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沒管錄音室外的李誕，他正指揮竇竇師師唱歌。

竇竇站在椅子上，眼巴巴地看著他，當看到他指著她時，立刻脆聲唱道:

上課上到發呆有些沒精打采

這個小朋友不光光是唱歌，而是情景模擬唱歌，一邊唱一邊做各種配套動作，小表情特別豐富。比如此刻，唱到這一句時，她佯裝無精打采昏昏欲睡的樣子，仿佛隨時可能從椅子上栽下來，不僅把李想和錄音師看的目瞪口呆，就連師師也沒想到。

但是真的無精打采嗎?當然不是。

下一句，她就精神了。

幻想著校門口老伯他做的冰淇淋

小朋友立刻眼睛放光，舔小舌頭，垂涎欲滴的樣子。她目光的方向是李想，把李想當成了老伯做的冰淇淋。

昨晚躲在被窩讀的鬼故事

唱到這一句時，大眼睛溜溜轉，一副縮頭縮腦的樣子，似乎鬼故事好刺激但也好嚇人。

要講給膽小的你聽

這句是對著師師唱的，很顯然，這個家夥的意思是想要躲在被窩裡講鬼故事給師師聽，嚇唬小妹妹。

竇竇唱完這幾句後，輪到師師唱。

師師先是不自信地看了一眼李想，李想朝她豎起大拇指，小妹妹這才用蘿莉小童音唱道。

喜歡耍小聰明，成績我卻第一

師師不像竇竇，她沒有各種小動作小表情，她就是乖乖地站在麥克風前，認真地唱著歌兒。

不過，雖然她不做動作，但是身邊的竇竇幫她做。這個小朋友就像擰緊了發條的鐵皮青蛙，蹦躂蹦躂，根本停不下來。

師師唱的時候，她就豎起大拇指，對準自己，意思是自己牛氣哄哄，成績第一，也愛耍小聰明。

李想瞪著她，警告這個小朋友不要打擾師師唱歌，認真點！

竇竇立刻乖乖站好，雙手捧著歌詞，瞪大眼睛認字，這一會兒的功夫她又忘了兩個字，哇，腫麽又忘啦這是森麽字?看不懂誒，這是什麽字鴨！！！！

她煩惱著，耳邊響著師師的童音。

偶爾的淘氣不要緊

只要你不介意

整蠱的惡作劇是我的主意

兩個小朋友合唱:

哎呀呀我不是搗蛋鬼

哎呀呀我勇敢大無畏

哎呀呀別叫我搗蛋鬼

我就要我的快樂不被

唱錯了！

有個小朋友企圖蒙混過關，沒念出最後“摧毀”兩個字，還偷偷地瞄了李想兩眼！

剛才的歌聲裡只有師師的聲音，竇竇含糊不清地咕嚕了兩句。

正戴著耳機在聽音的錄音師好笑地摘下耳機，向李想做了一個必須重唱的手勢。

李想卻沒有打斷竇竇師師的歌聲，讓她們繼續唱下去，不管唱的好還是不好，先把第一遍唱完再說。

另一邊，李誕在“群情激憤”下，終於不得不向廣大粉絲透露竇竇師師正在唱的歌的名字，搗蛋鬼！

“果然是特地寫給妹妹的歌啊，只是這是誇妹妹呢，還是借機吐槽?”

“搗蛋鬼嗎?妹妹們看上去不像是搗蛋鬼呀。”

“我好想聽！！！！”

“如果我是妹妹，我一定保持尊嚴不唱！！！”

“對！妹妹們不是搗蛋鬼！！”

……

可能是聽到了網友們的聲音，在唱完一遍後，竇竇和師師從椅子上下來休息，喝點誰潤潤嗓子，師師很認真很認真地告訴李想，她不是搗蛋鬼，她是乖寶寶。

李想愣了一下，連忙說:“我們家師師當然不是搗蛋鬼，你是乖寶寶，全世界最可愛最聽話的小寶寶就是你。”

