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一段時間,金線雕又陸續來過山洞幾次,但似乎比較畏懼灰熊,每次當灰熊在洞口不耐煩的咆哮一聲,就灰溜溜的飛走了,臨走前總是怨毒的瞪趙西楓一眼。
趙西楓西風啼笑皆非的是,金線雕嘴上那隻果刀,仍然插在原處,時不時從傷口處向外流著膿血。
“怪不得那麽恨我,這刀插在嘴上,天天提醒著記仇呢。”趙西楓總是狐假虎威的站在灰熊身後,揶揄調侃著狼狽飛走的大鳥。
因為進山時攜帶的乾糧早已吃完,所以現在每日為趙西楓提供食物的,都是灰熊。
灰熊每隔三五天就會有一天外出,日出下山,日暮而歸,帶回些山下山林間的野味,比如野鹿,野豬等等,至於為什麽沒有野兔,趙西楓猜測大概是野兔太小,不夠一人一熊分食吧。
灰熊把打回來的野味交由趙西楓生火烤熟一同分食,於是每晚山洞外火光通明,天然野味的烤肉香氣順著山風能飄出好幾裡,惹得山下一眾野狼野貓口水橫流,每晚看著山上搖曳的光點都充滿了怨念。
一個月後,趙西楓腿傷漸複,於是便跟隨著灰熊一同出來獵食,除了他本身就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在山洞裡實在憋得難受之外,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需要治療內傷。
雖然此刻腿傷已經痊愈,但體內仍有存留與金線雕相搏時的內傷殘余,氣血瘀積。普通的修行者可以通過靜坐養氣來療傷,而趙西楓靈元調息則完全是依靠動物擬態的那九個姿勢完成,所以若他想運功療傷,就必須動起來。
在這段養傷的時間裡,趙西楓也曾試著和灰熊交流過,為何如此善待於他,但灰熊畢竟不會說話,更不識字,所以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句話在趙西楓身上總能得到驗證,這一次也不例外,雖然落得個一身是傷,但趙西楓也對鷹擊一式有了最深刻最徹底的認識,畢竟,以兔為餌,怎麽比得上親身上陣來的體會深刻?白頭鷹的撲擊又哪裡及的上金線雕萬一?
因趙西楓鷹擊一式大半偷師於金線雕,所以其這一招在真元流動的方式上,與枯海所授並無二致,但具體招式與身法卻略有不同,少了幾分伶俐鋒銳,多了幾分狂猛霸道。至於金線雕那使用元靈強行懸浮而完成的三連擊,更是被他有樣學樣全部繼承了下來,這更是在原有基礎上的可貴創新。
時間一天天過去,趙西楓的內傷也好了個七七八八,這一日,趙西楓與灰熊來坐在西楓山主峰的山巔處,正在生火烤著兩條山下清澗捉來的不知名大魚,魚是前兩天就捉到的,放在冰川上凍著,今晚趙西楓拉著灰熊出來,說要喝酒賞月,於是取出大魚,拿到山頂上用樹枝穿起來烤著,自從他有了灰熊這個靠山後,簡直山裡橫著走,絲毫不在乎還在對其年年不忘的金線雕。
而灰熊也不介意帶著這麽一個小跟班,這段時間一人一熊配合默契,山裡跑的,河裡遊的,天上飛的,一個負責抓捕,一個負責烹飪,各種山珍野味大快朵頤,偶爾還一起喝一點趙西楓帶進山的琉璃燒,感情突飛猛進。
月色下趙西楓一邊小口抿酒一邊與灰熊聊天,當然也只能是他說熊聽:“熊叔,今年的天氣真是熱的邪乎,這才七月不到的初夏,動一動就是一身汗,昨日在山下捉幾隻兔子都弄得一身汗,真不知道這個夏天要怎麽過。說起來在你這山裡都已經住了一個半月了。”
灰熊滿臉玩味的看著趙西楓,
似乎想表達什麽意思,但是卻又說不出來。 烤魚在火上逐漸變得表面焦黃,發出誘人的香氣,趙西楓將較大的一條放到灰熊面前,說到:“熊叔,算算日子,我也該回去了,等這學試結束了,我會經常過來看你,把我爸也叫來,你們長輩們見見面,反正以我現在的腳程,就算背著老爹也是來回一天的事,你說是吧?”
灰熊低頭憨憨的吃著烤魚,不予置評,心想,無論是魚還是肉,都是熟了好吃。
一人一熊的吃喝談笑間。趙西楓忽然覺得懷中包裹一陣一陣的微微發熱,眉頭微皺,打開包裹,拿出學府令牌。
這令牌還是他學府幻境初試時,周喆親手交由所有學生保管的,後來趙西楓始終覺得牌子上的眼睛看著讓人很不舒服,於是將令牌藏在被褥中放入床底再也沒拿出來過,後來隱約猜到,這令牌大概是學府放在他們身上的監察眼或者保命符,前些日子在離開鎮上時,為了安全期間,就將其放入了背包當中,算是為自己留一條後路,此時令牌一陣一陣的發熱, 令牌上那隻眼睛似乎也在隨著月光的變化,一下一下輕微眨動著,如果不是蟠龍鎮出現了重大變故,就是學府有事要通知到自己。
趙西楓看著令牌,聯想到最近的天氣低頭思索良久,忽然他一拍大腿抬頭問道:“熊叔,我當時在你洞裡,一共昏迷了多久?”
灰熊瞪大了眼睛,看著趙西楓不知如何回答。
趙西楓又換一種問法問道:“我在山洞裡昏睡時,你醒過幾次?灰熊伸出熊爪,一下一下的掰著指頭,當它將一隻熊掌全部掰完,準備數第二遍的時候,趙西楓終於臉色變了,大喊道:“這麽久!我以為我就睡了一天!”
灰熊看著他無辜的眨眨眼,不打算告訴趙西楓,為了要趙西楓盡量長的保持昏睡狀態,以便傷勢的修養,它特地沒有打開被封閉的洞穴,讓洞保持絕對的安靜與黑暗,同時釋放了一個小法術,讓趙西楓能在短時間內達到類似熊類冬眠的狀態。”
趙西楓急急站起身,如果熊叔算的沒錯,那麽再過幾個時辰就應該是蟠龍鎮學試開始的日子,而他此刻竟然還遠在百裡之外的西楓山山巔!若是強行使用馬奔之術,感到就算強行趕到,也是靈元見底,什麽也不用比了,況且這出山一路都是山路,馬奔之術也並不適宜,除非是能用飛的。
就用飛的!
他腦中靈光一現,對灰熊說道:“熊叔,你打的過那隻大笨鳥吧?”
灰熊,不屑的打了一個噴嚏,根本懶得回答。
“那你幫我個忙唄。”趙西楓得意的笑了笑,計上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