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羽始終都陪伴在她的身邊,如影隨形,到帝京,子羽卻變得沉默寡言了不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忙,淺桑歎口氣。“你怎麽了啊,成了鋸了嘴巴的葫蘆不成?”
“沒啊,在帝京自然是要三緘其口,要是讓他們知道,我是羽民國的……”子羽壓低了聲音,“國君,我們不是完蛋了。”其實,這也是他靠近她的理由呢,他知道,靠近她,就能接近帝京核心的秘密。
“羽民國比言靈國好多了。”淺桑嘟囔。
“典型的奇談怪論,人人都知道,羽民國大不如言靈國啊,在你這裡,倒是來了一個好多了。”
“他們都是口口相傳罷了,知道什麽?以訛傳訛而已,真正深入了解就會明白,情況和他們預料的完全不同。”淺桑說,子羽正色,一笑,肅然說道:“言暄楓好像對你不一般。”
“一般一般, 天下第三。”淺桑笑。
“這個白淺,看起來笑裡藏刀,你小心點兒的好。”
“我知道。”淺桑點點頭,兩人閑聊呢,就看到了言暄楓,言暄楓給淺桑揮揮手,淺桑一笑,和子羽慢吞吞朝著言暄楓身邊去了,言暄楓看到他們到來,輕輕笑道:“喝一杯吧。”
“我不勝酒力,你們兩個大男人喝酒,我在這裡看看花花草草。”淺桑說,言暄楓點頭,“這是梨花白,不會喝醉你的,你放心大膽的喝就是了。”言暄楓一邊說,一邊看向淺桑。
淺桑點點頭,喝一口,面帶微笑。
帝京最好的酒水當之無愧就是梨花白了,梨花白,是的的確確用梨花釀造的,梨花開放的花期也就是一個禮拜而已,這一個禮拜需要采集下來,密閉在一個壇子裡,如此這般,困難重重。
離家花瓣能發酵多少東西呢,可見滴滴都是地道的精華,淺桑喝一口,頓覺神清氣爽,旁邊的子羽陪同言暄楓喝起來。
“你們羽民國,可也有梨花白?”
“羽民國乃小國寡民,酒水自然是有,但如梨花白一般的,卻並沒有,畢竟梨花白,釀造起來也是千難萬難了。”子羽實話實說。
“那麽,就多喝兩杯。”言暄楓親手斟酒給子羽,又道:“你到言靈國,卻感覺究竟怎麽樣呢?”
“臣下已經不是第一次到言靈國了……”說起來,這多年來子羽來過若乾次言靈國,也往返過很多次的白慎國,其來來往往無非是想要吸取經驗教訓罷了,不然哪裡有現在的羽民國呢?
三國鼎立的局面,其實已經出現了,可憐言暄楓完全不知道,更可憐白澤全心全意都沉溺在備戰狀態裡,更不知道羽民國的帝京發生了什麽。
“之前也來過嗎?那麽,之前的言靈國與現在的言靈國有什麽區別呢?”
“似乎並沒有什麽區別。”子羽說,但明顯言暄楓不怎麽喜歡聽這樣的話,至於這“似乎並沒有什麽區別”不正好是說明,多年來,在他言暄楓的治下,言靈國在原地踏步嗎?
“臣下不是這個意思,臣下的意思是,多年前這裡就是太平盛世,現如今,這裡還是太平盛世啊,所以,並沒有什麽不同。”
“哦,原來如此。”言暄楓點點頭,又道:“你可已經婚娶了?”
“臣下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婚娶了,苦不堪言,苦不堪言啊。”那些女孩子都不外乎是政治聯姻才推送到自己身邊的,說什麽情投意合?不,不,不,有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其余的一概都沒有。
“那麽你一定兒女繞膝了?”
“非也,非也……”子羽舉起來酒杯,連連與言暄楓碰杯,這模樣是不想繼續談了,言暄楓是聰明人,知道什麽時間應該戛然而止。
兩人還在閑聊呢,那邊,白淺要見一見淺桑,淺桑待不去,畢竟人家現在是名副其實的皇后娘娘,自己不去,不是不識抬舉?要去吧淺桑畢竟心有余悸,這白淺是多麽可惡的人,她是心知肚明的。
雖然,現在看上去白淺已經變了,但骨子裡是什麽顏色,只有白淺自己知道。
面對白淺,與白淺的每一次接觸,她都力求自己不要掉以輕心,畢竟,白淺之前對自己的傷害,她是的的確確不能忘懷的。
“這邊,娘娘。”旁邊的侍女帶路,淺桑跟著那侍女去了。
兩人很快進入屋子,屋子裡,白淺躺著休息呢,因看到淺桑進來,掙扎了一下,似乎想要坐直身體,淺桑靠近他,道:“你我之間,原不用。”
“好。”白淺點點頭,臉上是甜蜜的笑容。“你到帝京來,真好,之前做過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很是抱歉,現在,給你道歉,希望你能接受。”
“都過去了。”淺桑的口吻顯得漫不經心,顯得輕描淡寫。
“那就好。”白淺輕輕咳嗽一聲,似乎要起身,淺桑看到這裡,立即攙扶了一下,白淺起身,面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眼睛濡濕了,是因為剛剛的咳嗽,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淺桑不禁歎口氣。
“到外面去走走吧。”她說。
“嗯。”淺桑攙扶白淺,白淺一笑,“讓她來就好。”指了指旁邊的丫頭,淺桑樂得如此,畢竟白淺是個孕婦啊,要萬一有點兒什麽三長兩短,發生點兒意料之外的差池就不好了。
三個人到外面來,很快就看到言暄楓,言暄楓和子羽一邊博弈,一邊喝酒,兩人聊的很是開心,一派有說有笑的模樣。
看到白淺出來,言暄楓立即站起身來,焦急的過去了,“你如何出來了,看看你這模樣,也是出來走得的?”
“如何不能呢, 王妃娘娘到這裡,我也開心,你們都在庭院外,臣妾一個人在屋子裡,那才是真的氣悶呢。”白淺柔媚的歎口氣,言暄楓攙扶白淺坐在剛剛自己下棋的位置。
“哎呦……”白淺吐吐舌頭。“明明,皇上的棋藝那樣高明,今日裡卻讓人殺了一個丟盔卸甲。”白淺一面說,一面握住一枚棋子,在考慮反敗為勝的一步。
這邊,子羽早已經勝券在握了,面上帶著一種默默的微笑,任憑白淺走哪一步,好像都是死路。
“平日裡,他們都在讓朕,朕果真以為自己非常厲害,現下,朕一看之下,不禁發現,朕乃是個臭棋簍子。”言暄楓以手加額,白淺一笑——“原是子羽厲害,讓人刮目相看。”
“哎。”言暄楓歎口氣,輕輕給白淺錘肩,白淺愜意的享受,暗忖,做孕婦果真好,只可惜這孩子不是言暄楓的,做孕婦果真好,只可惜,這孩子與自己的緣分也很淺,很快就要一刀兩斷了。
白淺輕輕撫摸撫摸小腹,“皇上,王妃娘娘到這裡了,原是有事情求助您的,現下,她是不好意思開口了,我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