯，我也有同感，而且整個事件中，直升機失控真的隻是因為駕駛員的意外猝死，加上AI結構上的缺陷導致的嗎?世界的結局也太過戲劇性了。十二家直升機，沒有造成恐嚇難民外任何其它的負面影響。內格似乎能從中獲得給總督和執政黨難民政策派施壓的好處。”

猴子老爹侃侃而談，看來並非僅僅素子一人有所疑惑。

“晨，你有什麽看法，從剛才就默不作聲。”

“...合田他，或者說她就是01之城的主腦，我不會看錯。”

“什麽！！”

連猴子老爹以及素子都驚叫出聲。

“你...你是說合田是智能機械，我初步調查過，他擁有電子腦沒錯，可是義體化程度沒有比陀古薩更高。”

“你有沒有想過，智械獲得自我意識和靈魂後，反過來製造生化的身體， 並進駐且加以控制?”

“太玄幻了吧。”

“需要小心，我能夠感覺到她們的立場同以前的01之城有顯著的不同，我隻是希望到時候別演變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

......

數十公裡之外，內格戰略情報課本部。

“太冒險了，自己親自去見救世主，要是被他發現了怎麽辦?”

一個聲音從遠程通訊中斷傳出。

“已經被他發現了，晨，沒有讓我失望，再精密的化妝，終究被他看出端倪。”

合田對著通訊回路陷入沉思，似乎還有些陶醉。

“喂喂喂，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他雖然是救世主，對於我們也有感情，可是他終究是人類，會影響我們的計劃。”

“不要挑撥離間，至少我收到他的留言，不希望同我們敵對。”

合田用極為女性化的語氣說道，給人極為不協調的感覺。

“你不要感情用事，如果他知道了我們的目的，會站在哪邊?”

合田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