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作為知名技術宅,除了偶爾出去遭遇一下案件,阿笠博士幾乎24小時都蹲在家裡待機。
白樹按響門鈴,果不其然很快接通,他拿捏了一下語氣,對著話筒口喊,“博士,你家門口有個暈倒的小女孩!”
“什麽?!”,阿笠博士搞不清狀況,匆匆披上外套,“等我一下,我馬上到!”
幾秒後,家門打開,阿笠博士越過院子一溜煙衝到門口,氣喘籲籲的看著白樹拎著的人。
確定自己從沒見過這個孩子後,他更懵了,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這是誰家走丟的小孩麽?……先進來吧,我去找醫藥箱給她簡單處理下傷口,你報警吧。”
白樹抱著人進門,把宮野志保放到沙發上,博士則跑到一旁翻箱倒櫃——他忘記醫藥箱在哪了。
白樹看了看他,走過去蹲在他身邊,神情嚴肅的小聲逼逼,“我覺得先別報警比較好,這個小姑娘有點奇怪。”
“奇怪?”,阿笠博士思索片刻,恍然大悟,“確實,很少見到這麽小就染發燙頭的女生……不過這正說明她很叛逆啊,離家出走的可能性很高!”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白樹無語的擺了擺手,繼續跟這個脫線的老頭解釋:
“我是說,她明明是個小孩,卻穿著大人才會穿的全套衣物。而且剛才扶她的時候,我聽到她迷糊著喊過‘工藤新一’”——這一點當然是白樹瞎編的——“她可能原本是想去工藤家,但沒等走到,就暈倒在你家門口了。”
柯南“變身”被白樹撞見後沒多久,就把這起意外告訴了阿笠博士,所以柯南=工藤新一,在他們之間不是秘密。
此刻白樹話裡的兩個關鍵點,立刻引起了阿笠博士的注意,老科學家的腦子還是很靠得住的,他驚道,“這孩子也是吃藥後變小的?而且她知道新一的情況?!”
白樹正要點頭,他們背後忽然傳來一道清幽的嗓音:
“如果你說的新一,是指那個失蹤的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的話——我的確知道。”
兩人一回頭,就見宮野志保不知何時醒了,正拖著那身過長的衣服,站在電視櫃旁邊,低頭凝視著擺在上面的相框。
那是阿笠博士和少年偵探團的合影,照片中,柯南抱著足球,一臉無奈的站在最中間,很是顯眼。
“!!”,背後推測卻被當事人聽到,阿笠博士不免尷尬,他哈哈憨笑著站在原地,瘋狂對白樹使眼色,想讓這個嘴皮子靈活的年輕人說點什麽。
白樹接收到了信號,他拉開旁邊的櫃門,從裡面抱出醫療箱,轉身走向宮野志保,若無其事道,“先給那些擦傷消消毒吧,不然傷口容易感染。”
“對對,先包扎!”,博士從僵硬狀態解凍,很不熟練的套了套近乎:
“那個詞叫什麽來著……啊對,難兄難弟!等新一回來了,你們肯定很有共同語言哈哈哈。”
宮野志保視線從柯南的照片上挪開,忽然吐出一串代號,“aptx4869。”
阿笠博士摸著頭頂的手一頓,“啊?”
“這是那種毒藥的名稱。”
宮野志保背著手,輕輕轉身,她看著白樹懷裡的醫藥箱,眼神黯淡,略帶嘲諷的一笑:
“它會誘發並催化細胞自我破壞程序的突發性作用,讓除了神經組織以外的骨骼、肌肉、內髒、體毛等所有的細胞,退化到兒童時期,就像……!”
話音未落,旁邊忽然一隻手伸來,一把把她按到沙發上坐下。
白樹收回手,撕拉拆開一包消毒棉簽,又擰開酒精瓶,“膝蓋都腫成球了,別晃悠了,坐著說吧。”
“……”,這場“突然襲擊”打斷了宮野志保的話,也讓她有點懵。
這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聽到自己這麽熟悉這種藥,他不是應該問——
“你為什麽這麽清楚?”
