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是否自信?

　測試是否謙虛?

　測試是否誠實?

　四五秒時間，李哲腦海中閃過數條想法。

　他通過新聞和社交網絡，對菲爾如何處事有一定了解，比如談笑風生之間開除一個人、不願讓球員之間關系太好、面試體能訓練師問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

　總而言之，不怎麽按常理出牌，但無論如何，要求三天時間掌握三角進攻，絕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拋開一大本戰術手冊不談，‘掌握’也是個難以量化的主觀標準。

　思來想去，李哲猜不透菲爾用意，選擇如實回答。

　“我盡力而為。”

　“那希望你盡快掌握。”菲爾收起笑容，“因為我們有很多優秀球員，你作為其中一份子，要學會跟其他人配合，而不是按照你大學時期風格隨意發揮，明白嗎?”

　聽到這話，李哲瞬間反應過來，原來真實意圖是強調要守規矩。

　想明白這點，他當即答道:“明白。”

　“好，你出去吧。”菲爾揮揮手。

　李哲起身離開辦公室，剛走出來沒幾步，看到布萊恩?肖再次進入。

　一路走向球場，他著力思考菲爾為何特意強調要守規矩。

　首先想到之前有太多關於他如何為球隊制定戰術的新聞，大學教練蒂姆主動提及好幾次，還有許多媒體和球迷猜測夏聯比賽時查基?布朗只是傀儡。

　菲爾作為一代名帥，脾氣自然跟蒂姆和查基?布朗不同，必然不允許有人觸犯權威，更何況菲爾本來就很少喊暫停，這方面可能更加敏感。

　三天時間這個要求，極有可能是為了打磨他銳氣隨口一說。

　如果還有更深層的原因，那必然是三角進攻與超級控衛難以兼容。

　這並非傳言，畢竟菲爾自己在公牛時期都沒有使用各方面實力更強的BJ?阿姆斯特朗打控衛，反倒是選擇帕克森，而菲爾三位弟子，克萊門斯、科特?蘭比斯、布萊恩?肖擔任主帥後嘗試推行三角進攻，無一例外地與隊內控球後衛鬧翻。

　想到這些，李哲一陣頭疼。

　如果嚴格按照三角進攻戰術來打，個人數據必然難看。

　當年基德便是如此，小牛實行三角進攻前一個賽季，場均16.6分，但小牛實行三角進攻過之後，場均得分大幅下滑到不足10分。

　李哲並不在乎得分，但讚助商在乎，收了錢就要辦事。

　當然，最關鍵是被壓製天性會非常不爽，畢竟連喬丹和科比最初也很抵觸三角進攻，那怕後來接受，也是因為可以奪冠並且可以任性為之，而他並沒有那種超然地位。

　如果不嚴格按照三角進攻戰術來打，菲爾可能會覺得在挑戰威信，雖然不至於跟基德一樣被球隊送走，但上場時間等各方面大概率受到影響。

　絞盡腦汁，李哲也沒想到如何解決這種尷尬局面，只能選擇順其自然。

　回到球場，戰術演練還在繼續，沃頓繼續負責做講解。

　趁著休息時間，李哲簡單地表達出對快速掌握三角進攻的擔憂。

　沃頓聽完立即搖頭，“我覺得你不用擔心，從你大學和夏聯比賽來看，你對無球跑位的理解非常成熟，三角進攻戰術中的無球跑位原理也是一樣…”

　作為當局者迷茫者，聽完沃頓闡述，李哲稍感淡定，至少有得選。

　…

　上午訓練在12點結束，按照球隊規定，許多球員都要接受采訪。

　李哲自然也在其中，作為經常製造焦點新聞的球員，一大堆記者圍住他，數量比采訪科比的記者還多，以至於其他很多球員只能等著，搞得場面略顯尷尬。

　看到這種情況，他有意精簡回答，希望采訪提前結束。

　可記者問題繁多，從幾點趕到訓練基地、怎麽趕到訓練基地之類雞毛蒜皮的小問題，到對季前賽有何希望、對球隊戰術有多少理解等難以簡述的大問題，統統提一遍。

　等到他回答完所有問題，發現那些等著的隊友早已不知去向，連科比都已經離開，只剩沃頓一個人在場邊投籃，似乎是特意在等他。

　下午訓練開始時間定在一點，李哲邀請沃頓一起吃飯。

　兩人也沒挑地方，就在豐田體育中心內，隨便整了點。

　回到球館，大部分隊友都已經就位，但很多都在打電話或者聽音樂。

　兩人走到場邊坐下，李哲隨意說道:“看起來大家似乎都沒什麽心思?”

　沃頓聳肩:“NBA跟大學有所差別，大部分球員都比較富裕，有條件針對自身情況進行個人特訓，加上組織全隊合練比較麻煩而且耗費比較大，所以這種休息日合練比較少。即便有，也很少像今天這樣上下午都安排訓練，球隊是希望大家盡快重新找到節奏。”

　兩人又扯了幾句，下午訓練正式開始。

　首先進行的是體能訓練，在加裡?維蒂等訓練師幫助下，李哲跟其他球員一起熱身，然後逐一進行折返跑、3/4場衝刺、3秒區四點移動等常規訓練，但科比和費舍爾等老將並未參加，而是繼續練投籃，或許是覺得沒必要。

　常規訓練結束，加裡?維蒂又帶著李哲前往健身房，逐一介紹各項器械使用辦法、告知各項訓練動作練習要點，最後親自示范。

　這些李哲都會，但也跟著做一遍，可能是因為五天度假時間過於放松有所懈怠，全套動作搞下來，他感到比較累，T恤前胸和後背完全濕透。

　等到4點，沃頓告知李哲合練已經結束，剩余時間可以自由安排。

　他當即離開健身房， 打算前往更衣室簡單洗漱，然後回家思考如何做到在三角戰術體系下拿到更多個人數據，另外還要提前知會團隊放低預期，以免各種文案宣傳過於尷尬。

　可剛走進球場，就被費舍爾給叫住。

　“嘿，傑米，來場一對一單挑?”

　“改天…”

　李哲不想打亂既定計劃，但話音未落，費舍爾又大聲說道:“哇，你之前在戰術訓練打爆我，現在不願給我個機會嘗試下嗎?還是說你覺得我不配做你對手?”

　話說到這份上，球場內瞬間變得安靜，奧姆多幾人面面相覷，埃羅努和加弗裡兩個訓練營合同球員局促不安，只有科比一臉淡定地繼續投籃。

　李哲意識到情況不對，立馬停下腳步，電光火石之間，快速思考各種可能與利弊，最後笑著說道:“怎麽會，我只是有點事情要忙，不過既然你這麽說，那就來吧。”

　“好，肘區接球，只能運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