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范承淵見文武大臣交頭接耳,轉身出來對著身後的所有文臣武將說道:“不要吵了,我大良朝地大物博,國力雄厚,他北邪國只不過蠻夷之族而已,有何懼哉?你們切勿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申安皇帝連連點頭,讚道:“知我者莫如范相!爾等休要再言。”
“那…陛下,”此時又站出一個一個文官,眾人一看,是刑部尚書應善桂,“這猲狙屍體該如何處置?”
申安皇帝走下台階,再次圍繞著猲狙的屍體做了一番打量,但也遲遲沒有想到好的處理辦法。
“你們說,這猲狙該如何處理才好?”申安皇帝環視文武眾臣,問道。
大家議論紛紛,但卻沒有一個人應答。
申安皇帝等得焦急,於是主動發問:“范相,你是眾臣之首,你來說說有何想法。”
范承淵為相幾十年,一直跟隨在申安皇帝左右,深知申安皇帝脾性和喜好。他知道,申安皇帝最喜歡的就是這些稀奇之物了。
於是,范承淵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陛下,依微臣之見,這猲狙世間罕有,恐怕其他許多國家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龐然大物,如果能夠在世紀慶典上讓其他諸國都見識見識,豈不更耀我大良國威?”
“哦?”申安皇帝覺得這個想法甚是奇妙,“那你的意思是?”
“將其製成標本,待世紀慶典到來,讓諸國共同觀瞻!”
此話一出,申安皇帝頓覺欣喜,“好!不愧是我大良丞相,深知我心,沒白跟我這麽多年。就依范相的想法,將此獸製成標本!”
說完,申安皇帝就將這件事交代給了禮部尚書崔平,要求他在世紀慶典到來前務必將此事辦好。
但是,崔平卻很是猶豫,他欲言又止。
作為禮部尚書,崔平主管大良朝的禮儀、祭祀、宴餐、教育和外事活動等內容,相當於現在的中央宣傳部部長兼外交、教育、文化部長,深知這猲狙為北邪國國王所養愛獸,死了就算了,如果還將其製成標本讓他國欣賞,必將讓北邪國國王哈胡能怒火中燒。那時,恐怕兩國關系就會陷於水深火熱之中了。
申安皇帝見崔平一副為難的表情,問道:“崔平,你是有什麽意見嗎!”
“微臣不敢。”崔平連忙否認,說道,“只是,微臣認為,這猲狙傷人性命已經伏法。剛才那北邪使者也說了,猲狙乃北邪國國王哈胡能所養愛獸。現在,哈胡能痛失愛獸,如果還將這猲狙製成標本讓其他國家前來觀瞻,恐怕會激怒哈胡能。”
又是北邪國,申安皇帝不明白,這幫大臣怎麽就那麽怕北邪國。他心中很是不耐煩,沉著氣問道:“那…你覺得該怎麽做?”
“微臣認為,可讓北邪國使者團將猲狙屍體運回北邪,並讓我朝使者攜帶一封帛書,說明猲狙一事來龍去脈。如此,我朝與北邪之間定能友誼長存。”
畢竟還是禮部尚書,在這方面還是很有經驗。
其實,崔平所說的這個做法對於眼下的大良國來說,算是最好的選擇了。大殿上的文武群臣雖然明面上不說,但其實內心都知道,大良朝雖然表面看著一副興旺之相,但其實已經像是爛了心的蘋果一樣,危機四伏了。
而導致大良朝外強中乾的原因,歸結起來,無非就是申安皇帝“不務正業”,隻專注於自己的喜愛之事而少理政務。並且,申安皇帝在許多地方還揮霍無度。
不過,一個這樣的皇帝,
如果能夠有賢臣良將輔佐,那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關鍵就在於,在申安皇帝旁執掌大權的丞相范承淵,並不是那樣的人。如果說得骨感一點,也就一個奸相而已。 對比起來,北邪國雖然在文化、教育、禮儀等方面不及大良朝,但唯獨有一點,卻是讓周邊所有國家都惴惴不安的,那就是軍事。
如果要打個比方,這北邪國就像秦漢時期的匈奴一樣,它在大良朝的眼中也只不過蠻夷之族而已,但其軍事實力卻不可小覷。
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大良朝要跟秦漢比,還是差了些。秦朝時期,秦始皇雖殘暴,但作為帶領中國歷史走進新篇章的第一位皇帝,確實又可以說得上是雄才大略的。
到了漢朝,雖然在漢武帝之前,漢帝國也是匈奴羞辱踐踏的對象,還發生了讓劉邦一輩子都感到恥辱的白登之圍, 以及讓呂雉也只能忍氣吞聲的來自冒頓單於欲娶之為妻的戲謔,但漢高祖劉邦、文帝劉恆、景帝劉啟、武帝劉徹卻無一不是勵精圖治的好皇帝。
申安皇帝聽了崔平之言,內心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但是,對於猲狙這種稀奇之物的喜愛,卻讓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如此異獸,好不容易捕獲到手,申安皇帝還想著要按照范承淵所說製成標本展示給相鄰各國觀瞻,現在這崔平卻建議將其送回北邪。一想到這裡,申安皇帝就心有不甘。
他掃視了一下群臣,問道:“你們,都是這樣想的?”
群臣卻都低頭緘默不語。
范承淵見大家不敢說話,如果皇帝照著崔平的建議做了,那自己豈不是沒了權威。於是,趁申安皇帝不注意,范承淵就給了刑部尚書應善桂一個眼色。
應善桂瞬間明白了范承淵的意思,出來說道:
“啟稟陛下,微臣認為,北邪雖然不可小覷,但其綜合實力遠遠差於我朝。況且猲狙一事本就是北邪有錯在先,他們還敢大鬧朝堂。如果我們不堅定立場,給他們瞧瞧我們的態度,他們定會覺得我們怕了他北邪國。到時候,北邪國只會更加不把我大良朝放在眼裡。所以,微臣認為,應該如范相所說,將猲狙製成標本展示給諸國,既能向北邪表明我們的態度,又揚了我大良的國威。”
話剛說完,范承淵就接著出來說道:“沒錯,區區北邪蠻夷,豈能就被他們嚇破了膽?”
申安皇帝思索片刻,而朝中眾臣也開始討論,他們意見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