對,就像這樣。
宮野志保循著聲源轉頭,看到了一臉好奇的博士。
話題總算是回到了正軌,但由於白樹那突如其來的打岔,宮野志保無意間營造的詭異氣氛,全都沒有了……
本該十分駭人的真相,此刻變得沒滋沒味起來。宮野志保攥緊小手,感受著劃過膝蓋的冰涼酒精,心情複雜,“製造那個毒藥的人,就是我。”
知道了這種事,還敢若無其事把我當普通小孩子對待嗎……
細密的劉海垂下一抹陰影,發絲後面,宮野志保抬起眼,眸色不明的注視著兩人。
然而坐在她旁邊專心研究怎麽綁繃帶的人就不說了,居然連看似老實的博士都沒太驚訝,更沒有她預期的恐慌。
這個心大的老頭摸了摸下巴,居然還有點驚喜,“怪不得你對它這麽熟悉,那太好了,你應該也有解藥的線索吧!”
“……”,原本想說的“怎麽,很驚訝麽?”頓時就吐不出來了。此情此景,再說這種話,只會顯得像個中二病晚期的古怪少女。
宮野志保默默抬起手,把微亂的發絲攏到耳後,順便重新整理語言。
講道理,她已經很久沒產生過這種“無言以對”的感覺了。
最終也只能順著這倆人的腦回路行動,宮野志保盡量語氣平靜的回答,“沒有資料庫,我記不住那些龐大的數據,暫時做不出解藥。”
“這樣嗎,真遺憾。”,博士失望的歎氣,“看來你只能先和新一一樣,以小孩身份生活了,不如先來取個名字?新一的新名字靈感來自於偵探小說,你有什麽特別喜歡的小說嗎?”
“……”,不問問我為什麽會變小落難嗎?不問我的目的和同夥嗎?不讓我把已知的資料交出來嗎?……怎麽話題突然就跳到了取名上啊!你們真的還清醒嗎?
心裡情緒激烈,但宮野志保只是微微睜大了眼睛,頭一次認真打量這兩個無比平凡,仿佛隨隨便便就能被組織碾死的人。
為什麽能毫無芥蒂的接受一個壞人呢……就算她正在被追殺,也不能改變她曾經是黑衣組織的一員,並間接害死了許多人的事實。
宮野志保低下頭,看向自己搭在膝蓋上的雙手。退化到幼年狀態後,連中指側面的寫字繭都已經消失,此刻這雙手白嫩,乾淨,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上面究竟沾過多少人的血。
身為研發aptx4869的負責人,每一個死於藥物的人,都有她的一份。
旁邊不斷傳來翻的聲音,還有收拾醫療箱的窸窣響動;窗外有車開過,樹葉被風吹動嘩嘩作響;對面的居酒屋裡炒菜聲和閑聊聲隱約傳來,街上有小孩摔倒了,大哭的聲音本該令人煩躁,但宮野志保微偏著頭,聽著聽著,居然慢慢平靜下來。
她出神的看向窗外,像整理最機密複雜的資料一樣,吸收記憶著周圍瑣碎的一切,又慢慢把它們沉進心底。
而在她跑神的時候,白樹把醫療箱往旁邊一放,也在盯著她偷看記憶,想知道這位把之前的那段經歷腦補成了什麽樣。
宮野志保沒有了撞上伏特加的記憶,隻以為自己運氣不好的遭遇了人販子,之後就是白樹把人一磚拍倒,然後她因為aptx4869的副作用暈了過去……唔,中規中矩。
不過,發現宮野志保還沒放棄混進警局看她姐姐的念頭後,白樹覺得這種危險的想法,最好掐死在萌芽狀態。
想想宮野明美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也接觸不到宮野志保,白樹開始瞎編。
他起身坐到宮野志保旁邊,趁博士沒空顧及這裡,低聲忽悠,“我聽你姐姐說過你。”
宮野志保倏地睜大眼睛,扭頭看向他,眼裡有戒備,也有一點期盼。
她知道這個人跟她姐姐有些微交集——在有關港口爆炸的新聞裡,其中一幅現場照片,照到了變小的工藤新一。而根據她的調查,眼前這個,正是工藤新一現在所在的毛利事務所的助理。
