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會好生對待你以及你的孩子,但如果,你現下不想要將這些秘密告訴我們,那麽,也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今日,我們的時間有限,聊完這個就要回去了,給你一晚上的時間思考,明日裡我們還會過來,你且自己去考慮。”
“究竟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你自己去選擇。”
馮公公說完,不動聲色的回到言暄楓的身邊,言暄楓完全讚同馮公公的話,對馮公公做了自己的傳話筒,表示很滿意。
“朕就先去了,魏將軍,希望我們下一次見面,是友非敵,你現如今,已經成這等模樣了,希望你能用你最後的力量,守護你值得守護的東西,保護你還能去保護的人,朕去了,朕更希望你能做出來自認為正確的答案。”
“白淺已經榨幹了你的剩余價值,你就莫要想著她還能救助你,魏鐐,你只需要點點頭,我們就會想辦法送你離開,你雖然不會健康如同正常人,但畢竟,還是會送你到坊間去,過安富尊榮的一生,你可明白?”
魏鐐心如死灰,知道自己即便是不妥協,也不能怎麽樣,而要是妥協了,一切都會和他們說的一樣,所以,她是情願妥協的,魏鐐閉上了眼睛,淚水滲透了濕漉漉的睫毛。
直到眼前兩人逐漸的遠去了,魏鐐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她是悲痛的,但也應該慶幸,慶幸自己遇到了言暄楓,並且言暄楓將橄欖枝抵丟給了自己,這是生命的抵押,這是反敗為勝的棋局,他很需要知道應該去怎麽做。
言帝封和馮公公往前走,馮公公看到遠離了魏鐐,壓低聲音問道:“皇上,要是這魏鐐果真……將一切都和盤托出了,我們是真的將魏鐐給……”
“不,魏鐐必死無疑,至於這個孽根禍胎,朕也不允許他活過兩歲,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奴才知道了。”他點點頭。
兩人從上林苑出來,因遇到小麒麟在捉秋蟬呢,看到麒麟在捉秋蟬,言暄楓湊近了麒麟,“你如何和玩物喪志了呢,要是讓你娘親知道你這樣,你這個是要打屁股了。”
“娘親?”小麒麟從地上起身,咄咄逼人的目光變得少見的冷峻,“娘親現如今在哪裡呢,娘親在帝京,為什麽會遭遇那樣多的背叛與算計呢,皇叔,你能告訴我嗎?”
“哈,你這是質問我了,皇叔只能告訴你……”言暄楓看看周邊沒有偷聽的耳朵,輕輕的湊近麒麟說道:“朕遭遇的算計與謀害,只會比你爹爹與你娘親多,不會比他們少。”
“帝京如何這樣多的壞人壞事呢?”
“人之初性本善,大概是……”言暄楓斟酌了良久,才歎口氣,悠悠然說道:“大概是,人長大了就會做很對哦以權謀私的事情,但人的欲望呢,就好像會膨脹似的,久而久之的,就……你知道的。”
“但是我還是不明白。”兩人還在聊著呢,忽而麒麟發現了一個奇怪現象,指了指,一蹦三尺高,“皇叔,你快看,你快看啊,那螳螂是要做什麽呢?”
“我們且看看。”明明是就螳螂捕蟬,但是言暄楓就是不情願說破,這是迷你版的微縮版的戰鬥,這戰鬥,是沒有硝煙的,這戰鬥卻也是那樣的激烈,鳴蟬是不可能看到螳螂的,因為螳螂的偽裝術是非常厲害的。
只看螳螂居然握著一枚葉片,輕輕的湊近了鳴蟬,穩準狠的出招,丟開葉片的同一時間,準確無誤的將鳴蟬給逮捕到了,鳴蟬劇烈的鳴叫,那聲真個是撕心裂肺了。
鳴蟬鳴叫的聲音是嘶啞的,就在戰局看似結束的當口,後面撲棱的一聲,飛過來一隻黃雀,那黃雀一石二鳥,將鳴蟬,以及捉住了鳴蟬的螳螂給一網打盡了,然後消失在了眼前。
這一切,發生的電光石火,如此之快,簡直讓他人不可思議,不要說馮公公看的目瞪口呆的,連言暄楓都看的嘴巴合不攏,那小麒麟簡直好像給嚇到了。
“這就是所謂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
“是,所以啊,我們不能總看到自己眼前的黑暗與算計,而忽略掉了後面的一雙手啊,很多人溺水的時間,都是被人推了一把後背,試想想,要是那些人的,被被人推,是從胸口的,那些人還會跳下去嗎?”
“您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啊皇兄。”
“你的小腦袋要聽進去,就更有道理了,好了,朕呢,帶著你到乾元殿去走走,你有什麽問題要問朕的呢?”言暄楓發現,自己倒是很和小麒麟合拍,至於這小麒麟,與言暄楓之間,貌似也很很合得來。
“我父王是不會傷害您的,父王是個真君子,不是披著羊皮的狼,帝京與坊間的傳說,都說我父王怎麽樣怎麽樣,但是我看,那都是言過其實了,那是絕對沒有可能的,所以說,那事情是一樁誤會,還請您莫要追殺我父皇。”
小麒麟居然會這樣說,這讓言暄楓低估了小麒麟的智商,面前的孩子,僅僅是後四歲啊,但是能說出來這種話的孩子,哪裡看都不可能是四歲上下。
言暄楓點點頭,“你以為朕就那樣偏聽偏信嗎?你以為,朕就那樣沒有氣度,沒有風度嗎?”他一邊說,一邊半蹲在麒麟的面前。
“朕有時間也需要和剛剛你看到的螳螂一樣去偽裝,你可明白,真的糊塗,與難得糊塗,還是有區別的呢。”
“皇叔,我現在不會明白,但我將您的話記下來,晚上想一想,白天想一想,就會明白含義的。”
“麒麟,你是聰明兒童,你會很快就明白的,但是朕卻感覺你知道的太多了未必就是好事情。”
“所以,我就是難得糊塗啊,在旁人的眼前,我是個小孩子,在您的面前,我可就是小大人了呢。”麒麟笑嘻嘻的,言暄楓聽到這裡,連連點頭。
一大一小兩人,手拉手到前面去了,不到乾元殿呢, 就看到白淺出現了,白淺穿的花團錦簇的,那種金碧輝煌的裝扮,與帝京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相得益彰。
這真是一個蛇蠍婦人啊。
但言暄楓在看到白淺的瞬間,轉念一想,忽而想到,要是其余人呢?裝扮的和白淺一樣,會不會讓人不可思議呢,會不會顯得與這裡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呢?他是徹底不知道了。
白淺到乾元殿,到乾清宮,是想要看看究竟言暄楓在哪裡的,但白淺對言暄楓卻遍尋不獲,她是剛剛忙碌完畢,小廚房那邊送過來人參養榮湯。白淺慢條斯理的吃了,一邊吃,一邊聽旁邊大臣奏報什麽。
那大臣是跪在地上的,初秋了,地面上盡管有氆氌,但是畢竟寒氣還是一波一波的侵襲到了那人的膝蓋裡,那人並不敢猥瑣,只能會阿伯白淺問的問題,屋子裡比較冷,地龍裡的火炭雖然紅彤彤的,但是這是一個水閣。
沆瀣一氣的地方,怎麽可能煦暖呢?外面有微風吹拂過來,經外面的紅葉吹拂到了屋子裡,白淺看到紅葉,不禁感慨萬端,原來已經秋天了啊,原來,已經……秋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