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下午的課程後羅德並沒有選擇早早回家,他去醫學院老師的辦公區借了一把實驗室的鑰匙準備重操舊業,畢竟在別的例如機械或化學方向上他並沒有太大優勢,與其從頭學起‘中古世紀’的機械,不如現將自己擅長的領域弄明白。
羅德踏入解剖實驗室,掃了一眼周圍略顯粗糙的‘老古董’,他仿佛回憶起了很久之前自己第一次和同學們跟隨導師,來到那個物質平乏器械簡陋的年代。
不同的是這次羅德沒有同行者,他能依靠的隻有自己和緋紅。
他小心的取出一塊白兔的肌肉組織切片,放到顯微鏡下略加調試後開始觀察。
“這是….”羅德不敢置信的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又趕緊來到顯微鏡前確認。
一分多鍾的仔細觀察後,羅德艱難的吞著口水坐到旁邊的凳子上發呆,“怎麽可能….?這隻兔子的肌肉纖維和細胞密度,竟然是普通兔子的幾十倍?”
他不信邪的從旁邊裝兔子的籠子中再次揪出一隻活兔,用緋紅掃描後確認這隻是一隻普通兔子後,將它固定在實驗台上,小心的切下一片肌肉組織,給可憐的兔子包扎好後將驚恐的兔子重新放回籠子裡。
忐忑不安的把切片放到顯微鏡下後,羅德不安的心情達到頂點---依舊是同樣的觀測結果。
羅德將眼睛慢慢從顯微鏡上移開,思索了一會兒後毫不猶豫的從自己小臂切下一片肌肉組織,連包扎都顧不上就將之放到一個乾淨的玻璃片上,放到了顯微鏡下。
“.…….”所有的數據竟然都是普通人類的數十倍,這怎麽可能?
羅德看著緩緩流出鮮血的小臂,不理解為何如此‘超人’的身軀竟然還在流血,理論上這種小傷口應該早就愈合了啊!
有那麽一瞬間,羅德甚至懷疑起了周圍的一切。
刻度尺上的一厘米真的是一厘米嗎?那些人畜無害的兔子會不會轉眼間就變成嗜血的惡魔?現在的羅德,是不是在地球生物眼中已經成為了一個龐然大物般的巨人?
羅德情不自禁想起自己已故導師對他的忠告:‘科學?科學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探究未知的領域,但要成為一個成功的科學家,你必須學會質疑權威,包括你自己所學的知識,因為在浩瀚的宇宙中,沒有什麽是一成不變的。’
“沒有什麽是一成不變的嗎….”羅德輕輕歎了口氣,再次睜眼時迷茫與畏懼早已消失不見,‘緋紅,從現在起重新建立新的統計模組,記錄世界的一切信息,模組命名為…..艾蘭迪爾。’
‘確認建立,已將數據分析的取樣文庫設置為艾蘭迪爾,現在基礎數據缺失嚴重,難以進行有效分析,建議快速補完’
“哪有那麽輕松?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羅德起身拿過一卷紗布將傷口包扎好,隨後打開一扇裝滿了各種切片的冰櫃,“運氣不錯,剛補充的新鮮切片櫃,我就先替各位驗證一下好了。”
羅德小心的抽出一塊切片,上面貼的便簽說明了生物切片的來歷,過期時間。
‘記錄生物樣本,戴林叢林虎數據。’
‘記錄生物樣本,泰拉河紅尾魚數據。’
“記錄…….”
隨著動作越來越嫻熟,羅德的速度也在不斷加快。
在一位生物學基礎的老師帶著一眾學生進入實驗室時,羅德正拿著一塊布子小心的將顯微鏡擦拭乾淨,而他旁邊的幾個樣本櫃則早就被收拾的乾乾淨淨,
看不出一絲使用過的痕跡。 “羅德老師,沒想到你還對生物有興趣呢?”帶頭的導師指著羅德笑道,“學著點羅德老師是如何維護設備的,這才是一個研究員對實驗室應有的敬畏。”
“過獎了。”羅德放下布子對他點點頭,“多謝了泰克斯教授,有時間我請你喝茶”
泰克斯副教授樂得合不攏嘴,羅德恰到好處而又不顯做作的恭維讓他對這個新來的年輕人好感大增,“那也應該是我請你!”
羅德沒有拒絕,微笑一下抬帽示意後,便退出了實驗室;留下了好的第一印象後,羅德以後有的是時間和手段從這位教授嘴裡掏出自己想要的知識….嗯,應該說是學習。
伴著漸漸落下的夕陽,羅德坐上了馬車。
不同的是,這次車廂裡的燃氣燈是亮著的,而羅德的手上也多了一本《基礎生物學》,旁邊則放了好幾本不同作者編譯的基礎生物學。
當羅德翻到其中一頁,看到了類似青霉素但是化學組成變了許多的‘斯洛蘭素’後,又無奈又好奇的挑了挑眉頭,“恐怕除了數學和一些其他常識還能通用外,學科類的東西都需要從頭學起了,至少在地球時可沒見過有誰能使用這種‘毒藥’來做抗生素….”
