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兒,你這是幹什麽?回你自個兒窩裡睡覺去!”林綰煙被雪球兒盯得瘮得慌,語氣輕表情卻很嚴厲地對雪球兒說道。
雪球兒不高興地伸出爪子刨了刨蓋在林綰煙身上的被子,見她很不耐煩地拉扯,乾脆低下頭咬住被子的一角,使勁拉扯。
“你不睡還不讓我睡了嗎?大晚上的要去哪裡?人生地不熟的,這個村子又死過很多人,你可別嚇我!”
林綰煙極其不樂意跟著雪球兒出去,好奇害死貓,可雪球兒若出了什麽事,自己也不會好過,誰叫它是自己的通靈護體呢。
“喵……喵……”雪球兒開始叫喚起來,咧著那嘴,像在笑。
“別鬧!你想把三爺吵醒嗎?”
林綰煙是擔心得很,蕭禹文的睡眠一向淺,有個風吹草動他都會醒。若真把他吵醒了,那根本就走不了。
雪球兒一聽就住了口,立刻跳到地上,坐著等林綰煙。
林綰煙歎了一口氣,輕輕掀開被子,悄悄地下床穿衣裳,背上瑤琴帶上自己的佩劍,準備跟著雪球兒出去瞧瞧。
臨走的時候,她還特意多看了躺在床上睡覺的蕭禹文幾眼,心裡納悶著這廝當真是累壞了?居然誰的那麽沉。
推門出到房間外,林綰煙四處張望,都沒見巡夜的靈異衛,顧不上奇怪就跟著雪球兒爬上了房頂,從張二虎家的後院出去,一路往山林裡跑去。
“雪球兒,你慢點,黑燈瞎火的,你以為我有火眼金睛啊?”林綰煙沒好氣地吼了雪球兒一聲。
她的裙擺已經有多處被枝丫掛壞,真不知雪球兒帶得都是什麽路,淨往茂密的地方鑽。夜裡光線很差,害怕踩到毒蛇什麽的,林綰煙只能一直施展著輕功,還背著把瑤琴,體能消耗很快。
雪球兒好像根本就沒聽到,只顧自己玩命兒地往前衝,不但沒減慢速度,反而跑得更快了。
“哎呦,我去!”林綰煙無奈至極,隻好跟上。
一個在前面跑,一個在後面追,半柱香以後,雪球兒停在了一棵大樹下,林綰煙氣喘籲籲地追到那裡,卻見雪球兒一躍而上藏到了這棵大樹茂密的枝丫裡。
林綰煙屏住氣息,也躍上了那棵樹,找了個結實的枝乾,坐下大喘著氣。
雪球兒則像個巡邏戰士一般在樹枝上跳來跳去,觀察著四周的動靜,最後才跑回林綰煙身邊。
“雪球兒,這是要做什麽?跑樹上來避難嗎?”林綰煙白了雪球兒一眼。
雪球兒自顧自坐下,扭頭不斷舔著自己背上的毛發,根本無視林綰煙的抱怨。
“哎,乖乖,都說貓最愛乾淨,看來確實是這樣。”林綰煙撇了撇嘴,暗自嘀咕著,默默地閉目養神。她知道雪球兒肯定是帶自己到這裡來等什麽人,因為再往前一點有分叉口。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林綰煙就被一陣越來越近的馬蹄聲驚醒。
“人數十個以內,速度十分快!”林綰煙豎耳傾聽,在心裡判斷著。這是從蕭禹文那裡學來的分辨術,主要是通過馬蹄聲。
她睜開眼睛,起身找了個更隱蔽卻更有利於觀察的位置,朝自己來時的方向看去。
來人的個數還是超出了林綰煙的預計,一共有十二匹馬從樹下經過,每匹馬上都是一個全身用黑布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兩隻眼睛看不清樣子的人。
很特別的是,這些人的右肩上都穩穩地站立著一隻巨大的鳥。鳥只是林綰煙的第一感覺,速度太快,看不清模樣,想了想,她判斷那應該是鷹,普通的鳥不可能有這麽大的體型。
林綰煙很快就下了樹,跟在雪球兒後面遠遠地跟著那群人。
只見那些人勒馬停在山谷一排茅草屋前,這時,其中一間茅草屋裡快速走出兩名男子,上前恭敬地迎接他們,又將他們帶進最靠裡面的一間茅草屋。
林綰煙和雪球兒依舊躲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看著茅草屋四周不斷有來回巡視的男子,林綰煙心裡緊張得很。
長期和靈異衛接觸,她已經能從一個人的眼神和舉止中分辨其武功的強弱。就像現代那些當過兵和沒當過兵的人,那種精氣神就截然不同。
她知道茅草屋裡的那些人不好對付,憑一己之力就更玄乎了。
沒一會兒,那群黑衣人就走出來了,後面還跟了四個人,其中一個白衣男子和一個白裙女子引起了林綰煙的注意。
“慕斯諾?芝衛?他們居然在一起?”林綰煙多看了幾眼,心裡又吃驚又害怕,連呼吸都更加小心,生怕會被發現。
更加令林綰煙想不到的是,將那群黑衣人送出來以後,慕斯諾竟摟著芝衛的細腰走了回去。她很確定,和黑衣人一起出來的那兩個男子,就是帶他們進去的那兩個。
也就是說,慕斯諾和芝衛是早就單獨在那屋裡了。如今又一起回去了,難道兩人是那種關系?不然大半夜的孤男寡女怎麽會共處一室?