宮野志保嘴唇動了動,什麽都沒說。
雖然有關姐姐的任何消息她都想聽,但據她所知,明美被逮捕之後,受到了嚴密的監視和保護,並沒有接觸外界的機會——就在送監途中,組織襲擊了押送車,如果不是受到不知名的第三方力量干擾,明美可能已經死了。
這也是宮野志保對組織不滿,進而停止研究試圖向組織施壓的原因,她想讓組織保證不會再對姐姐動手,卻沒想到組織的回答是把她關起來,等待處置——現在想想,也許自己在組織眼裡,早就沒什麽價值了,否則他們也不會那麽按捺不住的去動她的姐姐。
白樹看完了宮野志保的心路歷程,繼續胡謅,“你姐姐說,希望你能過上更好的生活,不要因為她被黑暗組織掣肘。”
“她還說,她在裡面很安全,有人保護她,讓你別擔心。”
“……嗯。”,雖然想不通姐姐是怎麽接觸到他的,但這的確像是明美的口吻。
宮野志保沉重的心略微輕快了一些,她看了看白樹,又看向正往紙上記名字的博士,微不可聞般的說,“謝謝。”
讀到她闖監獄的心思逐漸變淡,白樹滿意的起身,去洗手間洗掉手上沾的消毒藥。
擦手時,想了想之後的一系列驚險劇情,他抬手一招。
一隻紅色胖鳥憑空出現,它扇了兩下拖著長羽的翅膀,翩然落在水龍頭上,展翅擺了個百鳥朝鳳的pose。
然後就被很順手的按著張開的翅根,殘酷無情無理取鬧的揪了一根毛。
“……喂!!!”,門板頓時顧不上凹造型了,撲棱棱飛起來,飛到一半被一隻手兜頭一罩,重新收了回去。
工具鳥曇花一現,隻留下一根羽毛。
白樹把那根毛揉化,搞成個紐扣的模樣,又找了根線拴起來,重新走回客廳,一副剛想起來的樣子:
“這是你姐姐那天穿的衣服上的。”
白樹把這根簡易的手鏈遞給宮野志保,一臉感傷,“既然一時半會兒見不到,你可以睹物思人,留個念想。”
宮野志保沒多想,珍惜的接過來帶好,一邊感慨姐姐的味還真是萬年不變,喜歡這些漂亮精致的小裝飾。
不過,等等?為什麽姐姐掉了的紐扣會在他手裡?明美不可能把這種東西當禮物送人,該不會……
宮野志保臉色微變,欲言又止,“那個……”
“嗯?”,白樹低頭看她。
“很感謝你幫了我姐姐……”,但該說的還是要說清楚,長痛不如短痛,強扭的瓜不甜,宮野志保抿了抿唇,盡量委婉道,“但我姐姐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她性格又有些倔……你大概是當不成我姐夫的。”
哐——
白樹差點被茶幾腿絆倒,“……你腦洞太大了,收一收。”
他喜歡誰也不可能喜歡導致自己得到業績罰單的人!
“我們見過的時間, 加起來也沒超過半小時。”,白樹翻著死魚眼,心想一個謊果然需要一群謊來圓,“她會跟我說這些,是因為她上次能活命,跟我們有點關系,簡稱生死之交。”
“紐扣也是她留下來的信物,希望我有機會能多照顧你,懂了嗎!”
“……好吧。”,宮野志保靠在沙發上,手托著臉,仰頭不置可否的看著他。
只要不是什麽癡漢跟蹤狂就好。
……不過就算是癡漢,監獄看守的那麽嚴密,也肯定見不到姐姐的。
這麽一想,宮野志保頓時放心了,她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兩手抱著杯子,慢慢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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