“羅德少爺,我們到了。”馬車慢慢停下,約翰的聲音隔著車廂傳來。
“好的,辛苦你了約翰”羅德自己拿著書拒絕了約翰的幫助,“今天應該是你女兒的生日吧?替我向小天使問好。”說著,他遞過去一張500面值的克朗。
上面印著這代戴林女大公安妮.戴林正在皇家海軍旗艦西鐸之星號演講的樣子,端莊,美麗,大方,幾乎所有對女性表達讚美的形容詞都可以用在這位統治者身上。
“這…這太多了,我不能接受。”約翰糾結的想要把錢推回來,卻被羅德拍著肩膀製止了,“是給你女兒的,你有什麽權力拒絕呢?替她存起來吧,以後她會用的到的!”
“感謝您的慷慨,願您永遠健康!”約翰感激的目送羅德回家後,才趕著馬車哼著小曲回家,算上年末普羅德米爾家族發的獎金,他一個月也不過是4500克朗,差一點到4銀令的收入。
雖然這個收入在普通家庭看來已經足以過的比較舒服了,但是約翰的妻子身體不好跟你本沒法外出做一些洗衣服或打掃的零工,家裡又有兩個女兒上學的開支,時不時他還要接濟一下年邁的長輩,這點錢真是需要他緊巴巴的精打計算,才不至於讓家裡揭不開鍋。
等在玄關的麗絲早早就將家裡的暖氣打開余熱,她熟練的替羅德脫下大衣外套掛好,又將羅德隨意放在桌子上的書抱起來替他拿到樓上的臥室。
而羅德,似乎也已經習慣了這樣被照顧,半躺在靠近暖氣邊的沙發上拿過一盞燃氣燈放在旁邊的小茶幾上照亮,繼續翻看手中的基礎生物學;他仍由麗絲忙前忙後,脫掉他的皮鞋擦拭乾淨放入鞋櫃,給他套上一雙保暖拖鞋。
即使是麗絲為他鋪上一條毛毯時,這家夥的視線也沒有離開手上的書;不過即便有緋紅的幫助記憶,看到一半以後羅德的注意力還是不免出現了不集中的狀況,他揉了揉發漲的眼睛放下書本,此時擺鍾上的時針已經指向了8。
“這麽晚了?”一個沒注意,都過去了快三個小時。
“是呢,親愛的哥哥~”
“…..”羅德無語的看著跪坐在地毯上靠在沙發旁,盯著自己看的米莉,“下次拜托你提前打個招呼好嗎?”
“我說了哦,你沒理我,我就當哥哥默認了呢。”
“呃….”羅德把臉往後靠了靠與米莉拉開一小段距離,“吃飯了嗎?”
“沒呢,等著我親愛的哥哥一起吃。”
“.….奧黛爾呢?”
“那個大齡處女吃完晚飯就跑出去野了, 哼!一點都不淑女。”
這麽說自己姐姐的壞話沒問題嗎?
奧黛爾在他印象裡似乎沒有工作,天天‘遊手好閑’不知道在幹什麽,但奇怪的是她竟然在很少向家裡要錢的基礎上(除了拿羅德的私房錢外),能出得起維護她那套昂貴的狩獵裝備維護費。
包括幾件做工精美的護甲片,長劍,還有各式各樣的左輪手槍,散彈槍;要不是奧黛爾本身是一個聖克魯斯的教徒,羅德都要懷疑這個大自己三歲的義姐是職業罪犯了。
“估計她又出去和朋友們打獵去了?”羅德雖然不理解為什麽奧黛爾總是和同伴半夜出去‘打獵’,但他可沒有窺探別人生活隱私的怪癖,再加上奧黛爾脾氣可不怎麽好,萬一被她看不順眼‘教訓’一頓順便沒收了他所有的金鎊,那可就悲劇了。
“切….獵漢子去了吧。”
“米莉?”羅德清了清嗓子。
即使羅德的一頭黑發不同於母親蘇珊的金發,也與父親維斯的紅發相去甚遠,但作為普羅德米爾家的獨子,他還是要擔負起責任。
“這麽說姐姐是不對的,以後不許你再亂說了,懂嗎?”
“好的呢親愛的哥哥。”
誒….意料之外的好說話呢?這還是自己記憶中那個金發叛逆小蘿莉,但凡奧黛爾說什麽都要先杠上一下的小杠精嗎?
羅德認真的看著她,尋思著米莉是不是也被‘穿越’了。
“不過前提是,我親愛的哥哥今天晚上抱著米莉睡覺的話,那以後什麽都答應你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