林綰煙癱坐在樹上,一時不知該作何感想。慕斯諾既然在這裡,那他知不知道蕭禹文已經帶著人來到張家村?
如果知道,慕斯諾是不是已經想好怎麽對付蕭禹文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在張家村的那些人都有危險。
林綰煙根據茅草屋的數量,大致估計著此處百花宮的人不少於三百,而此次同行的靈異衛有五百人,若先發製人的話,很有可能把他們一鍋端了。
“雪球兒啊雪球兒,你是帶我來看芝衛姐姐的,還是想告訴我此處有百花宮的人?”
林綰煙低聲問雪球兒。她知道如果蕭禹文在此處和百花宮的人交手,看到芝衛也在其中,估計不會放過芝衛。
雪球兒沒有發出聲音,盯著林綰煙看了幾眼,便下樹往回跑。林綰煙也迅速地跟了上去,只是一路都做了些記號,以便能再次找到那個山谷。
林綰煙依舊從張二虎家的後院翻牆而入,正準備往自己的房間去,卻聽見有聲響傳來,她急忙躲在一捆捆斜靠在牆角的乾柴背後,偷瞄著外面的動靜。
“張二虎?深更半夜的不睡覺他想做什麽?”
林綰煙看著那個鬼鬼祟祟推門而出的張二虎,疑惑不已。
“雪球兒,你跟著他,我回去跟三爺說,等下我在剛剛那個樹林入口等你。”林綰煙低聲對躲在自己腳邊的雪球兒說道。
雪球兒“喵”了一聲很快就跑了出去,林綰煙見雪球兒一溜煙就沒影了,趕緊走回自己的房間。
“三爺!三爺!”林綰煙連續喚了好幾聲,蕭禹文翻了個身皺了皺眉頭繼續睡,似乎被打擾了很不高興。
林綰煙吃驚不已,剛剛她開門的動作那麽大,蕭禹文沒醒來,這樣大聲地喊他,也不醒,這可是從來都沒有的事情啊!
“不會是中了什麽邪吧?”
林綰煙嘴裡嘀咕著,一時沒了主意,走出房間四處尋找值夜的靈異衛,可平時一定會輪流守在蕭禹文院子外的二十四靈異,此時也沒了蹤影,還沒走近靈異衛休息的房間,就傳來陣陣鼾聲。
“怎麽會這樣?肯定有問題!”
林綰煙越想越不對勁,慕斯諾就在那山谷裡,張二虎像個沒事人般跑了,靈異衛睡得像死豬一樣。
如果張二虎是去給慕斯諾通風報信的,那等慕斯諾的人來了,靈異衛又還沒醒過來,那就無異於粘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林綰煙飛快地跑到前院的水井旁,打了滿滿一桶水,跌跌撞撞地提到自己的房間,拉開蓋在蕭禹文身上的被子,一瓢一瓢地舀起水潑在他頭上。
“嗚……啊……”蕭禹文嗚咽了幾聲,下意識地伸手來擋,可並沒有醒。
見狀,林綰煙舉起大半桶水,用力地朝蕭禹文潑了過去。
這下,他才有點反應,慢慢睜開眼睛,伸手抹去臉上的水,坐了起來,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林綰煙。
“綰綰,這……是怎麽回事?你……”
“三爺,快點起來,我覺得有問題,外面一個巡夜的靈異衛都沒有,全都睡得死死的。而且,我看到張二虎偷偷從後院跑了!”
林綰煙丟下水桶,將蕭禹文拉了起來。
“什麽?”蕭禹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嚇得不輕。
這回可是栽得深,不說這次帶來的五百名靈異衛都是靈夜宮的翹楚,連自己也被算計了,竟然睡得用水潑才醒過來。
顧不上多說什麽,蕭禹文撿起地上的桶,跟著林綰煙來到水井邊打水。起先蕭禹文一桶一桶地從井裡打水,裝滿兩桶,便提去將靈異衛潑醒,林綰煙則繼續打水。
隨著醒過來的靈異衛越來越多,打水的事就不用他們兩人做了。大家都顧不上換下已經打濕的衣裳,一個個在張二虎家門口站成了好幾排。
“請主子責罰!”靈異衛紛紛低下頭向從裡面走出來的蕭禹文請罪。
“我也大意了,不怨你們。若不是夫人,今夜我等都要命喪於此。這是百花宮設的一個局,我們快做準備,相信很快他們就要殺來了!”
蕭禹文唏噓不已,到底這麽一大群人因為什麽才導致沉睡,他到現在都沒想明白,只是覺得一進張家村就有些說不出的詭異感。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被那個張二虎給騙了,還騙得那麽慘,也不知道楊承閱那些人怎麽樣了。如果張二虎是百花宮的人,那剩下的那些所謂的村民,肯定也都不可信。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 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