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你說的去做。”
“咱家敬你一杯酒。”馮公公斟酒一杯,其實,這是一個轉心壺,要是此際,那人不同意,或者那人的神情是不情願的,那麽,這一杯酒就是地地道道的毒酒,但要那人是同意的,那杯酒僅僅是慶功酒罷了。
酒是梨花白,其氣味之芳香甘醇,一般酒水都望塵莫及,在梨花白的香氣裡,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斷的拉近了,兩人都沉默了,喝過了一杯酒後,馮公公說道:“明日裡,會安排你和臨令尊大人,令堂大人,以及令妹見面。”
“好。”他相信,自己死了後,馮公公善後的事情一定會做的功德圓滿,與其在牢房裡,稀裡糊塗的過後半輩子,不如從牢房裡出來,改變這需要去改變的一切。
兩人一拍即合,馮公公說道:“你在這裡,一日三餐會有人送過來,會有一個人來*你,教習你,讓你和你需要代替的人一模一樣,他的習慣性動作,他的話,他的聲音,你都需要模仿到精髓。”
“我的時間是……”沙平威看向馮公公,模仿一個人,並且變成一個人,這和取代一個人是沒有區別的,他很需要知道時間的跨度,馮公公道:“一個月之內。”
那人沉默了,顯然,他知道,這些計劃是上綱上線的,他沒有必要乞憐,更沒有必要為這個表示自己的態度,聞聲,他點點頭,居然歡暢的笑了。
“這期間!”馮公公又道:“你需要寸步不離這個屋子,會有人給你送山珍海味過來,你放心享受就好。”
“感激不盡。”那人抱拳。
馮公公對著那人僅僅是平靜的一笑,卻一言不發。
今晚的事情,天知地知沙平威知馮公公知,接著,馮公公將這安排告訴了言暄楓,言暄楓對馮公公的安排,是很欣賞的,這個老奴才跟在他的身邊這若乾年,現下是越發世事洞明了。
“你做的真好,朕想要賞賜你,但朕知道,金銀珠寶之謝,對你而言,是沒有什麽的,升官發財,你也會敬謝不敏,朕實在是不知道究竟賞賜給你什麽。”言暄楓比較為難,琢磨來琢磨去,居然不知道究竟給馮公公賞賜什麽才好。
“皇上,您不需要給咱家獎勵什麽,咱家也沒有必要需要你的獎勵。”
“老馮,你讓朕情何以堪?”言暄楓一邊說,一邊握著毛筆,繼續畫畫,他最近癡迷上了瘦金體與梅花,一片一片的梅花都是紅色的,一片一片的紅,綿延不絕,那樣美麗,那樣端方。
好像斑斑點點的鮮血一般。
“老奴,不過是想要看到正義最終戰勝邪惡罷了。”馮公公動容到,言暄楓沉重的點點頭,“此事,還任重而道遠呢,將來日日都需與君共勉。”
“奴才卻知道,此事指日可待。”馮公公道。
言帝封的命令,畢竟是追風不敢忤逆的,甚至於,是追風連理由都不敢去問的,但說起來,有的事情,追風卻必須要去做,只因為追風是追風。
今晚,他的影衛潛入了千門萬戶中,尋找到了言帝封名單上那些必死無疑之人,一一都殺了,作案手段是殘酷,行為之惡劣,可見一斑。
第二日,是久違的明媚天,秋高氣爽,望斷南飛雁。帝京,鴻雁朝著更暖喝的地方去了,他們在雲層裡排列成一,尋覓更溫暖的溫暖。
白淺最近都休息的不好,她做惡夢了,說是噩夢,但卻那樣真實,她夢到,自己在龍床上稍稍休息呢,卻從床下伸出來很多手,將自己給拉住了,醒來後,頓覺四肢乏力。
這讓白淺感覺奇怪,之前也做惡夢過,但那樣驚險刺激的,是鮮少的,她簡直好像在險象環生的環境裡跳脫了出來。
