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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戰國紀》第24章 趙國的亂政和秦國的集權(二)
  向壽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副將‘輿’,嘴角扯出一絲莫名的淡笑,似乎是看透了對方的內心的想法,他道:

  “‘輿’,有所慮便有所告,夫此時不言,他日只會深腹於心。吾之所以點你為副,佐我以建功,蓋因汝志慮忠純、信達品尚,若你都不願與吾推心置腹,那向某可真要千夫所指了。”

  “中更將軍,末將不敢,只是...末將替那些戰死在‘蒲阪關’下得秦卒感到不值。”‘輿’緩緩低頭,七尺大漢的一雙赤豹眼紅了一圈,他聲音低沉地道,

  “末將與那些秦卒一般,皆起於窮末,依戰功而受爵,這才忝列‘公大夫’之官爵,那日在雪地冰河中的他們,未嘗不想像末將一般建功立業,爾後衣錦還鄉,是以他們才視死如歸,可他們...那樣好的秦兒郎們,就死的如此毫無價值,末將心中淒涼!”

  “有何好淒涼。”向壽笑了,他道,“你雖起於他們,可現在的你,和他們早已不是一路人。”

  向壽道:“‘輿’,我且問你,我大秦地方萬裡,黔首(注:秦稱百姓為黔首,三晉稱百姓為黎民)百巨十萬,而王上有幾何,相邦有幾何,大上造又有幾何?”

  ‘輿’答:“王止一,相邦亦止一,便是大上造,也不多見。”

  向壽道:“如此便足矣,黔首數量之巨,若皆為公侯,誰為農奴?”

  “若人人皆坐大宮而享祭祀,阡陌農田,誰為之耕種?”

  “這天下,自有天子諸侯起,便注定有高高在上之王與低於微末之民,便注定有人尊貴有人卑賤,便注定有人統治有人被統治。”

  “商君高仰,以《秦律》興大秦,然其目的也並不是要提高黔首的地位,商君的出發點在於:若能以少許的功爵就能換取‘黔首’對大秦的極致效死,則對於大秦整體而言依舊是有益的。”

  “‘輿’,這並不是一場等價的交換!”

  公大夫‘輿’聽著向壽所言,看著向壽那雙深邃的眸子中所涵蓋的無盡冰冷,忽然隻覺渾身寒顫,這是只有與生俱來的貴族才能擁有的貴族之傲氣與覺悟。

  在向壽的思想中,人的命運大多在出身就已經決定,商鞅的‘軍功進爵’製所起的作用不過是蠱惑‘黔首’來為秦貴族賣命,其中真正能進爵高官的人鳳毛麟角,而這些‘軍功’進爵的新貴族所分得的利益則比秦國因‘軍功進爵’而獲得的整體利益要小得多得多,所以秦國實行《秦律》,其根本目的並不是為了‘利民’,而是為了‘強國’。

  而所謂的國,便是極少數的利益既得者——秦國貴族。

  向壽伸手輕輕拍了拍‘輿’的肩甲,略作鼓勵地道:

  “‘輿’,你是吾的副將,是以吾才與你說此番之話,吾希望你真正踏入貴族之行列,以貴族之思想去看天下之大事,而非停留於過去,去思考所謂的‘富民’。”

  向壽深深的道:“民若‘富’,則性更怠,其時又與吾‘貴族’有何差別?是以民非不可‘富’,而是不能‘富’。”

  “吾之所以犧牲那些黔首去佯攻‘蒲阪關’,其目的就更加簡單了。”

  “既然大秦之‘黔首’本質便是為‘貴族’服務,那麽犧牲他們來為至高王上爭權,不是更加高尚麽?”向壽道,“在吾看來,這是他們該完成的任務,他們因此而死得更有價值。”

  “大秦不會忘記他們,王上也不會忘記他們,這便是他們的命運,他們除了認命,

別無他法。”  “至於那魏冉和白起......”向壽冷笑一聲,“王上特意將追捕‘老楚王’的任務交給白起,吾不過是輔之而已,案《秦律》,白起入魏,非但不能完成‘迎回老楚王’的任務,還導致數百‘秦卒’喪命,甚至使得‘秦魏’邦交惡化,此為大過。”

  “而此時本將卻在‘秦趙’邊境‘迎回老楚王’,則為大功。”

  “兩相比較之下,白起必然受罰,白起受罰則魏冉必會受挫,魏冉受挫,王上大悅,本將自然也會平步青雲。”

  他身旁的副將‘輿’聽完此言,也是深深震撼,他頭顱微低,慚愧難當。

  “末將,謝‘中更’將耳提面命之恩!”

  ......

  戰國初期,秦、趙本不接壤,秦國舊地‘雍地’的正北方是遊牧民族義渠戎建立的王國‘義渠國’,再往東北方延伸,則是魏國的‘上郡’。

  ‘上郡’乃是魏國大將吳起以五萬‘魏武卒’攻潰秦軍五十萬奪下西河郡後,順手北上又打下的一塊地,因為在大河(黃河)西岸的‘西河郡’上方,所以稱為‘上郡’。

  其後到秦惠王時期,魏國屢敗於商鞅變法後的秦國,被迫將‘上郡’割予秦國,自此開始,趙國才與秦國接壤。

  秦國在與趙國接壤之後並沒有停止自己的擴張步伐,不過是換了一個對象打架而已,照樣不斷的向東方掠地。

  《史記·趙世家》載:“趙肅侯二十二年,張儀相秦。趙疵與秦戰,敗,秦殺疵河西,取我藺、離石。”

  “武靈王趙雍十年,秦取我中都及西陽。”

  “十三年,秦拔我藺,虜將軍趙莊。”

  直到趙武靈王十八年,秦惠王長子‘秦武王’嬴蕩舉鼎絕臏而死。

  趙武靈王才趁機派人迎接在燕國做‘質子’的秦公子嬴稷回秦國,立為秦昭襄王,兩國的關系才有所緩和,其後‘秦趙’兩國的關系也因此更加親密。

  說起來趙武靈王趙雍也是頗有識人之明,其擁立的兩位公子,一位是後來五國伐齊的‘燕昭王’、一位則是‘震顫天下’的秦昭襄王,即便是穿越而來的魏無忌也不得不懷疑此人是否和他是一樣的穿越身份?否則當真是生而知之否?

