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驚的退了一步,他盯著忽然撲街的白樹看了好幾秒,才勉強消化了這個事實。
……剛才裝逼裝的那麽快樂,說的雪村鈴好像一指頭就能戳死一樣,結果這才一個照面,還沒進人家提前準備好的法陣,你就直接撲了?!
這操作慫過頭了吧!
還是說雪村鈴其實是個大佬?
想到這兒,安室透震驚的轉向雪村鈴,卻詫異的發現,雪村鈴根本沒露出計劃達成的喜悅,反而不知看到了什麽,瞳孔驟縮,朝安室透喊,“躲開!”
安室透一怔,下意識擺出了防范的姿勢,可其實他心裡一片茫然,根本不知道要躲什麽,周圍明明什麽都沒……
砰——
這想法才剛閃過,他頭頂驟然一痛,被什麽看不到的東西用力拍了一下,幾乎同時,大量陌生的信息湧入他腦中,以洪水般的勢頭衝刷著他的原有的記憶。
像被無數根針同時刺中,他疼的嘶了一聲,站都站不穩,踉蹌著想去扶旁邊的樹,然而沒等挪步,已經眼前一黑,失去意識,栽倒在了雪地裡。
安室透眼裡的靈異事件,在幾米外的雪村鈴的眼裡,卻是另一幅景象。
她看到一個長相陌生的男人從藤原直樹的驅殼裡飄了出來,手裡那塊板磚也跟著靈體一起飄出,被他握住。然後他慢條斯理的繞到安室透側面,狠狠一磚拍了上去。
板磚碎成光點,融進了安室透體內,安室透也立刻撲街了。
能被靈體拿起來的磚,絕不是一塊普通的板磚,這說明對方至少有一種技能或者靈器。
而且……雪村鈴臉色難看,她難以置信的瞪著“藤原直樹”,地上這具肉身明明還活著,他到底是怎麽從裡面鑽出來的?!
她也能搶奪人類的肉身,佔為己用,但在使用身體的同時,她的能力也會因此被束縛住,只有肉體死亡後才能脫出,徹底發揮出身為死神的實力。
可眼前這個“萌新”,卻居然能輕而易舉的辦到她根本辦不到的事!
“你這個問題,實在是沒什麽技術含量。”,放倒礙手礙腳的人類後,白樹朝雪村鈴走過來,雪地上沒留下絲毫腳印,而那個雪村鈴花了不少功夫布置的陷阱,也像啞了一樣伏在他腳下,沒起到半點作用。
“成為死神之後,相關的規則,會自然而然的出現在你腦中——除非你剛成為死神,就做了什麽違法的事,然後被從死神的名冊上除名了。”
雪村鈴的臉色終於變了。
再遲鈍,她現在也發現了,藤原直樹根本不像他之前表現的那麽“傻白甜”,這個老陰比壓根就是在跟自己演戲!
她臉色凝重,忽然拔出一把普通的刀,刀尖狠狠刺向自己心口:雖然再去找一具身體很麻煩,但拖著沉重的肉身,她未必能打贏對方。
如果這時候還不全力以赴,別說抓他當復活材料了,自己都未必能順利走出這裡。
刀光瞬間便到了身前,然而有一道身影比她的刀更快——幾乎才眨了下眼睛的功夫,原本還在幾米外的白樹,已經噌的貼近到了她眼前。
雪村鈴只看到他抬起指尖,往自己額頭輕輕一彈……他的動作實在很輕,看起來就像慈祥的長輩跟小孩嬉鬧,可兩邊接觸的一瞬間,雪村鈴隻覺得自己像被一把巨錘迎面擊中,她腦中嗡一聲響,眼冒金星,重重飛了出去。
靈體飄走了,肉身卻被留在了原地,沒人控制,女孩的身體晃了一下,
栽倒下去,在撞到刀尖上之前,被白樹接住了——靈體狀態當然也能碰到人的,只要他願意。 之前,雪村鈴用她強大的靈魂奪走了身體的支配權,現在她被驅逐出體外,身體自然也物歸原主了,只不過,原主的記憶大概會有一段時間的空窗。
白樹拎著這小姑娘思考了一會兒,又弄出塊磚頭,給她也來了一下,然後他挪動了幾步,一揚手,把她扔到了安室透身上。
女生身體弱,別一會兒凍死了,還是兩個人抱團取暖吧。
體貼的做完這些,再回過頭,雪村鈴才剛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的靈體正很不穩定的波動著,邊緣不時模糊一下,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亦或是不習慣這種沒有肉身的狀態。
那把鐮刀跟白樹的板磚一樣,是跟著靈體走的,現在依然在雪村鈴手裡, 她像抱著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握著它。
白樹剛才說的話,她幾乎立刻就相信了:成為死神時,的確有些模糊的信息出現在了她腦中。
也因此,她知道了並不是隨便一個死神都有靈器的,自己在新人死神面前有絕對的優勢,所以她才敢大膽的開啟這個獵殺死神的計劃,手裡的鐮刀,就是她一直賴以為生的底牌。
……可在對方眼裡,卻好像完全不是這樣。
白樹垂著眼睛打量了一會兒她的鐮刀,嫌棄巴巴的給出了評論,“這種半成品,就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他靈體的長相跟藤原直樹不同,看起來沒那麽老好人,眼角和下頜線條鋒利,帶著點藏不住的攻擊性。
忽然被評價“丟人現眼”,雪村鈴的恐懼和怒火噌的又竄了起來,聽話音就知道,對方並不準備放過自己,而她正好也不願意束手待斃,她不知哪來的力氣,猛一拍地跳了起來,整個人劃出一道弧線,帶著鐮刀狠狠朝白樹劈過去。
周圍的風隨著她的動作變得凌厲,雪被大捧大捧的卷起,露出的地面上,被刻畫出了一道道很深的螺旋狀痕跡。
……走野路子還能成長到這種地步,老實說,也算不錯了。
就是可惜她害的人太多,已經沒了繼續當死神的資格。
這種危險品,就算讓總部來批,也絕對會給予銷毀的指令。
白樹抬起一隻手,虛按在身前,在雪村鈴的鐮刀即將砍到他臉上時,砰一聲,一片朱紅色的東西突兀出現,落在了兩人中間,把白樹嚴嚴實實的擋在了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