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帝封此刻在人群中,他不來也不去,就那樣盯著城門口,士兵們將一個人拉扯了過來,那人嚇壞了,“啊”的一聲,一個踉蹌幾乎沒有跌倒,士兵們看到這裡,哄堂大笑。
“我是……我是好人,我是好人啊,我是苦命人,官爺啊,您……您看看我,我這半張臉是黑熊給舔了一口啊,我不是那麽要查找的半臉人啊,我……我就是走街串巷的一個貨郎,我……你看看,這是我賣的東西,都是針頭線腦啊,這……這是小本生意,小本生意啊。”
那貨郎嚇絲絲的盯著對面的幾個人,那士兵們中,走出來一個膀大腰圓的,很快就湊在了他的面前,那冷漠的眼睛狠戾的盯著面前的人。
“你戴著草帽做什麽?”
“我……我著一張臉不……不怎麽好看,怕……怕是會驚擾到人,就……就戴著草帽啊。”
“哦,這樣啊。”那士兵說著話轉過身,飛起一腳就踢在了那人的胸口,那人嘭的一聲,就跌倒在了地上,跟著就口吐鮮血。
“這帝京啊,難道沒有王法了嗎?蒼天無眼啊,言暄楓,言帝封啊,你們究竟在搞什麽啊,現如今,難道果真要讓窮苦老百姓連絲毫的活路都沒有了嗎?老天啊!”
那老農在匍匐在地上用力的哭起來,對眾人來說,看到這一幕,都比較辛酸,旁邊一個中年女子過去攙扶那老農,孰料,剛剛放刁的士兵,一把將那中年女子的衣領給拉住了。
“他是你什麽人?”
“什麽人,是我萍水相逢之人,我看到你們這樣欺負人,我攙扶一下,都不成了嗎?”那女子公然不懼,眼神冷颼颼的盯著眼前人看,士兵也打量這個女子,發現這女子沒有絲毫的錦衣華服,不過是尋常的裝扮罷了。
知道這女子也沒有什麽太厲害的,不禁冷笑一聲,“怪隻怪,他是半張臉,本將是給朝廷做事情的,王法嗎?”那士兵嗤笑一聲,“你和本將講王法啊,本將就是王法啊,啊哈哈,哈哈哈。”
“你……你放了我,你不能欺人太甚,大家都在這裡看著呢,你平白無故欺負了這一位老人,現如今又要欺負到我的頭上來了,鄉親們,你們倒是評評理啊。”
“是啊,你們也太過分了。”人群中,一愣頭青說。
“官爺,說起來是你們不厚道了。”
“打走玄甲衛!”
“真是豈有此理,你們太猖獗了,我們揭竿而起,和他們拚了,與其讓他們給零零碎碎折磨死,不如現如今我們就造反算了,殺死他們一個,也算是生意啊,上,上啊。”幾個英雄好漢這麽一鼓噪,人人的怒火都點燃了。
“現在,你看到了,人民的力量是無窮的。”那女子的眼睛閃爍的好像星星一樣,這士兵忌憚是忌憚,但畢竟咽不下這一口氣,就在那女子彎腰準備攙扶這老人的時間。
那人的手握住了繡春刀,今日,他要是不給眾人點兒厲害瞧一瞧,大概大家未來就要欺負到他的頭上來了。
他做了這麽的多年士兵,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群人看上去好像很牛叉,但說起來,沒有什麽了不起的,這群人的厲害,僅僅是呼嘯起來的厲害,僅僅是濫竽充數的厲害。
今日,這裡一見紅,他們就怕了。這人發狠,將手中的繡春刀拔出來,對著那女子的後背就要砍落,那女子卻完全沒有察覺。
“哎呦,小心啊。”有人看到苗頭不對,立即提醒,有人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幫助這女子了,還有人躍躍欲試的模樣。
就在此刻,這人的手讓一個人握住了,那人頭上戴著鬥笠,穿著一件陳舊的披風,黑紗將面龐全然都遮住了,讓外人看到的僅僅是那一雙明亮的眼睛,那人一把將士兵的手卡住了。
“停手。”
“你……你放手,你算是什麽東西,本將是……是朝廷的玄甲衛,本將……你……哎呦,你要做什麽?”眾人親眼目睹這一刻,再也沒有比這更開心的了,士兵們對那人虎視眈眈,民眾們對那人卻感覺很欣慰。
那士兵齜牙咧嘴,看起來很痛苦的模樣。
“放開手,你……你放開我啊。”
“哼!”那人冷哼一聲,飛起一腳,落在士兵的後背上,那士兵體格狗啃泥就趴在了地上,等那士兵回過頭來,局面就變了——“玄甲衛,給老子上。”
“是!”眾人發一聲喊,朝著那人圍攏了過去,人們看到這情況,知道再僵持下去,一定會凶多吉少,那跑得快的,一溜煙就消失了個乾乾淨淨的。
那準備看熱鬧的,卻還是站在原地,那唯恐天下不亂的,看到這裡,卻連連冷笑,希望看到官兵與平民打架鬥毆。
“哎喲呵,你了不起的,連玄甲衛都不放在眼裡了,真是厲害啊!”那士兵挑釁的摸一摸蒜頭鼻,眼睛緊緊的盯著面前人,那人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是用那雙眼睛盯著對面人看。
眾目睽睽之下,那人從衣袖中拿出來一塊招牌,眾人尚且未能看到究竟招牌上是什麽呢,此刻,那士兵的首領忽而跪在了地上,渾身開始發抖。
“學狗叫。”那人顯然不想要學狗叫,指了指看客,“這大庭廣眾之下的,學……狗叫,這……不……不合時宜啊。”那人為難的盯著面前人看,面前人眼風卻是如此的冷峻,讓人想要抗拒都不能。
“還不快學狗叫?”他說。
“是,是。”那人只能點點頭,趴在地上學著狗的模樣吠叫起來,眾人看到這裡頭哄堂大笑,這邊廂,斜刺裡走過來一個士兵,看上去那個士兵與這一群士兵也沒有什麽不同,但仔細看看,會發現這個士兵與其余的士兵是截然不同。
這士兵,走起路來,好像更力大無窮,這士兵,站在眾人面前,好像更淵渟嶽峙,眾人讓這個士兵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玄霆,這是你的人?”那面紗男子問, 聲音居然很好聽,帶著一種獨特的嘶啞的質感,被叫做玄霆的男子恨鐵不成鋼的點了點頭,“是,是,是末將帶的人。”
看這模樣,恍惚竟然連玄霆都對這男子產生了恐懼與敬畏,那男子冷然一笑,“你帶的人很好,很好呢。”
“末將……末將……末將罪該萬死。”
“百姓不是你們的敵人,水可載舟亦可覆舟,這道理還需要本將軍說嗎?”
“是,是。”那被叫做玄霆的男子,諾諾連聲,卻連絲毫的反抗都不敢有,那男子看到玄霆這一派模樣,滿意的點點頭,“我去了。”
“是,是,末將恭送將軍。”那叫做玄霆的士兵,以及玄霆背後的士兵,都如此的畢恭畢敬,好像,眼前剛剛離開的男子,是一個身份非常之高貴,非常厲害的人似的。
那人究竟是何人,又究竟是誰,讓人百思不解,那人七拐八拐就消失了,顯然,是想要躲避躲避的,顯然,那人不想要其余人知道自己來了這裡,並且怎麽樣雲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