  此時的‘秦趙邊境’以秦國攻下的‘舊趙城’藺、離石為主,而趙國方面則在秦國複割還給他的‘中都’、‘茲氏’布下重兵,值得一提的是,‘秦趙邊境’的下方便是魏國的魏西領地。

  魏國雖然喪失了‘西河郡’和‘上郡’,但是大河以東的河東郡還牢牢握在手中,河東郡的北陲邊境便是魏西的重鎮‘蒲陽’,它的更北方,就是‘秦趙邊境’了。

  魏無忌正是打算集結魏西可用之兵於‘蒲陽’城,然後徑直越過秦國的‘平周’城、‘介’城,直搗趙境與秦境的接壤處,伺機奪下‘老楚王’!

  此刻,頭戴‘獬豸冠’的‘老楚王’熊槐果然正處於趙國的邊境重城‘中都’中,他面目憔悴,神色黯淡,顯然是受到了劇烈的打擊,大腹便便的身姿像一團肉球般癱坐在茵席上,被一身製作精致的染黃色狐皮裘衣包裹,顯示出其高貴的身份和雍容的氣度。

  他抬起頭看向下首,一邊是趙惠文王的寵臣相邦‘肥義’,一邊則是重臣“司寇”(官職名)‘李兌’,二人各列左右下首,正滿臉‘尊敬’之意的對‘老楚王’報以微笑。

  楚王熊槐此刻的內心是萬念俱灰的,他萬裡奔波,好不容易跑到了趙國舊都‘晉陽’,卻連趙王何的面都沒見上就被關口趙卒給扣押了下來,苦等十數日之後,沒有迎來接駕的‘車輦’,反倒是迎來了趙國的兩位重臣和趙王的詔令。

  趙王(趙惠文王)詔曰:“楚晉交惡,久矣;秦晉之好,亦久矣。昔楚王北上,與晉卿爭霸,三川多戰事,舊怨難肅清,是以王不留楚之天子,壞三晉盟好;亦不趨秦之使者,以迎足下王駕。足下與秦,表為盟國,裡為姻親,奈何南轅北轍,複返於趙而求於主父呼?”

  趙惠文王的意思是說,在很久以前(春秋時期),我們晉國(韓、趙、魏)就和你們楚國玩得不怎麽好,反而和秦國玩的比較好,你們以前的楚王經常北上和我們打架,仇怨太多,如果我接納了你不僅會得罪韓魏,也會得罪秦國,況且你和秦宣太后是親戚關系,現在你兒子(楚頃襄王)又和秦國結盟,你不返回秦國反而跑到我們趙國來找我爹(趙主父)幹啥?

  一言而蔽之,就是我們趙國和你‘老楚王’既沒情分也沒好處,反而還得惹上一身臭,幹啥子要接受你?接受你是不可能的,你還是跟著秦使趕緊回去吧。

  而且,令年輕的趙王趙何氣憤的是,‘老楚王’不找現任王上他,反而去找已經退位的他爹‘趙主父’,這不等於是在哐哐哐打他臉麽?

  我趙何作為趙王, 在國際上就這麽沒有份量不成?

  於是一氣之下乾脆連面也不見了,直接派遣兩位重臣過來把他打發走,也算是給你這‘一國之君’一點尊敬了。

  ‘老楚王’熊槐自然是不甘心就這般返回秦國的,他在秦國受盡羞辱,不僅要被迫稱秦國的‘藩臣’,還得天天被催著割地,最讓他受不了的則是秦國菜食裡特有的‘羊膻味’,使得他尤其懷念具有南方特色的‘楚國海鮮’。

  ‘老楚王’見兩人對自己一副虛偽至極的‘打發’式接待,心下憤怒,他‘哼唧’一聲,道:“趙王足下不通報其父,便擅自做此決定,安有‘孝道’呼?寡人曾聽言‘趙主父’年輕在位時,曾‘對國三老年八十,月致其禮。’,其父尚且如此‘重孝’,其子非但遇大事不報之於父,甚至拒納一‘老王’於境外,你等二人效力於他,就不怕有朝一日會老無所依?”

  不得不說老楚王說話相當的有藝術,先拿一代雄主‘趙武靈王’來壓趙王何。

  接著再從孝道入手稱趙國在趙武靈王時期‘重孝’,對國中老人行‘孝禮’。

  現如今趙何遇事不通報父親,是為不孝,拒絕接納自己這位‘老了的楚王’,也是不孝。

  趙王何如此不孝,你們兩個老臣老了之後,就不怕他對你們也不孝?

  一番‘王道’、‘孝道’的施壓和離間,被老楚王玩得信手拈來,口如懸河。

  相邦肥義和司寇李兌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都閃過了一抹一閃而過的遲疑。

  到底要不要讓這‘老楚王’,去見‘趙主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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