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要是淺桑,你會在哪裡呢?你帶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嬰兒,能去哪裡?”派遣出去的人,都在帝京去找了,客棧,妓院,酒樓,只要是人多的地方,他們都深入調查。
但調查的結果實在是差強人意,完全沒有一個人回饋過來消息是樂觀的,這讓施申書和溫子玉也比較著急,畢竟,一場一場的風暴說起來可都是淺桑醞釀出來的呢。
此際,兩人絞盡腦汁的在想。
“要是我,我就找一個世外桃源,暫且隱居起來,不問外面發生了什麽。”溫子玉說,其實,溫子玉的猜測距離淺桑的實際行動已經很遠了,但接下來施申書解析的一句話,將溫子玉的看法給擊碎了。
“要是我,才不會這樣呢……”施申書的看法如下。“再說了,要是她知道王爺為了自己,已經發動了那樣大的戰鬥,一定不忍心看到生靈塗炭的,要是我,我就會在帝京尋找聯系王爺的方式。”
“有這個可能,那麽,我們在帝京好生尋找就是了。”
“但是,外面也並不敢放松呢。”
就在兩人還在閑聊的時間,眼前,忽而出現了一個驚慌失措的女子,女子似乎很焦急一樣,嘭的一聲就跪在兩人的馬匹前面了,幸虧這裡不是馳道,不然這女子一定讓馬蹄子踩死了。
“什麽人,膽敢攔阻在二位將軍面前,放肆,還不滾開。”不但施申書和溫子玉嚇到了,連開路的幾個官兵都嚇到了,這不是找死是做什麽呢?
“民女有件事情,稟報,有事情稟報啊。”這女孩焦急的跪在地上,但是卻不說究竟有什麽事情。
施申書掃視一眼這女孩,只見這女孩披頭散發,荊釵布裙,看上去好像受了什麽不白之冤似的。
至於官兵,才不聽這女孩說什麽呢,叉起來就丟在路邊了。
“有冤情找地方官就好了,在這裡哭號有什麽作用,將軍向來是不插手地方官的事情,你哭也沒有用。”這官兵惡狠狠的模樣,看到這官兵如此的凶神惡煞,女孩只能委委屈屈的哭。
“我去看看。”到底還是施申書舉得不妥當,策馬,到那女孩旁邊去了,從馬背上下來,將女孩攙扶起來。
“你究竟有什麽要稟報?”
“我……”女孩黑漆漆眼睛落在溫子玉的眼睛裡,不免吸一口氣,這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美男子呢,她立即說道:“我知道淺桑姑娘的下落。”
“好,說來聽聽。”溫子玉期待的看向這女孩,不錯,這女孩就是陳小妹。
“她的孩子前幾天夭折了,時常都精神恍惚的模樣,我是唯恐她會因為喪子之痛而形與神俱滅的,索性就帶著她到麥田裡去忙碌了,孰料,昨天我們都在忙忙碌碌,我一個不小心,她就……就失蹤了,真是奇怪啊……”
“我們找啊找,找啊找,但是卻完全沒有找到,憑空裡消失了,您說……奇怪不奇怪啊。”女孩這樣說,溫子玉剛剛還覺得這女孩提供出來的線索一定是非常有用的。
但現在,他開始衡量,究竟自己浪費了多少的同情心在這女子的身上,這女子分明是神經錯亂,說的話,顛三倒四,沒有合情合理的邏輯性啊。
“我們會留心的,你起來吧。”溫子玉將女孩攙扶起來,給女孩一兩銀子。“你可以回去了,此事我們會調查的。”
“但是,您都沒有問我事發地在哪裡啊。”女孩不依不饒,“誰要你的一兩銀子啊。”不是溫子玉不慷慨解囊,而是溫子玉不想將銀子給這女子,造成困擾。
畢竟財不外露,帝京的潑皮破落戶多了去了,一看到自己打賞的多,對這女孩就不利,這女孩卻……
“真是冥頑不靈。”溫子玉才不相信什麽“忽然之間就消失了”了類似於的鬼話連篇呢。
“你,你不想信我。”女孩氣鼓鼓的站起身來,攥著拳頭,虎虎生風的模樣,一拳頭就落在溫子玉的鼻梁上了,顯然,這一拳頭是溫子玉做夢都沒有想到的。
一來,溫子玉是言帝封的左膀右臂,人人都知道的,所以人人都敬服溫子玉,這二來,溫子玉也有點兒三腳貓功夫,雖然比較起來,這功夫與施申書就天差地別了,但畢竟,溫子玉防禦起來,還是堅不可摧的。
但這一拳頭……
一是近距離,而是瞄準了的,所以,溫子玉沒有躲避過去,直到溫子玉感覺鼻梁一疼,鼻孔中有什麽湍急的東西滔滔而下,才知道,鼻血出來了,立即伸手握住了鼻孔。
“你……你打我啊!”
溫子玉實在是想不到,長街上,這女孩居然火冒三丈打了自己一拳頭。
“不打你打誰呢?”這女孩說完,揚長而去了,留下溫子玉怔怔的看著這女孩離開的背影,她走的可夠英姿颯爽的。
片刻後,施申書來了,看到溫子玉失神的凝望遠方,伸手在溫子玉面前干擾一下,“做什麽啊?這是?”
“看人。”溫子玉艱難的起身,腦海中還是那女子藐視自己的模樣,女女子傲視前方,氣咻咻離開的模樣。
“人來人往的,有什麽好看,連鼻血都看出來了。”施申書將錦帕給了溫子玉,溫子玉胡亂的擦拭一把鼻孔,上馬去了,全程和施申書沒有交流。
馬兒繼續前行,進入營盤。
這邊廂,淺桑因為目盲,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裡,但是,無論在哪裡,她都是那種隨遇而安之人。一段一段支離破碎的時光中,她早已經習慣了一切,將顛沛流離當做了家常便飯。
也知道, 每個人的內心世界都是紛紜的,很可能前一秒鍾這個人對你還上頭一臉笑呢,下一秒鍾這人已經腳下使絆子了,她雖然看不到東西,但內心的光明卻能參悟一切。
生活在這裡,倒是比較思念陳家村的生活,大概過了三天,淺桑再次提出離開這裡的請求,裴玄哪裡能帶著淺桑離開呢,只能胡亂找理由挽留,至於淺桑,早已經不耐煩的很了,逐漸的也發現裴玄似乎沒安好心。
但到目前為止,裴玄的狼子野心還沒有暴露出來,她只能在這裡等著,裴玄並不想要很快的帶著她離開,不外乎平平靜靜的哄騙罷了。
言帝封呢,退兵回來以後,多方去打聽,但奇怪的是,關於淺桑的一切,好像憑空裡消失了一樣,已經多年了,她始終都在找她,真正和她相處在一起的日子是寥寥無幾。
現在回想起來,多少年的時光裡,總是在不停的奔波。
“王爺,您就不要著急上火的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她那樣一個聰明絕頂之人,不會有什麽問題的,您盡管放寬心,可好呢?”旁邊的施申書一邊說,一邊給言帝封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