難道,帝京龍氣所鍾,連言暄楓這樣的人,都不能保護自己不成,她胡思亂想著,以至於到五更點,還在頭疼,她想要找個醫者過來瞧一瞧,但畢竟還是會忍住了。
五更天,追風率領著一群人,按照約定地點,找打了言帝封,言帝封還是站在之前站立的位置,他的身姿是如此的傲岸,冷峻的眼睛,盯著帝京,這原本就是 高屋建瓴的地方,從這裡看向遠處,依稀仿佛能看到帝京那流光溢彩的美麗建築群。
帝京是人人都炙手可熱的,帝京,一個讓人神往的國度,帝京,讓多少人沉溺在其中,不可自拔,帝京……言靈國,言靈國,帝京,每當言帝封在這裡登高望遠,都會浮想聯翩。
每當言帝封浮想聯翩,都會感覺肩膀上的責任一天比一天重,困難也一天比一天迫近自己,言帝封站在這裡,忽而似乎看到天光裡乍然有了白色。
那白,是如此的耀目。
“落雪了?”言帝封伸手,手從黑紗中出來,果真是雪花,天有不測風雲,連中秋節都沒有過呢,就落雪了,這實在是讓人不可思議的,但的的確確天空彌漫了一片白色。
那白,白的如此的徹底,一片雪花,好像暗器一般的落在了言帝封的手掌上,輕輕的,融化掉了,輕輕的消失了,那白色消失在了掌心裡,言帝封深吸一口氣,回頭。
追風與玄甲衛的屬下,一一都跪在了言帝封的面前,“將軍,事情已經處理好了。”
“物證?”言暄楓伸手。
追風點點頭,將朝珠給言帝封送過來,言靈國的朝廷,文武百官上朝都是佩戴朝珠的,這朝珠裡,有一枚猩紅色的,那猩紅色的朝珠,裡面是鶴頂紅。
“好。”言帝封點了點頭,“退下吧。”
那群人一溜煙消失在了黑暗中,此刻,天逐漸的亮了。今日,言帝封一點都不閑,甚至於,今日=言帝封面對的事情有很多,他馬不停蹄到了第二個約定的地點,這是一個客棧,這個客棧裡,已經有一個公公在等言帝封了。
這公公,是馮公公安插下來給言帝封的,其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去陪著言帝封,打通帝京與坊間的隧道,那公公盡管已經偽裝的很好了,但在沒有見到言帝封之前,卻還是戰戰兢兢的。
此刻,因看到言帝封從外面進來,那公公終於松一口氣,這是言帝封與那公公單獨保持見面的第一次,他需要謹小慎微,因為,白淺的眼線是無處不在的,因為,白淺是四通八達的。
白淺想要將他們給弄死,是那樣的簡單。
甚至於,白淺的安排往往也是棋高一著,所以,他確定這大庭廣眾之中,沒有一個可疑人物,這才坐在了那太監的對面,難以想象對嗎?按理說,這種事情,是越發機密越發的好,但在言帝封這裡,一切卻都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
言帝封坐在對面,那人喝酒的手顫抖了一下。
“兄是要喝酒嗎?”
“得飲酒時且飲酒。”言帝封一邊說,一邊將倒扣在旁邊的杯子拿出來,輕輕一晃,明明是簡簡單單的杯子,但在言帝封的手中,卻好像綻放了生命力一般,那杯子陳列在面前,那太監看了,將對面的杯子也傭人非常奇怪的手法給擺列好了。
兩人同時低沉的一笑。
“借一步說話吧。”言帝封一笑,丟在桌上一枚銀子,兩人到外面去了,帝京的百姓熙來攘往,言靈國不愧是首善之區,雖然,現如今的言靈國與之前的言靈國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但言靈國畢竟是百足之蟲,不會那樣快,連粗製濫造的繁華都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