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大火並後不到四十分鍾，最終馬魯塞羅的行動便有了眉目。

兩名美女打手懼怕素子，在素子面前全盤招了她們知道的一切。

她們每半年同馬魯塞羅見一次面，每次都會把他載運到龍鱗會的一個倉庫中。

石川很快找到了倉庫的地圖，並發現那裡有著每半年用電量激增的現象。

搜查龍鱗會倉庫勢在必行。

由於七尾的前車之鑒，晨生被要求待在後方支援。

雖然他本人更願意子在一線，不過猴子老爹的命令還是要遵守的。

他時刻謹記，這個時代他不是什麽救世主，至少在尋找到格林娜等人之前，他隻是個普通人。

有魚鷹運輸機代步，前往龍鱗會倉庫的距離變得可有可無。

所有人就位後，眾人以熱光學迷彩為掩護接近倉庫。

......

......

龍鱗會的老大，以足智多謀著稱的大田正在廁所方便。

這是他半小時內第五次跑廁所了。

同警察火並、來路不明的傭兵以及靈活的戰車。

一切都讓他惶恐。

他意識到這些東西不是衝著他來的，而是被馬魯塞羅吸引。

對於這個瘟神一般的男子他已經受夠了，卻不得不繼續忍受下去。

五年前，同馬魯塞羅見面，這個被人稱之為擁有不死之身的男人，卻因為意外在浴室滑倒而生命垂危。

本來一樁非法克隆替身的生意，就此變成了複製靈魂的持續的買賣。

他並不為靠住馬魯塞羅這顆大樹而高興。

他很清楚一旦真相大白，他區區一個地方黑社會的小頭目，絕對逃不過毒王的追殺。

幸好鷹州的種馬身體強壯到讓人發指。

普通人絕對熬不過三次的靈魂克隆，已經持續了五年。

但是他有種感覺，這一次說什麽都逃不過去了。

同警察的一戰，他丟了十幾年來積累起來的老本。

剛到大限將至，他不由得緊張異常。

“呼，要不偽造事故，讓馬魯塞羅因為意外死亡的新聞公開，再處理掉所有的克隆體算了。”

他咬緊牙關想著，連正在上廁所的事實都忘記了。

簡易廁所，小便池的正上方的一扇小窗開啟。

露出義眼大漢醜陋的笑容。

“呦，尿完了嗎?”

大田張大嘴巴，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一隻大手抓住大田的整張臉，不由分說的把他拖了出去。

可憐大田連褲子還沒提上，就在無聲無息中被巴特擺平。

兩米的巨人，從小窗戶裡鑽進倉庫，無聲無息的讓人難以置信。

巴特小心的走出廁所，看到馬魯塞羅的身影。

他嘴角露出笑意，把槍悄悄的跟了上去。

......

......

陀古薩握緊心愛的左輪手槍。

他盯住的是馬魯塞羅。

鷹州的毒王毫無防備的從他眼前走過。

“這裡是陀古薩，我找到馬魯塞羅了，申請拘捕後訊問。”

通訊回路中的干擾很嚴重。

隻有斷續的素子的回應，“我...配...開始。”

“干擾太重，我聽不明白。”

眼看著馬魯塞羅就要走過拐角，陀古薩再也等不下去了，他貓著腰快步接近到陀古薩五米的距離。

“不許動，舉起手來！”

毒王站住，緩緩的舉起雙手。

......

......

素子惱怒的拍了拍通訊器，信號妨礙的問題依舊沒有解決。

這是她最討厭的作戰環境。

所有的駭客手段和電子戰戰術都無法施展。

可以說在這種地方，她就好比綁住一條手臂。

素子決定不再等待。

陀古薩會有危險，並且肉身人類的關系，受傷對於這位老刑偵可是致命的。

素子眼見著馬魯塞羅走進倉庫建築的陰暗角落。

跟上去，身旁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她大驚失色的面對聲音來源。

馬魯塞羅竟然從她的側麵包抄過來。

她來不及調整槍的位置。

重擊把她的槍踢飛出去。

素子穩定心緒，她擺出防禦姿態，咬著牙硬接下馬魯塞羅義肢左手發動的攻擊。

勢大力沉的攻擊讓她的女性義體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終於找到反擊的機會，她不顧義體腳踝不偵查的哢嚓聲，擰動腰部，以最大的力量發動高踢腿。

馬魯塞羅機警的閃避開來。

“不賴嘛。”

素子苦中作樂。

她有意買了個破綻，馬魯塞羅果然中計欺身上前。

彈腿的一擊被馬魯塞羅用次拳擋住，連續踢出的第二腳就沒有那麽容易格擋了。

馬魯塞羅用前臂交叉抵擋，整個人被踢飛出去。

素子借機跟上，用次拳鎖喉。

縱然是鷹州的種馬也隻能頹然倒下。

“呼，這裡是素子，已經抓捕......”

