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拋下牽絆

　　蕭克定被義兵五花大綁的捆住了，押到了縣衙門口。

　　王子津提著鳳縣縣令胡奮的人頭走了出來，將人頭丟在地上。對著蕭克定說道:“你若不降，便是如此下場。”

　　蕭克定說道:“自打做了軍官那天開始，我就不怕戰死。你用死這個字可嚇不倒我。”

　　趙汶嶽說道:“來人，快給蕭將軍松綁，放他歸去。”

　　楊明宇趕忙勸阻，說道:“蕭克定勇猛善戰，放了他就猶如放虎歸山。”

　　趙汶嶽悄聲說道:“他沒有山可去，何況他也不是虎。”

　　王子津和楊明宇不解其意，但也不好再行勸阻。

　　蕭克定被松了綁，隨口問道:“反賊，你為何敢放我?你不怕我帶兵殺回來嗎?”

　　趙汶嶽仰身大笑道:“這一戰，將軍以為我是反賊，終有一日你會明白，我才是你的天。你這就去吧。”

　　蕭克定抱拳相謝，說道:“承蒙不殺之恩，只可惜兵賊不同路，下次教我遇上你，我還是會殺你。你若真心放我，請讓我把家眷一並帶走。”

　　楊明宇怒氣衝衝，拔劍要殺蕭克定。趙汶嶽連忙阻止，說道:“我已經說了放他，就絕不會殺他。”隨即又對蕭克定說道:“你大可以放心離去，速速把家眷也都帶走，以免你有後顧之憂。我等你帶兵殺回來與我決戰。”

　　蕭克定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鳳縣一戰，趙汶嶽獲得出山首次大勝，於是吩咐手下兵士在縣衙內擺下盛宴犒勞部卒。

　　席間，趙汶嶽用生肉喂食白虎，眼見那小白虎不到一個月就已經長成中型犬大小，趙汶嶽為小白虎起了一個名字，叫做‘仇離’。但願它日後長成，能夠忘掉當初鳳凰後山所發生的一切。

　　說來也怪，趙汶嶽一叫仇離小白虎就呆呆的望著他，就像是乖乖的兒子看著父親一般。

　　趙汶嶽看著小白虎張開虎口，撕咬著生肉，他心想:難道人不也是這般具有野心嗎?若使我有二頃良田，我還會不會像今日這樣出劍殺人?。

　　楊明宇見趙汶嶽若有所思，便把盞相問道:“趙兄再思索什麽呢?”

　　王子津插話道:“自今日起，我二人應該改口稱趙兄為將軍了。”

　　楊明宇點頭稱是，於是改口問道:“趙將軍所慮何事?”

　　趙汶嶽提起酒杯獨自飲下，接著說道:“鳳縣離槐堂重鎮路途遙遠，不宜輕動，先派幾個辦事機靈的兵士前去槐堂打探虛實。”

　　王子津回道:“事不宜遲，我這就叫人前去打探。”

　　楊明宇說道:“趙將軍，我有一件事總是想不明白，希望將軍不吝賜教。”

　　趙汶嶽說道:“請講。”

　　楊明宇問道:“蕭克定具有將才，將軍為什麽要放他回去?若是他帶兵殺回來，又該怎麽辦?”

　　趙汶嶽笑道:“明宇好糊塗，子津可知道我的心思嗎?”

　　王子津回道:“蕭克定為人剛烈，將軍是要收服他，要服其人，先服其心。所以將軍不但放了蕭克定本人，就連他的家人都一並放了。以此來顯示將軍胸懷和恩德。”

　　趙汶嶽說道:“那麽子津可有什麽好辦法降服此人嗎?”

　　王子津想了想說道:“‘無主之將必然無心’。桐安縣離鳳縣最近，我猜蕭克定必然帶著一家老小投奔那裡去了。我們派人去城中散布消息，就說蕭克定已經投降了趙將軍，願做內應殺官獻城。那縣令胡氖嗆芮椎埽

生性貪婪多疑，必然會為胡奮報仇，擒殺蕭克定。此時我們率兵攻城，坐實蕭克定有通敵之意，使其無家可歸。到那時，趙將軍再以良言相勸，蕭克定必降。”　　趙汶嶽聽完說道:“子津果然深有謀略。來，共同舉杯，為我們三人創就大業乾杯。”

　　說完三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翌日清晨，楊明宇又從城中收降兵勇兩千余人，獲得坐騎良駒五百余匹。城中僅存的糧食都分與百姓，大得民心。一時間，趙汶嶽這三個字在百姓口中流傳開來。

　　縣衙之內，三人坐定議事。

　　楊明宇說道:“趙將軍可與子津領兵三千攻取桐安縣城，我獨自領兵兩千鎮守鳳縣。”

　　王子津說道:“那就有勞明宇了。”

　　趙汶嶽卻搖手說道:“不可。”

　　王子津問道:“將軍認為哪裡不妥?”

　　趙汶嶽答道:“一來，鳳縣小城守也無用。二來，我等兵微將少不可輕易分兵。”

　　楊明宇問道:“如果我們率兵同去攻打桐安縣，輜重糧草都要帶在身邊，如遇強敵半路襲擊可怎麽辦?”

　　趙汶嶽帶著二人走出縣衙，望著遠方在天空中展翅翱翔的飛雁。

　　趙汶嶽說道:“你們看那飛雁翱翔於天際，就像是整個天空都屬於他們一樣。”

　　王子津也望著天邊歎道:“是啊，那才是真正的自由。”

　　趙汶嶽說道:“不錯，追求自由一定要輕快，時不待我，全軍火速進發。”

　　楊明宇心性急躁，連忙問道:“將軍，我說的是輜重糧草怎麽辦?”

　　趙汶嶽伸手握住二人的腕子說道:“我說的正是這些累贅該怎麽處理。”說完令人備馬，趕上去指揮大軍即刻啟程。

　　楊明宇還是沒有明白，又問子津。

　　王子津回道:“將軍的意思是輜重糧草盡皆丟棄，每人隻帶三日口糧，輕車上路直撲桐安縣。”

　　楊明宇不以為然的說道:“這也太危險了吧。”

　　王子津說道:“明宇，此人勇武謀略勝你我二人十倍。我自幼通讀經史，自認為奇智過人，可如今和趙將軍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

　　楊明宇說道:“前些年你曾多次派人稍密信給我，勸我一同起兵造反，直到那一日，只因你老家遭災難以為繼，前來投奔於我，我才暗下起兵決心。本以為借此人帶頭，萬一兵敗還有個推脫，就是問罪你我二人也就是個從犯。不料想，此人智計超群一夜之間便奪下此城。看來你我二人跟對了他。”

　　王子津說道:“對與不對，現在說起來還為之尚早。你我二人還需齊心協力助他成就大業。”

　　楊明宇斬釘截鐵的說道:“好。”說完將人馬整頓齊備，揚鞭出發。

　　於是，三人棄掉所有牽絆的輜重，領兵五千余人，隻帶三日口糧，打著‘趙’字大纛旗，殺奔桐安縣。

　　不出一日，趙汶嶽領兵便抵達了桐安縣城下。楊明宇打馬上前向城上喊話:“蕭克定將軍快開城門，趙將軍已到城下。請你快快對線諾言。”

　　只見城頭之上立著一個將官，不怒自威，他高聲喊道:“反賊，你們派來散布謠言的人都被我一刀殺了，這種小伎倆能騙得過我蕭克定嗎?”

　　趙汶嶽說道:“看來子津的計劃落空了。”

　　王子津聽聞唉聲歎道:“蕭克定真是有勇有謀啊。怪我小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