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兒如何就這樣可憐呢,她……她好生可憐,好生可憐啊。”
“喜歡什麽人,告訴外面就是,難道我會反對嗎?”老爺也浩然長歎,對此事,淺桑也扼腕歎息,要是這百花羞能鼓起勇氣將事情告訴老爹,只怕事情早已經妥當了。
但這百花羞呢,卻將這事情蘊藏在內心裡,一點都不肯說出來,此刻,此刻百花羞雖然將事情告訴了自己,但卻無濟於事。
“咳咳。”外面的交談聲,淺桑在屋子裡自然也都聽到了,所以,淺桑提醒了一聲。
老爺夫人立即安靜了下來,在這悄然無聲的氛圍裡,在這安安靜靜的環境裡,這女孩熱任何一個字,任何一句話,說出來都那樣扣人心弦。
“我和丫頭就去找了這個男子,這男子叫做秦越人,孰料,這男子是一個給人治病的郎中,卻也遠近馳名。”
“秦越人?”說真的,這個名字,淺桑壓根就沒有聽說過,大概是這女孩的溢美之詞了,淺桑追問道:“你進自己的一腔熱情都告訴了他,對嗎?”
“是,我將自己的情感都告訴了他,然而被他給拒之門外了,他不是治病救人就就是在外面去挖掘草藥,久而久之的,他會去哪裡,我也都知道了,每當他出門去,我就追趕在他的後面,為他唱歌。”
“只因為他叫做秦越人,只因為這首歌是我為他譜寫出來的,我所以將這首歌叫做越人歌。”
“越人歌。”淺桑點頭。
女孩應景一般的淺唱低吟——“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和日系,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覺醒……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這首歌,實在是很情深意切,但姑娘的歌曲,對男子而言,曲兒完全得不到回應無論從模樣,從家世上看,他們這大門大戶的,找他那樣一個其貌不揚之人,都是他高攀了,但是這秦越人呢,卻完全沒有那種感覺。
這秦越人整天都沉浸在自己的事情裡,從來都不會將目光投注在百花羞的身上, 百花羞的感情得不到回復,久而久之的,百花羞就生病了,一開始,僅僅是嗜睡,跟著就感覺眼前朦朦朧朧,頭暈目眩。
後來,就昏昏沉沉的了,在後來,就成了這等模樣。他躺在這裡,一丁點兒的知覺都沒有,她自分是必死無疑了,而那秦越人卻連過來看自己一眼都沒有。
秦越人沒有來,而百花羞的生活卻也沒有發生其余的變化。
她已經昏厥了許久了,真個是不知今夕,此刻,承蒙救助,百花羞的眼睛濡濕了,“你幫幫我,讓我再見一面他,如何呢?”
“你這樣愛一個人?”
“全心全意,”百花羞涕淚交流,“全心全意啊。”自認為鐵石心腸的冥媚以及多愁善感的冥媚都讓這一幕感動了,冥媚卻早已經失去了判斷,瘋魔的說道:“師父,我們幫助她,如何呢?”