粗壯的手臂圍住素子的脖子。

她見機的早，拚命的把左手臂塞進去。

手臂發力，素子感覺到無法呼吸，她拚命的用力，打算掰開手臂的固定。

僵持中，她看清了手臂上的刺青，竟然是馬魯塞羅的。

可馬魯塞羅不是已經倒在那裡了嗎?

稍一失神，固定的手臂更進一步。

粗壯的義體的供氧管道被卡住，素子感到一陣昏沉。

不好，這樣下去要糟糕。

雖說很清楚應該做什麽，可是持續模糊的視野，以及難以思考的現實讓她無計可施。

難道要栽在這裡了嗎?

拳頭擊打在上，沉悶的聲響後，卡住脖子的壓力遽然減小。

素子大吼一聲，穩住站姿，就要報一箭之仇，卻看到被打的不成人形的馬魯塞羅。

“少校，這可不像你哦。”

“你來的好慢！剛才幹什麽去了，我以為你更願意來一線呢。”

“還不是去搞這個?”

晨生拿出通訊中繼放大器。

這裡的信號很差，就用這個吧，雖然還是會有沙沙聲，總比沒有要好。

通訊恢復。

三組人馬互相通氣。

十五分鍾後，幾人匯合，看著幾乎可以說是成堆的馬魯塞羅說不出話來。

晨生想起了什麽，向倉庫最隱秘的位置跑去。

他在這裡找到一間類似廠房的房間。裡邊陳列了一具具透明的玻璃罐子。十幾個馬魯塞羅待在罐體內部，緊閉雙眼。

“難以想象，竟然有人能夠克隆那麽多次靈魂。”

素子跟著進入密室，並發出感歎。

晨生走在擁擠的密室中，看著一具具健壯的同公牛般的馬魯塞羅，心中想的卻是關於那個靈魂轉移的夢境。

靈魂到底是什麽，能夠複製的話，是不是意味著世界上能夠同時存在多個不同的我。

靈魂複製劣化又意味著什麽?

他不敢肯定自己有沒有經歷過靈魂複製。

但是他聽格林娜他們談起過把靈魂輸送到戰術人形的驅殼中。

也見識過97重生後變得同以前不一樣了。

如果靈魂複製以及傳送並非像想象那樣的容易，而且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98、97、416她們經歷了一次次的召喚，又重新回到系統的戰術人形池子中，她們的靈魂有沒有受損，還是她承受了未知道惡劣後果，隻是他不知道。

“你在想什麽?表情那樣的憤怒?”

他想著素子苦笑著。

“我響起了某件可怕的事情，同靈魂傳遞和複製有關，希望不要成真。”

......

......

賽博國際機場。

素子、晨生還有分析機器人坐在三天前的同樣的位置。

這次他們是監視馬魯塞羅離開龍省。

“因為右腿是義肢的關系，步態略有拖遝。右手無意識的回去觸摸義體化的左臂，標準的幻痛症狀......”

分析機器人一絲不苟的核對所有指標。

“......所有靈魂標識指標均符合，他應該就是毒王馬魯塞羅本人無誤。”

“確認本人無誤嗎?真是諷刺，這個被認為是真人的馬魯塞羅不過是個人偶。”

“他不僅僅是人偶，還是鷹州產毒區，人民心目中的領袖，是不死之身。大部分人民認為他的存在意味著美好的未來。”

“你想說什麽?”

“有時候，人偶比起真正的英雄，說不定更加符合人民的預期。”

突然有所領悟，晨生瞪大眼睛盯著那個消失在懸梯的魁梧身影。

“說不定這麽多次刺殺失敗，以及多年來沒有被戳穿。看似運氣好到極點的這一切，都是趨勢所謂，都是群體無意識作用的結果。”

素子愕然的張大嘴，隨後搖搖頭。

兩人一同盯著起飛的民航機的影子，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