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內郡,懷縣。
高幹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之前那一戰己方損失慘重,而且士氣下降的極為厲害,如果敵軍乘勢發起進攻,己方還真的難以抵擋,好在在、他在情急之下使用了疑兵之計,成功騙過了荀攸,直到現在荀攸都沒敢發兵攻城,這讓他的心中還略略有些放心,一方面下令全軍戒備,另一方面苦苦等待援兵的到來。
“也不知道這一回舅舅會派誰來?如果是差一些的將領,恐怕難以抵擋荀攸麾下的猛將,如果派顏良文醜中的任何一個過來,倒是能夠大敗敵軍的那些將領,可是這樣一來我就得把主帥之位讓給他們,這可實在有些不甘心啊,麹義的能力和地位倒是沒有我高,可是這老小子一向自視甚高,除了舅舅之外誰都不放在眼中,就連三位公子都不屑一顧,也看不上顏良文醜,更何況是我?如果是他來了,恐怕我也沒有什麽好日子過,而淳於瓊是個酒鬼,資格又老,我也難以調得動他,派他來也不好,其實在舅舅麾下的那些大將中,最適合的應該是張郃高覽這兩個,他們能力也有,地位也不高,性格也說得過去,我早就想著讓他們來了,只不過舅舅這個人疑心很重,我又不能明確說,否則的話他一定會疑心我跟張郃高覽私下裡有什麽交情,從而拒絕我的請求……”
高幹的心中現在可謂是五味雜陳,他的內心十分期盼著袁紹會派張郃高覽前來,可是又不知道結果如何,只能焦急地等待著。
好在張郃與高覽的行軍速度很快,僅僅兩天的時間就到達了懷縣城外。
高幹這時候正在用人之際,自然要放下架子,親自出城迎接。
當他看到果然是張郃與高覽前來的時候,頓時心中大喜,暗暗說道:“舅舅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真的派來了張郃和高覽,相信這一次在他們的配合之下,我這一戰一定能夠大破荀攸,奪取整個河內,這樣一來我非但無過,反而有功,至於呂曠和呂翔兄弟兩個,自然成了替罪羊,我會說他們不聽節製,妄自行動,結果導致我軍戰敗,反正他們死都死了,多背上一條罪名也沒有什麽。”
高幹滿面春風的上前拉住張郃與高覽的手臂,哈哈笑著說道:“儁乂,子遊(高覽的字,作者自造,不必當真),你們來得太好了,實不相瞞,我正期盼著你們兩個前來助我作戰呢,只要有你們在,我們一定能夠大破荀攸,奪取整個河內。”
“哈哈,那是,我也就算了,只要有張兄出馬,奪取野王城絕對不在話下。”高覽哈哈狂笑,一臉自信地說道。
然而卻見張郃喝道:“子遊,說什麽瘋話呢?忘了我在路上怎麽跟你說了嗎?”
隨後張郃對高幹拱手說道:“張太守,敢問一句,這兩日荀攸有沒有主動發起進攻?”
“嘿嘿,說起來儁乂你有可能不信,這幾日荀攸一直沒有發起進攻,在我想來,這肯定是因為懼怕你的名聲,所以不敢發起進攻。”
然而張郃卻並沒有順著他的話說,而是默默思索了一番,隨後說道:“看起來這是荀攸無意對我們發起進攻,他目前主要的對策還是采取守勢,若真是如此的話,我們其實也沒有必要貿然發起進攻,高將軍,依末將看,我們不如也采取守勢,荀攸的兵力不足,而且我們還有同盟,所以料定他同樣也不敢貿然發起進攻……”
可是張郃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高幹打斷道:“儁乂此言差矣,主公把河內交給我,就是為了讓我佔據整個河內郡的,如今荀攸兵少,正是我們進攻的好機會,我們現在擁有如此多的兵力,而且還有你這樣的猛將,怎麽能夠僅僅滿足於防守呢?如果是防守的話,主公又何必用我呢?”
張郃聞言頓時默然,心中暗暗冷笑道:“就算是防守用你都不合格啊,本來以為經過之前那一敗,你已經有所改變,現在看起來,我深深的為河內的局勢而感到擔憂啊。”
因為張郃的建言不符合高幹的意圖,所以雙方的見面並不愉快,在最後高幹撂下了一句話,讓張郃和高覽好好準備進攻野王的事情。
張郃聞言苦笑不已,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個高幹竟然也這麽愚蠢,這很明顯是荀攸用固守來消耗己方的實力,如此明確的意圖都看不出來,還在一個勁地強調進攻,最終的結果可想而知。
可是張郃卻不能不接受命令,他命麾下將士好好準備攻城的事情,心中卻對戰事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而高幹卻並不這麽認為,他對此事抱有極大的希望和信心,張郃與高覽雖然職位不高,可是一向勇武非凡,威名僅在顏良文醜之下,以他們為將參加作戰,一定可以以武力強行碾壓敵軍那幾員大將,報上一次的一箭之仇。
當天晚上的宴會上,高幹就高調的宣布,要在第二天一早統率大軍對野王城再度發起進攻,希望三軍將士能夠同心同德,一舉攻克野王城,此戰若勝,定會不吝重賞,如果敢有違背命令,進攻不積極的,一律軍法處置,絕不寬宥。
高覽在聽說消息之後頓時心癢難耐,摩拳擦掌的說道:“我的長槍已經饑渴難耐了,儁乂兄,這可是我們大展雄風的好時機,斬將立功,揚名後世,在此一舉。”
卻見張郃憂心忡忡的說道:“賢弟,作戰之時一定要韋慮勝先慮敗,此次作戰絕非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個人的勇武雖然對戰爭的勝負起一定影響,卻也不起決定性的影響,軍中統帥的運籌調度才是關鍵,所以我奉勸你,先不要那麽高興,你一定要記住一點,萬一戰敗了,可不是你莽撞任性逞英雄的時候,該逃的一定逃。”
“啊?三兄你這意思是說,我們會敗?大戰在即,兄長為何會出此不祥之語?”高覽的臉上滿是吃驚和意外的表情,實在想不到張郃竟然會是這樣認為,雖然張郃的勇武在河間四將中排名並不靠前,可是他的冷靜和智慧卻是四人公認的第一,現在老三張郃竟然直接說出這樣的話,這實在太令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