“好。”淺桑點頭。
“那麽,究竟如何幫助呢?”冥媚道:“不如我現在就將這秦越人給找過來。”
“不,不可,他是不會過來的,我的意中人,從來不會做那身不由己的事情。”女孩說,聽到這裡,淺桑歎口氣,“我們會讓他過來的,你放心就好。”
淺桑說完,那女孩點點頭,一瞑不視,昏厥了過去,看到女孩脖頸子一偏,嘩啦一聲就倒在了那裡,冥媚立即伸手去試探呼吸。
“沒有死,好著呢。”淺桑站起身,指了指眼前的瓜子,“其實這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病,不過需要對症下藥罷了。”
“師父,這是什麽病啊?”冥媚問。
“這是是津唾消失了的病,津唾消失了,人就會如此,我們能治好她。”淺桑又道:“只怕這秦越人是個很了不起的人,我們現下卻要去造訪造訪。”
“也罷。”他點點頭。
外面,老爺夫人聽不到女兒的聲音了,慌張的進來,“姑娘,姑娘,您是活菩薩,您是活菩薩啊,您可一定要行行好,救助小女一把啊。”
“那是必然的,”淺桑點頭,“我定會救助他一下。”
“姑娘,姑娘,您要多少枕金,我們都會給您準備好的,您需要什麽藥材,什麽太歲什麽冬蟲,只要是您需要的,我們都會給您找過來,不瞞您說我府上也有草廬,也有自己的醫官呢,但醫官和您比較起來就相去甚遠了。”
“可不是,你以為人人都能和我們師父相提並論呢,也不去打聽打聽她是什麽人……”冥媚倒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了,淺桑道;“這個病,是藥石罔效的,越是用的補藥多,越是對令愛的傷害大。”
“那麽,究竟應該怎麽辦,還請您給出個建議啊。”老爺垂頭喪氣的模樣,夫人早已經哭成了杏核眼,嗚嗚咽咽的跪在了淺桑與冥媚的面前。
“您……您好歹就幫幫我們,就幫幫我們啊,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只要您能幫一幫我們,我們都……都對您不會忘記的。”夫人的淚水好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
“夫人,您起來吧,您折煞了我。”淺桑將夫人攙扶起來,看著從外面走進來的醫官,那醫官慚愧的很,道:“一山還比一山高,到底還是外來的和尚會念經啊,依照我看,小姐是……是要一瞑不視的了,您到底還是有辦法。”
“您需要什麽,只要是小人能幫助您的,您差遣小人就是了,小人這裡是無遠弗屆的,對您也是言聽計從。”這醫官對著淺桑行禮。
“不用,不用。”淺桑還禮,又道:“事情是如此這般,我暫時還不需要你,你在旁聽就好需要你的時間,會找你。”
“好,好。”醫官唯恐不能盡一份綿薄之力,其實,關於小姐的疑難雜症,這個醫官已經皓首窮經了,但翻閱了那樣多的古籍,不要說鉤深索隱找到一模一樣的例子了,連一個差不多的個例都沒有。
這讓醫官不能下藥,現如今,因看到淺桑的確厲害,對這病況能分析的頭頭是道,醫官也甘願在旁邊多多幫助。
“您二位我也告訴您二位,令愛的病沒有他們說的那樣誇張,也就是說,不會動不動就有問題。”淺桑道:“所以,現如今,一切都聽我的話,就好。”
“嗯,嗯。”夫人含悲點頭,老爺的手搭在夫人的肩膀上,兩人都用熱切的眼睛,希望的看向淺桑,好像淺桑是東邊那火紅的太陽,帶給他們的是光明與希望。
淺桑那深邃的目光,落在百花羞身上一會兒,沉吟道:“這一年來,她吃的瓜子可有多少了呢?:”
“這……”顯然, 這種問題,是之前的醫官從來就沒有問的,也都不會問,但卻被他給問了出來,老爺回想了一下,道:“這一年來,她吃的瓜子沒有一千斤,也有八百斤了。”
“這樣多?”淺桑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去聽一個驚世駭俗的答案,但這答案回答後,還是讓淺桑感覺如坐針氈,如同芒刺在背。
“的確這樣多。”
“那些瓜子殼都在呢?”她不抱希望的說。
“自從小女病了,那瓜子殼十有八九都撞在口袋裡,沒有扔掉,全然都在在這屋子的犄角旮旯裡呢,不過,您問這個做什麽呢?這好像對小女的病沒有什麽裨益啊。”他一邊說,一邊看向眼前人,對於淺桑這離題萬裡的動問,老爺是不明就裡的。
“醫官,你聽我說。”
“嗯,嗯。”那醫官也丈二和尚一般,但聽到淺桑這樣說,醫官卻也歡喜了不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