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上說自己很好很好,但只有自己知道,他是一丁點兒都不好,魏鐐從屋子裡出來,隻感覺恍恍惚惚的,簡直要跌倒了。
言靈國,坊間。
言帝封醒過來,他已經接連昏厥了很多天了,在這接二連三昏厥的狀況之下,他做了很多夢,這些夢都是如此的稀奇古怪,如此的讓人不可思議。
時而,他夢到自己來到了一片銀裝素裹的地方,時而,夢到自己來到了一片乾枯的沙漠裡,他就那樣長途跋涉,以至於連自己都不清楚究竟自己的目的地在哪裡,究竟自己要到哪裡去。
他逐漸的清醒過來,夢境就一點一點的彌散了。
“王爺,您……您醒了啊。”歡喜的聲音來自於邪笑的冥媚,冥媚從遠處抱著小孩立即到了言帝封的身旁。
“本王醒了。”言帝封起身,卻感覺身體逐漸的康復了,他的面上有了淡淡的笑痕。
半臉人看到言帝封醒過來,卻也淡淡的笑了,笑的雖然醜陋,但是卻是發自肺腑的。
“本王今晚要去見一見皇兄。”這無疑是非常大膽的舉動了,冥媚與半臉人倒是持相反意見,冥媚的意思是,莫要去撩撥言暄楓,現如今的言暄楓,與之前的言暄楓已經不同了,現如今的言暄楓,在注意他,在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這種風口浪尖的危險局勢裡,冥媚覺得,要立即去見言暄楓,快刀斬亂麻,告訴言暄楓,帝京裡傳言的消息是假的,並且上一次見他的那個“言帝封”也是假的。
但是,半臉人施申書的意見就與之相左了,半臉人施申書以為,這種時間,莫要到帝京才是好的,一個不小心,情況就危殆了。
“我陪著您去,這一次,施申書,你看孩子。”冥媚將自己的活寶孩子丟給施申書,但孩子對施申書的那張臉可不怎麽感冒,孩子“哇”的一聲就啼哭了。
“哎呦,哭你的頭啊哭,這裡也是你哭的地方嗎?”冥媚去哄孩子了。
這邊,半臉人將自己的看法和盤托出——“王爺,我們哪裡就能到帝京去呢?這一次去,簡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本王需要去解釋!”言帝封說。
“王爺,只怕會越描越黑呢,現如今已經是這等情況了,您如何去解釋呢?”施申書看向蕭子焱,蕭子焱沉默了,半晌卻說道:“用命去解釋。”
“王爺,您!”半臉人位置觸動,眼神裡滑過一抹淡淡的感傷。
“放心好了,有我在呢,施申書 。”冥媚拍一拍施申書的肩膀,施申書歎口氣,:“這樣凶險莫測的事情,你不撤火,你還在添柴呢,真是讓人想一想也不寒而栗了!”
“此事,你以為除了王爺自己去解釋,還有更好的辦法嗎?現在,已經如此形格勢禁了,且不能有絲毫的怠慢,施申書,放開手去大乾一場。”
施申書這種形象自然是不能在帝京到處走動的,這未免太不合時宜了,所以,真正能陪伴言帝封去冒險的是冥媚以及冥媚的小孩。
帝京現如今是不是還是和之前一般的守備森嚴呢?他們兩人都不得而知,不過事情既然板上釘釘了,兩人也就開始準備。
冥媚抱著孩子親吻了片刻,看著孩子喃喃自語——“你呢,已經和我去過很多地方了,我們去過白慎國的帝京,去過羽民國的帝京,唯獨沒有去過言靈國的帝京,娘親是個女土匪一般的人,想要帶著你去哪裡就帶著你去哪裡,你這一次跟著娘親去言靈國帝京玩一玩咯。””
“但前提是,你呢,需要聽話點兒,莫要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可能?要是不能,我就將你交給半張臉的叔叔來照管咯。”
冥媚對著小孩說。
那小孩對半張臉的叔叔也是非常忌憚,居然用力的抱住了冥媚,因這用力的一抱,冥媚笑了,“好,好孩兒,娘親不將你給任何人就是,我們生死與共。”
孩子似懂非懂的連連點頭。
此際,言帝封從外面走了進來,因看到這天倫之樂的一幕,又是想到自己和小麒麟之間的關系。
他們父子之間,渾然沒有一般家庭裡父親與孩子之間的和睦,乃至自己想要彌補兩人之間那罅隙與裂痕,卻好像都沒有那種可能,而關於冥媚和孩子這種的親情紐帶是從幼年開始就建立起來的。
“我不允許你和我一起去冒險。”言帝封從外面走進來,其目的就是為了說這一句話,現如今的言帝封,更明白帝京乃是龍潭虎穴,他希望自己一人單槍匹馬而去,安然無恙而來。
“我才不怕危險呢。”冥媚嘟囔一聲,將夜行衣拿出抖動抖動。“我連衣裳都準備好了,你現下告訴我,不能去?”
“那帝京……”言帝封想要說——“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們現在更需要保存實力雲雲”但話到嘴邊卻忽而變了,他說道:“帝京去,本王唯恐你會拖累本王,你還帶著孩子呢。”
“我的孩子是很聽話的。”
“孩子要是哭起來,你我立馬暴露了,事情沒有做呢,就結束了。”言帝封說。
“我不會要孩子哭的,他真的很聽話啦,我們在羽民國的帝京也去過,白慎國的帝京也去過,我是身輕如燕的,在琉璃瓦上如履平地呢,我的孩子更需要從小開始就得到這方面的鍛煉,要是不能,將來長大了如何能自強不息呢?”
冥媚話說到這裡,又折返回來,與前言形成一個前後呼應的後語,“這樣一來,事情就不同了,顯然我們就陷入了危險之中啊。”
“本王還是……”
“別婆婆媽媽的了,言帝封,現在你需要我的幫助,我卻不是和冥錦一般,是你的殺手, 我之前的記憶已經一清二白都忘記了,我現如今就是想要單純的幫助你一把我不想要看到蒼生即將面臨的浩劫罷了,你今日就是說破了天去,我還是要到帝京。”
“冥媚,我……”
“不用謝。”冥媚歡喜的穿衣服。
羽民國。
淺桑忐忑不安,為什麽?因為龍燕子對自己說的話,那些沒推心置腹的話,不像是隱瞞與欺騙,甚至於,連隱瞞與欺騙的意思都沒有,那是一種投桃報李的回饋,現在,她面對的究竟是一個勳勳儒雅的君子呢?亦或者說,是一個充滿了怪癖的很會掩飾自己荒誕靈魂。
一路上,他那樣關懷自己,對自己簡直呵護備至,難道這裡面都存在另外的目的不成?天啊,能不能給自己一雙慧眼呢?淺桑是非常想要知道真相了。
現在,淺桑自然而然開始聯想之前的事情,懷疑之前的事情,在言靈國,自己的身體也可以算是百毒不侵的,但卻忽而之間就一觸即潰了,這後面……難道是……他在給自己下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