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很快八百裡加急又是到了白淺手中,白淺拍案而起,“什麽!”她是那樣難以置信,究竟一切在怎麽樣發展啊,好端端的,那些族群造反也就是了,居然還有軍隊倒戈的事情,這還是聞所未聞的公案呢。
白澤聳立的眉峰在顫抖,“這消息……是真的嗎?”她的手抖動的那樣厲害,“哥哥因為這個,還生病了,在咯血?”
白淺不免為之動容,臉上的哀傷在一點一點的放大,那過來回話的人點點頭,先安撫一下白淺——“娘娘,您也不用傷心,就是氣血上湧罷了,沒有什麽太大的事情。”他說。
“好一個氣血上湧啊,人都成那模樣了,你告訴本宮是氣血上湧?”白淺怒極,氣煞。
“娘娘,現下,皇上的身體並不高,朝廷裡,您也知道,真正能用得上的有幾個人呢?”
“不是讓哥哥招兵買馬嗎?現在,來了區區外邦就不成了,究竟怎麽一回事啊?”白淺怒極攻心,現在也是歸心似箭了,回頭對嬤嬤立即吩咐——“還愣著做什麽呢?還不快給本宮收拾收拾,本宮現下就要到白慎國去一探究竟。”
“是,是。”嬤嬤噤若寒蟬的退下,立即去收攏東西了。
這邊,那人跪在地上,說道:“醫官診斷以後說道,要皇上戒驕戒躁千萬不要大悲大喜,要是有這一份涵養,可是比吃藥還要好的快呢,開了一些冰清玉潔的藥,醫官也就離開了。”
“那麽哥哥呢,現在軍隊是怎麽一個情況呢?”白淺更關心的是目前的大局。
“就是剛剛微臣給您匯報的情況啊。”這人一面說,一面歎息。
“真是奇怪,我白慎國百年基業,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造反之類的事情,到底讓人感覺奇怪!”白淺百思不得其解,那使者悲涼的歎口氣,一時之間想要說什麽,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且退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白淺慢慢的閉上沉重的眼瞼,她感覺好生迷惘,好生茫然,好像眼前是一條自己必須要走的路,但卻找不到路標。
良久良久,白淺終於睜開眼睛,嘴角也多了一抹淡淡的淺笑,一切已經融會貫通了,問題,在白淺的腦海中,已經迎刃而解了,她佩服自己,佩服的五體投地。
“筆墨伺候!”吩咐一句,睜開了明亮的眼睛,侍女立即準備,少刻,將筆墨紙硯準備了過來,白淺輕舒廣袖,措辭好了以後,行雲流水的寫下去。
一切都寫好了,“送出去,立即給那侍衛。”那人並沒有走,非但沒有走,還在等白淺的回話呢,丫頭點點頭,立即邁著小碎步到外面去了。
“慢!”白淺的聲音飄入那侍女的耳朵裡,“莫要著急,且告訴那人,讓哥哥寬心就好,無論發生什麽,不要讓哥哥忘記了,我現在是言靈國的皇后娘娘,他是白慎國至高無上的天之驕子。”
“是,是。”侍女連連應聲。
打發走了那人,她訥訥不語,似在低頭沉思,面上的笑靨早已經消失不見了,連言暄楓什麽時間到屋子裡的,都渾然不覺,此刻,言暄楓爽朗的一笑,伸手在她的面前斬落了一個橫截面,白淺這才從幽幽的思緒裡醒轉。
“哦,皇上。”白淺立即行禮,嫣然一笑——“您什麽時間來的,卻也不通傳一聲。”
“朕也是剛剛來。”他一邊說,一邊看向白淺,發現白淺面前有濡好的墨,湘管濕漉漉的,丟在旁邊,紙張上還有一些墨豬,不禁問道:“在做什麽呢?”
“吟風弄月啊,只可惜,您來了,讓我的思緒徹徹底底的飛走了,索性就不作了。”白淺輕輕的笑著,言暄楓拉著白淺,坐在自己的膝蓋上,白淺愁眉不展的神態,讓言暄楓也是揪心。
言暄楓一笑,“你又是做什麽呢,這樣憂心忡忡的?”
“沒……沒有啊,不過是思念家鄉了,有了點兒傷感況味罷了,不過,您來了,我也就將那傷感丟在爪哇國去了。”白淺從從善如流的說。
“你可以回去走走的。”言暄楓一邊說,一邊握著狼毫,輕輕的寫起來東西,不過是一首詩罷了,白淺一看,卻看出來是蘇東坡的水調歌頭。
隨著言暄楓寫出來,她的檀口已經輕輕的朗誦出來,那聲音是如此的輕盈,“明月幾時有……”
“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現下,臣妾與您已經人長久,月嬋娟了,但皇上看上去好像也是悶悶不樂,究竟是為什麽呢?”白淺自然是明知故問,她哪裡就不知道,導致言暄楓悶悶不樂的根由是什麽呢?
不過八個字……的非所願,願非所得罷了。
言暄楓屬意是想要和淺桑在一起的,無奈,淺桑卻從來都不愛言暄楓,已經多久了呢?現在的淺桑早已經離開了他的身邊,但是現在的他呢,卻好像耿耿於懷。
不,不能釋懷。
“朕沒有什麽不開心的,只要和你在一起,朕每天都開開心心。”白淺知道,言暄楓說了言不由衷的話,但也並沒有什麽難堪的。
“皇上過來,可已經用過了晚膳了嗎?”既然不想要談這個話題,她避重就輕就好,索性丟開這個話題。
言暄楓一笑,聲音清朗,“朕一切事情都處理完畢就過來了,所以,並沒吃東西呢,你呢?”
“巧了,”白淺莞爾——“臣妾也沒有吃東西呢,讓外面送進來吧,臣妾與您把酒言歡,也算是良辰美景了。”
“更好。 ”言暄楓將湘管丟開。
兩人你儂我儂了會兒,外面將吃的東西送了過來,她將蘇州的話梅握著,輕輕的動如口中,言暄楓看到這裡,不滿的嗔怪道:“這個算是飯後甜點,最好莫要這個時間吃,先吃正餐是要緊的。”
“也好,您說什麽,就是什麽。”白淺笑吟吟的,始終都聽憑言暄楓的意思。
“朕給你盛湯,禦膳房的龍舌鳳尾湯最是滋補養顏的。”言暄楓一面說,一面握著白瓷杓將一碗湯送到白淺的面前,白淺忙不迭小心翼翼握住了,孰料,剛剛喝了一口,頓覺惡心。
嘭的一聲,將碗盞都打碎了。
言暄楓緊張的盯著白淺看,白淺惶惑不寧,“啊,臣妾禦前失儀了,臣妾罪該萬死。”
“什麽禦前失儀不禦前失儀的,朕恕你無罪,快起來,朕看你氣色不怎麽好,最近,朕也忙忙碌碌從來沒有時間過來好生看看你,究竟怎麽樣呢?可讓醫官過來瞧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