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桑剛剛睡著,似乎聽到外面竹葉的聲音,颯颯的,又好像不是竹葉的聲音,是淅淅瀝瀝的語聲,我立即起身,查看。
淺桑剛剛上了高牆,看到一牆之隔的外面,是一艘船,那斑駁老舊的船隻,看起來滿目瘡痍,但移動的速度卻很快,淺桑看到,那些人按部就班的經緊鑼密鼓的在帝京巡邏。
淺桑想,是我該提醒他莫要早出晚歸的時候了,被這群惡鬼拿住了,不死也落一層皮。
淺桑偷瞄他們,那打頭的鬼,目光好像閃電一樣,將一舉一動都能捕捉到,為了避免那不必要的危險,淺桑立即低頭,等到那船隻過去了,才繼續觀看。
淺桑不知道船上究竟是何人……但淺桑卻知道,這和司虞仙子告訴過自己的秘密有關系。淺桑看到那船隻,過了轉角,速度提升起來了,風馳電掣的,朝著西面去了。
淺桑剛跟上,身後有了風聲,淺桑回眸,居然是女嫫。
“怎麽,爬雲?”
“可不是。”女嫫笑嘻嘻的,淺桑歎口氣,暗忖,自己傳授了穿雲之法門,追蹤起來是如此之快。
女嫫扶額,“現在哪裡是調笑的時間,快莫要如此。”
“師父有慧眼,自然是能很快就看出來一個所以然。”女嫫笑嘻嘻的,淺桑聞聲,點點頭,兩人緊隨而至,兩人滿以為這船只是要莫名消失的,但前面一個巷口中,船隻戛然而止。
現在,那黑披風的惡魔已經進入旁邊一個屋子了,一鬼從船下出來,坐在甲板上休息,他太累了,以至於喘息的聲音都粗重的很,淺桑看到這氣喘籲籲的模樣,立即過去了。
“喂。”
淺桑先聲奪人,那赤發鬼回頭,看到是陌生女子,連連給淺桑擺手,她知道,這是暗示她不要過去了,淺桑只能耐住了性子等著,赤發鬼從袖口中掏出來一個什麽東西,在淺桑面前晃動了一下,用最快的速度再次藏匿起來。
究竟是什麽,完全不得而知。
淺桑好奇的看著面前的人,他呢,膽怯的指了指屋子,好像,那船隻主人僅僅是片刻停留,淺桑奓著膽子上了琉璃瓦的屋頂,朝著裡面去了,老遠的,就聽到屋子裡面交流的聲音。
“真是奇怪了,最近帝京為什麽會多了那樣多的異邦,奇哉怪也,奇哉怪也啊。”一女子一邊說,一邊攥著拳頭。
扼腕歎息。
“倒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說來,可能有什麽翻天覆地的事情要發生了,我們需要小心謹慎。”旁邊的一男子說。
“或許就是如此,但更奇怪的是,我們明明每天都在夜巡,但卻連蛛絲馬跡都不能發現,真是奇怪!”
“這個,王后莫要著急,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嘛。”一黑衣男子一邊說,一邊輕輕的拍一拍女孩的肩膀,聲音是……羅刹女!?要是沒有聽錯,一定是羅刹女了!
兩人品茗。
淺桑聽到這裡,膽戰心驚,也不敢在這裡潛伏很久,他們能感覺到其余人存在的氣息,但好在這裡本身就是煙火人間,想要立即將淺桑揪出來是沒有可能的可能。
淺桑準備走呢,卻忽而看到,旁邊屋子中,一個熟睡的小孩兒,因看到這樣一個小孩兒,淺桑驀地心也柔軟了下來。這個小孩兒讓淺桑想到小麒麟,一瞬間,淺桑就紅了眼眶。
淺桑的確感覺那孩子好像麒麟,她不管不顧朝著那屋子去了,不要說這屋子現在沒有什麽邊防,就算是有,與淺桑而言,這算的了什麽呢?
淺桑一個起落,到了那屋子。
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麽,淺桑居然萌生出來一種想帶這個小孩兒離開的欲望,但淺桑的手剛剛放在小孩兒的面上,外面就傳遞出來一片金鐵交擊的聲音。
真是不湊巧!
