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如安靜所說,韓章真的回家睡覺來了。
只不過一時睡不著,柯佩臻回來時,只是鑽進厚厚的被子裡,蒙著腦袋放空自己。
聽到有人開門進來,韓章起初還被嚇了一跳,後來聽出是柯佩臻的動靜,就沒起來。
於是她就這麽一直藏著,直到電話鈴響。
柯佩臻有些生氣,又扯了一下被子:“問你話呢!”
韓章也生氣,以為他好好的又來找不痛快,“我哪知道你是來找我的?”
“我回來不找你找誰?”
“回來收拾東西也說不定。”
“我回來收拾你還差不多!”
“……”
見韓章不說話了,柯佩臻在床頭坐下,盡量將語氣放溫和:“出什麽事了?”
“沒事。”韓章轉過身,不再看他。
“幹嘛呀~這是?”柯佩臻伸手,試圖扳過韓章,可是韓章卻死死的抓住床單,就是不肯轉過身。
柯佩臻無奈,隻好繞過去,蹲在床邊,卻看到韓章已是滿臉淚水。
“怎麽還哭了……”柯佩臻無奈,伸手去給韓章擦眼淚。
可是韓章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越哭越多,根本擦不過來。
“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柯佩臻拿過床頭櫃上的紙巾盒,抽出一張紙巾給韓章擦掉滿臉的眼淚和鼻涕,一邊擦一邊問:“到底怎麽回事啊?聽說有人欺負你了?”
韓章原本哭得好好的,聽他這麽一說,推開他的手,又轉過了過去。
“怎麽了啊……”看到韓章這副樣子,柯佩臻隻好起身,繞回床的另一側,再次蹲了下來。
見躲不過,韓章乾脆閉了眼哭,仿佛要把心中的鬱悶一次都哭出來。
“別哭了嘛……”柯佩臻見她越哭越厲害,“你再哭,我可就要找人求助了啊……”
“不許叫人過來!”韓章用被子捂住頭,情緒卻愈發的激動。
柯佩臻趁機坐在床頭,扯下被子:“不叫不叫,那你不哭了好不好……告訴我,到底怎麽啦?”
“你來幹什麽?”韓章吸著鼻子問到。
柯佩臻失笑,“我回家,不行嗎?”
“這不是你家。”
“怎麽不是,我還有鑰匙呢~”柯佩臻說著,掏出鑰匙在韓章眼前晃了一下。
韓章見狀,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坐起,就要搶回來,卻被柯佩臻順勢抱住了。
“放開我~”韓章掙扎著,“你不接受我的道歉,也不肯接我的電話,你還來回來幹什麽!”
“這不是聽說你被處分了嘛……”
“只有我出事了,你才肯出現,是嗎?!”韓章用力掙脫,恨恨地盯著柯佩臻。
“你看你,說什麽呢~”柯佩臻伸手理了理韓章亂蓬蓬的頭髮,“你出事了,我當然要第一時間趕回來。”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同情。”韓章不耐煩的甩開他的手。
“你怎麽能這麽說呢?”
“不然怎麽說?”
“怎麽說,還能怎麽說,我來找你,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啊!”
“你自己剛剛說,是聽說我被處分……”
“我的天,韓章,”柯佩臻有點不開心了,“心情不好可以發泄出來,但是無理取鬧可就不對了。”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韓章冷笑,“這不就是你一貫的風格麽!”
“韓章,你,還長本事了是不是?你以為你是慕容複呢?!”
“哼,
你管我是誰,”韓章也不否認,“就是讓你感受感受說不清的滋味。” “你……”柯佩臻竟不知道,韓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犀利了。
“你什麽你,沒什麽事你可以走了,柯總。”
“我……”還有……一丟丟的刻薄。
“我什麽我,想收拾東西嗎?我可以借你一個旅行箱。”
柯佩臻被韓章懟的無言以為,一時說不出話來。
韓章也不理他,“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良久,柯佩臻終於低下高貴的頭,認慫了:“韓章……好啦,這次算我們倆扯平了。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亂懷疑你了,好不好?”
“說話算話嗎?”
“算話。”柯佩臻認真地點頭,“絕對算話。”
“哼,”韓章這才正眼看過來:“這還差不多。”
“抱抱……”柯佩臻伸開雙臂。
“自己過來!”
柯佩臻聞言,一個餓虎撲食,把韓章壓在身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壞?”
被束住雙手的韓章卻不服氣:“對付壞人就不能心軟!”
“我看你還敢嘴硬!”
柯佩臻說著,低頭就要吻下去,卻見韓章眼睛上又蒙上了一層水汽。
“我的天,幹嘛呀……”柯佩臻不知道韓章哪來這麽多眼淚,趕忙松開。
韓章掙扎著起身,哭唧唧地:“我都要失業了,你還來欺負我……”
“呃, 我錯了我錯了,別哭啦~”柯佩臻摟住韓章,“這不是好久沒見,沒忍住嘛……”
“你從來都不會關心我。”
“淨瞎說,你知道我剛才有多著急嗎?”
“哼。”
“別哼啦,快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
“你這麽聰明,這麽神通廣大,你還用問我麽?”
“別賭氣了,我們好好說會兒話,好不好?”
“……那你先告訴我,前幾天你去哪了?”
“……一定要說?”
“一定要說!”
“好吧,”柯佩臻再次妥協,“最近心情不好,我回家裡去找一個長輩聊聊天。”
“那也不至於不接電話吧?”
“你也知道的,我很少和家裡人見面,好不容易回去一次,也不好總是接電話。”
“那後來為什麽不回復我?”
“我以為你還會再打過來啊~”
“你就不能主動回復我?”
“我這不是來了嘛……”
”……“
雖說韓章嘴上還是沒好氣,可是柯佩臻的軟言軟語,早都讓她沒了脾氣。
柯佩臻大白天的丟下工作跑回來找自己,韓章甚至還很感動。只不過之前在他那裡丟了太多的自尊,韓章一時放不下面子而已。
“這回可以說了吧?你到底出了什麽事?”
“簡單點說,就是我打算辭職。”
“這個太簡單,我聽不懂啊~複雜點說呢?”
見柯佩臻一臉虔誠,韓章也就不好再端著了,於是又把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