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朱儁的心中十分急切,可是卻也知道,現在的長安就是一座牢籠,如果貿然闖進去那就是羊入虎口,所以必須得到確切的消息才能進入。
而從另一方面,朱儁雖然對裴青之前的判斷的確有些認同,但是也必須謹慎對待,這件事情不僅事關他的性命,也事關大漢的國運,不得不慎重起見。
在密探被派出去之後,朱儁也沒有閑著,他先是表奏裴青為振威中郎將,本來還想直接表裴青為潁川太守的,然而卻被裴青拒絕了,因為裴青知道,如果他做了潁川太守的話,南陽這個天下第一大郡以後就再沒有他的份了,現在自己雖然不是朝廷直接任命的潁川太守,可是憑著他現在在潁川的聲望,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夠取代,自己到時候只需表奏麾下一名人才做太守,就能輕松掌控潁川了,又何必為自己找這個麻煩呢?
朱儁意味深長的看著裴青笑了笑,他現在也知道裴青在打什麽主意,不過畢竟這個裴青還是心向大漢的,讓他的實力強一些起碼也比讓袁術或者劉表等人要強一些,所以並沒有再堅持,而是下令大宴賓朋,一是加強營內這些將領們之間的溝通,同時也是為了下一步的軍事行動奠定基礎。
因為一旦董卓被殺,為了掌控局勢和防范西涼軍,他也必須有足夠的力量,而這一支軍隊就是他的最大底牌,雖然他也不是完全掌控在手中,可是一起建功立業的誘惑卻足以讓這些人與他齊心協力,並肩作戰。
“諸位,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正所謂富貴險中求,一旦事情真的成功,諸位可都是扶助社稷的大功,到時候最差也會搏個封妻蔭子,光宗耀祖,這些難道還不保證諸位會心動嗎?而且這一次幾乎沒有什麽凶險,你們只需陪我到長安走一遭即可。”
朱儁對著營中諸將賣力的勸說著,尤其是對臧霸和裴青,更是不遺余力,因為他知道,這兩個人都是難得的將才,他麾下雖然也有八千多人馬,可是如果他不在的話,他麾下那些人將會因為群龍無首而立刻成為烏合之眾,可是如果真的探聽到消息的話,他也不得不返回長安,因為這是報效朝廷的一次好機會,可是大規模回去又不現實,所以為今之計,只能勸說臧霸和裴青擔起領導這支軍隊的重任,只有這樣,這支軍隊才能發揮出應有的作用。
其實對於這一點,無論是裴青還是臧霸都不怎麽感冒,對於臧霸來說,他本來只是徐州刺史陶謙的部將,來到這裡只不過是奉命而已,他的任務也不過是在朱儁面前表達一下對朝廷的忠心,根本沒想著真為朝廷出力,而裴青更是抱著同樣的目的,本來的意思也不過是點個卯就溜之大吉的,反正對他來說,南陽和潁川才是真正的利益核心所在。
不過沒有想到這個朱儁竟然能夠做出如此大的反應,這一點有點讓人始料不及,所以在聽到朱儁的這一番話之後,裴青心中猛然一動,如果事情真的順利的話,等到將來朱儁在朝中掌權之後,自己一定會因此而被迅速提升官爵的,官爵越高,對於自己以後的發展自然更加有利,而且這時候在朝中也還有不少的人才,萬一能夠順手收上一兩個,也為以後壯大實力奠定基礎不是?
不過裴青也知道,現在的長安可以算得上是龍潭虎穴,自己一個不慎,這條小命也就完了,甚至哪怕自己安然無恙,麾下這五百精銳和三名猛將有一個受到損失,那也絕對是自己無法挽回的巨大損失。
然而在聽說朱儁準備將他身邊這五千私兵分出一半交給自己指揮的時候,
裴青的心中頓時怦然心動,雖然自己並沒有將這兩千五百人直接吞並的打算,可是關鍵時刻可以讓他們做肉盾啊,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兵,而且每一個都是百戰精兵,這樣的軍隊所擁有的戰力絕對十分可觀。 於是裴青就表現出一副慷慨大義的神情,正色說道:“既然將軍都能夠如此忠心報國,視死如歸,末將又何惜此殘軀?如果朝廷需要,末將願以身報國!”
朱儁聽了之後十分高興,哈哈大笑道:“哈哈,好,本將就知道裴太守一定會做出這種選擇的,如若裴太守你不嫌棄的話,老夫就稱呼你一聲賢侄可好?”
朱儁這樣的稱呼意圖很明顯,那就是要進一步拉近與裴青的關系,為了表達親近之情,朱儁甚至還將自己坐下一匹大宛馬送給裴青。
於是朱儁帶著裴青來到帳外, 指著馬廄之中那匹紅色的大宛馬說道:“此馬因為出自大宛,因此號為大宛馬,由於所流汗水為赤紅色,看起來像是鮮血,故此又名汗血寶馬,雖然不如呂布所乘赤兔馬神駿,然而亦是天下有數的寶馬,老夫已經老了,這匹馬兒跟著我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了,就把它送給賢侄吧,另外我見你麾下這五百勇士雖然勇健,然而卻並沒有代步的工具,這樣吧,我營中尚有數千涼州駿馬,就分給他們每人一匹吧,這樣也能在行軍之時節省體力,以便投入到之後的作戰中。”
裴青聽了之後頓時激動不已,因為他之前所乘的只是一匹普通老,用來代步都很勉強,自然說不上神駿,而朱儁竟然把他的汗血寶馬送給自己,同時還送給麾下五百匹駿馬,這份情實在是太大了,要知道他軍中現在只有二十多匹馬,而且也都是劣馬,質量比他坐下那一匹還要差,現在一下子有了五百匹戰馬,這就相當於是建立了一支小型的騎兵部隊,這簡直就是鳥槍換炮,裝備大升級。
不過裴青也不是矯情的人,他生怕朱儁會後悔,所以也不推脫,連忙道謝,同時下令讓鄧當去選馬。
朱儁見狀哈哈笑道:“賢侄倒也有趣,竟然不像一般人那樣假意推辭,你這豪放的性子老夫是最欣賞了,既然你肯答應,老夫也就放心了,相信有你的加入,這一次扶保漢室的行動一定會很順利。”
隨後朱儁又看向跟在身後一言不發的臧霸,充滿希冀的問道:“宣高,你是如何想的?難道值此朝廷用人之際,你竟然只是袖手旁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