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凶手”一詞嚇到了新出家的人,屋裡一時無比寂靜。
頓了好久,才有人開口。居然是新出祖母,這位老人憤怒的敲著桌子:“誰準他用我們家浴室的?!”
“……”柯南剩下的台詞卡了一下,幾秒後才乾笑著,頂著一張小孩臉,假裝沒聽到這個問題的繼續道:
“叔叔進行了幾個小實驗後,說凶手只是用巧妙的詭計,製造出了假的不在場證明……具體怎麽回事我也沒有聽懂,他說真相太驚人了,想等泡完澡,緩一緩再公布。”
“什麽緩一緩,他就是想蹭我們家的浴缸!”老太太似乎對浴缸很是執著。
“算了,奶奶,先聽聽他怎麽說吧。”
新出明智對毛利小五郎認定他家有“凶手”的行為非常不滿,但既然對方說要公布真相,也只能先看看他到底要說點什麽,否則反倒顯得自家心虛。
就這樣,二十多分鍾過去了。新出陽子泡的茶都被喝掉了幾壺,毛利小五郎依舊沒有出現。
新出祖母的耐心一點點耗盡,終於,這個脾氣不好的老奶奶蹭的跳下凳子,準備殺去浴室把毛利小五郎抓出來。
她一溜煙路過時,最靠近門的白樹順手攔了她一下。
也不用攔太久,幾秒後,周圍猛地又一次陷入黑暗。
上次停電,來電後死了一個人。
這次,毛利蘭心裡更加發毛,但有了上次抱錯人的教訓,她也不敢再亂跑,隻好坐在椅子上,擔心的問:“我、我爸不會還在浴缸裡刮胡子吧……”
“大概是。太危險了,希望別漏電。”,白樹狀似擔心的說著。
這話倒不是用來嚇小蘭的,主要是讓凶手安心。
手電筒剛剛才用過,這次,新出太太輕易就在抽屜裡找到了它。
保本光早就自覺的站在她旁邊,伸出了手,“我去看一下電閘,這次我一定不會迷路了!”
“嗯,那就麻煩你了。”,新出陽子點了點頭,把手電遞給她。
光圈逐漸遠去,新出智明疑惑的朝著天花板:“怎麽又停電了?”
白樹抓著的老太太終於也不亂跑了,她一把甩開白樹的手,哼了一聲:
“那個留小胡子的男的不是說要做實驗?我看一定是他搗鼓出來的。”
話音剛落,整棟屋子的燈忽然亮了。
這時,離停電才剛過去十來秒,幾個人互相對視,都很疑惑,“怎麽這麽快?”
……難道保本光在這麽黑的環境裡,跑出了百米衝刺的速度?也太拚了吧。
……
正被他們念叨著的保本光,也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她拿著手電,小跑在走廊中間,糾結著是該回餐廳,還是繼續前往電閘,看看情況。
沒等想好,她的腳已經順著慣性,一路跑到了通往電閘的轉角。
轉頭看了一眼,她就愣住了——電閘前居然停著一個人,一個身形很陌生的男人。
保本光驚的一哆嗦,差點以為是那個殺掉男主人的凶手回來了。
在她驚叫出聲前,對方放下了扳動電閘的手,轉身面朝著她,禮貌的點了點頭。
保本光這才認出來,這貌似是剛才參與調查的一位警察,好像叫高木……
她疑惑的摸了摸後腦杓,“警察先生?你們不是已經走了麽。”
“嗯……理論上是這樣的,但是……”,高木歎了口氣,一時不知道怎麽解釋,乾脆閉嘴不說話了。
……
餐廳裡,幾個人環顧四周,對臉懵完之後,慢慢發現了不對。
好像少了點什麽。
新出祖母摸著下巴,奇怪道,“我媳婦和那個跑腿的小孩呢?”
白樹把手裡的最後半杯茶喝完,放回桌上,手剛離開杯子,他就看到新出智明像是猛地明白了什麽。
而後這個年輕人面露憤怒和焦急,快步衝出了門。
白樹便也跟著起身,溜溜達達的往浴室走,剛過轉角,就見目暮警部跟座山似的攔在走廊中間,不讓新出智明過去。
這座“防火牆”防守的很有選擇,白樹拍了拍手裡拎著的魂,成功路過了目暮警部,前往目的地。
他拐進通往浴室的走廊,抬眼一看,就見毛利小五郎正用一種熟悉的姿勢,靠坐在正對著的浴室門的牆下。
他對面的浴室中,一道女聲傳了出來,小心的解釋:
“我只是聽說你要用刮胡刀做實驗,出於擔心才跑過來,我怕你會和外子一樣觸電……”
“毛利小五郎”呵呵笑了一聲:
“不對吧,你更像是想要殺掉知道真相的我,再偽裝成發現屍體的人。”
“……您是想說,我是凶手嗎?”,新出陽子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
“上次停電的時候,我正在廚房門口打電話,停電中途也沒有離開。”
柯南覺得毛利小五郎此刻也應該跟著搖一搖頭,可惜目前他正躲在走廊轉角的盆栽後面,和毛利小五郎有一小段距離,操作不了。
於是隻好遺憾的動嘴:
“這證明不了什麽。只要借用定時裝置讓電源短路,你就能用你手上正拿著的這種鉛筆形手電來到浴室,然後一邊和你丈夫對話,吸引他的注意力,一邊趁他不備,把刮胡刀和延長線放入浴缸中。
“之後你再返回餐廳。這樣,等有人扳動電閘時,你的丈夫就會在你有‘不在場證明’的情況下,觸電身亡。
“而打電話這點也不難,你家電話的分機十分便攜,你一路上用它和你同學對話,來到浴室前,再用自己的手機撥號給座機,這樣就會暫時佔線,你可以借這段時間跟你丈夫對話。”
白樹把聽到了真相,正暴跳如雷的魂魄放到窗台上,讓他坐好繼續聽。
柯南察覺到有人靠近,往這邊瞥了一眼,看到白樹時,心想幸好他聽到了停電時樓上的腳步聲,不然這排除法,還真不是那麽好做。
——保本光胳膊上的燙傷,是被剛煮好的茶碗蒸燙的。
這位笨手笨腳的幫傭停電時摔了一隻碗,她怕被發現,就趁停電,偷偷用胳膊夾著破碗,在扳動電閘前,先衝進自己房間,把茶碗藏了起來。
路上,茶碗碎掉的一角因顛簸而掉落,又正好被從二樓走出的新出祖母踩到,劃破了腳。
一個茶碗,倒是成了兩個人不在場的鐵證。
至於新出智明,一直被小蘭抱著,就更沒什麽可懷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