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剛才經過的樓梯一樣,白樹腳下的地面也覆蓋著厚厚的灰塵,地板和牆壁的夾角堆積有青綠苔蘚,另有被腐蝕的牆皮掉落在地,很是汙髒,一湊近,就有一股難聞的氣味泛上來。
但的確有一處和其他不同……
灰原哀視線微凝,也不嫌髒,伸手在地面一處深色斑點上沾了沾。
收回手,她看向自己的指腹,拿多了一抹摻雜著灰塵的暗沉血色。
“好像是血。”,灰原哀把手湊到鼻尖聞了聞,令人不快的腥鏽氣讓她的語氣更加肯定:
“從顏色和血液凝固的情況來看,時間應該不太久……這很可能是他們某個人的血。”
“有陰謀。”
白樹煞有介事的點點頭,而後一手托著腮,轉過腦袋指了指他身側的牆壁:
“看,牆上還有這種詭異的留言,怪慎人的。”
“?”,灰原哀再次調轉手腕,讓光圈落在他指著的地方。
仔細看才能發現,那的確有三行被髒亂掩蓋的刻字,牆壁斑駁,那些字便也跟著碎裂走樣了。
灰原哀湊近了才能勉強看清,她努力辨認著,一邊沒忍住道,“你眼神可真好,上輩子是貓嗎?”
“我只是不挑食,營養均衡。”,白樹挪開一些給她讓出位置,“多吃含維生素A的蔬菜,你也能行!”
“……”,不需要謝謝。
隨口侃了幾句生活話題,灰原哀不知不覺間也放松了一些,她輕聲讀出了牆上的字:
“那家夥冒充我,要……奪取城堡的寶藏?”
讀完,她順手摸了摸那行字,收回手時,果不其然,指尖沾的灰塵更厚了。
灰原哀摸出手帕擦擦手:“是很久之前刻下的……這種透露著絕望的猙獰字體,讀起來還真是讓人不快。”
“倒是蠻有古堡氛圍的,一副很多謎團的樣子。”,白樹站起身,活動活動腿,隨口猜測:
“柯南就是只顧看這行字,不慎被人從背後偷襲了吧。”
“他的話……大概的確是這樣了。”,灰原哀扶著額頭,無語歎氣。
身為柯南的同班同學,灰原哀和他接觸不少,對柯南推理狂的本性也了解頗深:
“太亂來了,這種環境裡,居然也敢看東西看到入迷。”
“接下來去哪?”,白樹問出這句話時,心裡其實早就決定好了。
禮貌一問後,他指了一個方向:
“我的建議是走那邊,從方向上來看,它似乎能通往那棟失火的塔。既然兩年前幫傭的失蹤和塔有關,那博士和柯南也很可能被藏在了塔裡。”
“好。”,灰原哀聽完,覺得有理有據,立刻同意。
雖然道路很多,但方向卻有明顯的區別。
完全通往高塔的,只有一段向上的台階。
兩人順著走上去,來到一段靜謐的走廊。正要繼續前進,可這時,在前方照明的灰原哀腳下一頓。
她彎下腰,撿起了一副眼鏡。
鏡框是金屬製的,上面鑲著憨憨的正圓形鏡片。灰原哀對著這架無比眼熟的眼睛沉默了兩秒,轉身看向白樹,“……這是博士的眼睛。”
白樹垂下視線,看了一眼。
這眼鏡犧牲的很慘烈,右側鏡片已經碎成幾塊,左邊鏡片上也遍布蛛網狀裂痕。殘留的樹脂片上沾著血跡,此外,金屬框架也微有變形,看起來像是被人從右側狠狠打了一棒。
……這時候就體現出地中海的劣勢了,緩衝能力極低,被敲就會暈,甚至可能死。
白樹艱難克制住了翻開本子看看的衝動,他接過灰原哀遞來的眼鏡,轉著假裝在研究。
旁邊,灰原哀開始在牆上摸索,“這道縫隙,好像有點透……”
“光”字還沒說出來,她手撐著的地方,突然向外翻轉,灰原哀失去平衡,往前踉蹌兩步,踏進了一段眼熟的走廊裡。
白樹在她後面撐住門,防止她被關在門外,也順便往外望了望。
走廊頂端有吊燈,牆上掛著古樸畫作,角落擺放著一部電話。
兩人視線落在其上,立刻認出來了。
——這就是之前灰原哀打電話的地方,也是博士失蹤的場所。
“果然是被襲擊,然後拖到了密道裡。”,灰原哀蹙著眉看完,得出結論,很快又退回密道裡。
剛剛的發現,再次證明了暗中作怪的人,很可能就是別墅中人。如果在這裡停久了,被他們注意到,情況就十分不妙了。
等灰原哀進來,白樹也退開幾步,松開了手。
門旋轉著關閉,牆壁很快恢復原狀。
“走吧。”,灰原哀深深吸了一口氣,把碎發攏回耳後,“既然是被從這帶走的,應該會留下些許痕跡。”
她把手電光照向地面,結果令人不知該喜該憂——何止“些許”,地上大大方方的劃過了一道比周圍略微乾淨些的拖痕,寬度都能跟博士的寬度完全對上。
“這麽拖一路,會破皮吧……”,灰原哀有些擔心。
“能拖動博士,力氣不小啊。”
白樹回想了一下博士的體型:
“想不弄出動靜,偷偷把人藏起來的話,通常會選擇扛著走。用拖的方式搬人,要麽是暗中搞鬼的人有恃無恐,不怕被發現,要麽就是力量有限,扛不動博士。”
“能避開就最好了,如果避不開……”
灰原哀遲疑的看向白樹,:
“說起來,我還沒見過你正經打架,隻記得你偷襲好像很厲害,要不你提前撿點什麽防身?”
“……”,這種印象你藏在心裡就好不用特意說出來!
白樹沒話說的把手揣進口袋,“遇到了再撿也一樣。實在不行把你掄出去,怎麽也有幾十斤呢。”
“我要報警了。”
灰原哀眼角不太明顯的跳了兩下, 不過,聽起來白樹倒是很鎮定,心裡應該有數吧。
她就也沒再多說,專心循著地上的痕跡,尋找博士。
白樹也的確沒什麽可擔心的。
原世界線裡,凶手之所以那麽令人聞風喪膽,一半是靠密道裡詭異的氣氛,另一半則是靠武力碾壓。
——對付幾個六七歲的小孩,成年人的優勢實在太大。
至於阿笠博士,首先他不太能打,另外也純粹是智商下線,才被不慎敲了悶棍。
如果經歷這個案子人換成小蘭、毛利小五郎,甚至服部平次,或許他們早就一路殺到關底,把一切都搞定了。
循著那些痕跡,七拐八繞的走了將近十分鍾。又一次走下一段很長的台階時,白樹靠著腦中構建的立體地圖,估摸著他們已經來到了塔中,目前大概是在一樓。
忽然,灰原哀腳下一頓,轉著手電照向自己腳底。
小巧的羊皮靴前方,是一塊鋪平在地上的正方形木板。
這是這座塔的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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