師師這才眉頭舒展，似乎放下了一大心事，輕快地蹦躂去和錄音師大叔聊天。

竇竇沒去，竇竇也很認真很認真地告訴李想，她也不是搗蛋鬼，她是乖寶寶，全世界最可愛最聽話的小寶寶就是她。

搗蛋鬼說的就是你，李想心想，壓住這個真實的心聲，點頭表示認同竇竇的話。

“真的嗎?”竇竇不確定地問。

李想點頭。

“嘻嘻”竇竇還是不放心，繼續追問。她只不過是隨便說說的，沒想到大象這麽好說話，竟然封她做了全世界最可愛最聽話的小寶寶。就像是買衣服，她開價100塊錢，等待對方砍價，結果對方有錢，根本不砍價，就這麽成交了。

李想言不由衷地點頭，竇竇說什麽就什麽，他懶得反駁。

竇竇笑嘻嘻的，忽然狐疑地看著李想，問他為什麽不說話，為什麽只是點頭，是不是在糊弄小孩子?

這麽個小孩子怎麽這麽聰明?難以理解啊難以理解。

李想不想讓自己變得太世俗，太睜著眼說瞎話，所以果斷打斷這個話題，說:“唱歌唱歌，我們繼續唱歌，來，小朋友們，做好準備。”

竇竇狐疑地盯著李大象的背影，很想追問李大象是不是在糊弄她，但是現在她更稀罕唱歌。

“來啦來啦”這個小朋友興匆匆地自己爬上椅子，站在上面。

李想不放心地再次教她認字，尤其是“摧毀”兩個字，剛才這裡就斷片了。

“妹妹，快來認字鴨，你可別唱錯了咧。”竇竇說。

李想喊她識字，她卻把師師喊來，師師剛才唱的可是很不錯的，一個字沒錯，最多就是有時候吐字不清。

師師伸出小腦袋看了一眼樂譜，哦了一聲，表示記住了。

李想見重點識字對象李竇竇小朋友眼睛亂瞄，不放心地問她:“你記住了這兩個字嗎?”

竇竇滿眼無辜地點頭，說她可是最聰明的小寶寶，成績考第一的小寶寶。

成績考第一的小寶寶在接下來的這次錄音中表現的很棒， 姐妹倆表現的都很好，不過為了精益求精，還需要多唱幾遍。

唱了足足十遍，李想問錄音師怎麽樣，錄音師大叔表示最好再來幾遍，還是有個別地方有瑕疵。

然而，李竇竇小朋友已經沒動力了，正像歌曲裡唱的，現在的她沒精打采。

她是喜歡唱歌，但是一首歌翻來覆去唱十多遍，興趣被消耗的差不多。

需要休息?需要喝點小熊飲料?李想心想，準備讓古琪靜去他辦公室拿點小朋友喜歡吃的零食來。

“什麽?你要唱三隻小豬蓋房子?”小朋友的話讓李想吃驚，“你不是不想唱歌了嗎?你休息下不好嗎?”

竇竇堅持要唱三隻小豬蓋房子，她現在不想唱搗蛋鬼，隻想唱小豬，調劑調劑，換換口味，就像她喜歡喝小熊西瓜汁飲料，但是不能總喝，偶爾要喝一喝小熊芒果汁飲料，或者水蜜桃汁，或者蘋果汁……想到這裡，她舔舔小嘴巴，又不想唱三隻小豬蓋房子了，還是先來一瓶小熊飲料吧，還有，她看到李誕坐在沙發上抖腿，表示希望黑蛋蛋能給她捏捏小胳膊，她的小胳膊現在有些累啦。

“師師呢?”李想問不做聲的師師，既然要休息，那麽滿足竇竇條件的同時，小妹妹更需要照顧到。

“師師想唱歌兒。”

師師沒別的條件，就是想唱歌，不需要休息，不需要喝小熊飲料，就這樣她能一直唱下去，唱好久好久。

但有一點。

她指了指李誕坐著的橙黃色沙發，說唱完後想在上面躺一躺，做一個甜甜的夢。

李想:

這是什麽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