跟著,羅刹詭秘的一笑。“別不是什麽聲東擊西,和我玩?且讓我先去看看那小兔崽子還在不在。”
小孩兒剛剛睜開眼睛,淺桑朝著天空去了,唯恐讓這神秘的組織給查抓住了,這兩人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淺桑用盡自己能用的最快的逃生術離開這裡。
她其實也並不是怕羅刹女,而是怕他們會利用期對孩子的惻隱之心,打敗她,不,不能。淺桑被外面的刀兵聲音吸引住了。
真是奇怪了!有什麽人敢如此這般的虎口拔牙,居然和這群惡魔乾起來了。
淺桑剛剛飛過來,落在旁邊的屋頂,就看到門口那熱熱鬧鬧的打鬥場面,他們你來我往,拳頭和手臂讓人面前一片眼花繚亂,打鬥起來的兩面人馬,居然是淺桑認識的。
施申書帶著軍隊來了。
他們已經鮮少在帝京興風作浪了,此番前來究竟是因為什麽,施申書帶著三個得力乾將在和他們打鬥,打鬥的場景看起來,無比的酣暢淋漓,但仔細看,能看出來,那三個人是在消磨他們的性子。
真正的戰鬥力全部都集中在施申書的身上。
僅僅是你來我往罷了,至於其余的兩個人,早已經進入了後面的屋子,啊,三十六計!溫子玉的確是很厲害,他們做事情同進同退,商量過以後,立即行動起來。
“什人在這裡搗亂,真是豈有此理。”
一個黑衣男子暴喝一聲,加入了打鬥之中,很顯然,施申書他們壓根就不是黑衣男子的對手,饒是失敗,但施申書卻卻也沒有絲毫戀戰的意思,打鬥一會兒,佯敗朝著旁邊一溜煙去了。
看到這裡,黑衣人的手下的一行人去追趕了。
但黑衣人呢,歎口氣:“窮寇勿追,現如今,誰知道他們騙你們過去有什麽目的呢,糟糕,這一群人數量不對,莫不是……”黑衣人想到了三十六計中的“聲東擊西”“調虎離山。”
黑衣人感覺恐懼,立即回身,朝著後院去了,而後院中,施申書早已經進入了一個屋子,他們營救那個小孩兒呢,卻發現,到這裡以後,一切都變了,情況很是奇怪,這屋子裡面有很多五歲左右的小孩兒。
小孩兒都已經死亡了,他們的木乃伊整整齊齊的碼放在這裡!
還有一些是小孩兒的皮囊,就那樣空蕩蕩的懸掛在風中,兩人翻翻找找,哪裡能那樣快就找到小少爺啊,聽到外面的聲音,立即化作一縷青煙落荒而逃了。
“真是奇怪,他這邊這麽多的孩子呢?”半臉人施申書感慨一句。
“他們不得好死,他們害死的孩子,比我見過的還要多呢,大概……”另一人有氣無力的說道:“大概我們的小少爺也是凶多吉少的了。”
“說不好,也是我們出師不利,早點兒偷窺就好了,現在,先回去給王爺匯報。”一邊說,一邊拔足狂奔離開了。
黑衣人怒發衝冠,睚眥欲裂。
恨不能將施申書他們給碎屍萬段千刀萬剮,但施申書的軍隊是那樣的快,風卷殘雲已經消失了,看到施申書離開這裡,他跺跺腳也是回去了。
“大王不用氣惱,我們什麽都沒有丟失,天知道他們是過來做什麽的。”在屋子中,羅刹女伸手輕輕的將那掛在架子上的皮囊整理一下,這些皮囊簡直薄如蟬翼一般。
微風吹拂,皮囊已經晃動出來一片清碎的聲音。
“也是,連他們都欺負到孤的頭上來了,真是豈有此理,擺駕。”男子氣鼓鼓的,一邊說,一邊抱著熟睡中的小少爺上了馬車,而羅刹女呢,吹口氣,那些撐起來的小孩子皮囊,無風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