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第二個問題,這一兩銀子,究竟給朝廷多少呢?”這問題,才是淺桑想要的答案。
“按照慣例,朝廷在一兩銀子中征收五文錢的模樣,這也是人盡皆知的,姑娘還要問嗎?”
“好,好,我知道了,現在,你可以開始唱歌了,我們聽一個時辰,但不會非常為難你的,開始吧。”
盡管,這女孩也知道,淺桑和子羽到這裡是別有用心,但這女孩卻恭恭敬敬的行禮,認認真真的回答他們的問題,唱了大概有一刻鍾,是需要換曲子的時間,淺桑想起來全新的問題。
說道:“好了,不需要繼續唱歌了,你能不能和我聊一聊你的家庭呢?”
“這……”剛剛的問題,女孩好像非常樂意去回答,甚至於面上還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但一談到這“家庭”兩個字,女孩面上的笑容消失了一個乾乾淨淨。
“說說吧。”
“等閑,是不會告訴客官的,但雖然不知道客官究竟是什麽目的,我卻能看出來,您二位沒有什麽壞心眼,我就說了。”這女孩娓娓道來,聽過了以後,子羽和淺桑都讓這女孩悲慘的身世給吸引住了。
原來,這女孩的父親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酒鬼,在這女孩未成年時,已經將家裡弄得寅吃卯糧入不敷出了,女孩的娘親為了養家糊口,終於積勞成疾撒手人寰去了。
等到娘去世了以後,爹爹索性將這女孩賣給了狀元樓,已經三年了,這酒鬼非但沒有改過自新,等牡丹做了狀元樓的頭號花魁以後,爹爹對於牡丹的勒索是變本加厲有增無已。
牡丹隔一段時間就要給爹爹送錢,最近這一段時間,爹爹徐賢的夫人生的女兒,又是生病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病,總之非常花錢,牡丹將一切的銀子都給了爹爹,但還是遠遠不夠。
說到這裡,牡丹早已經淚流滿面。
“我們會幫助你的,這樣吧,我和老鴇給你贖身,這樣你就有了自由。”子羽知道,天災人禍是每天都在發生的,但是有的是自己不能看到的,自然也就不能理論。
但眼前的一幕,卻是自己明明白白看到了的,自然是要慷慨解囊了,可就在此刻,這女孩卻閃電一般的擺手。
“不,不,不,公子的好心好意奴家心領了,要是公子果真去贖身了,將來奴家可如何去填爹爹這無底洞啊。”
“罷了,我給你銀子就好。”
“奴家感激不盡。”看到銀子送過來,她半推半就,但到底還是全部都收下了。將銀子給了牡丹,淺桑繼續問道:“這裡的每每個女孩都和你一樣身世淒涼嗎?”
“比我悲慘的還有很多呢,難道我們果真想要做妓女不成?”
“我知道了。”淺桑說道:“現在,牡丹,你可以退下了,感謝你告訴我們這麽多。”淺桑揮揮手,牡丹福一福,帶著金銀珠寶離開了。
等到牡丹去了,頓覺人去樓空,子羽為牡丹的身世傷感,淺桑笑道:“看看你,我們已經幫助到她們了,你還難過什麽呢?”
“我現在告訴你,我帶你來這裡的目的,你現在也看到了,一個農戶家庭就算是苦苦掙一年,也還不如他們一個時辰後掙錢多呢,我們國家的稅收都是從這上面來的,現在,我雖然沒有問你,但我都知道,一定國庫已經快空了。”
“所以,我們需要用他們來帶動我們的經濟發展,有了這個灰色服務行業,很快經濟就會持續發展起來的,有人過來消費,他們花錢,自然就需要在帝京賺錢,一切也就百花齊放了。”
“你的意思是,你非但不同情他們,還要持續壓榨他們?並且,聽你的口吻,好像還覺得苦命人不夠多似的?”子羽不明白淺桑究竟有什麽目的了。
淺桑不過是淡然一笑。“我們可以扶持他們,這個行業,未必參與進來的就都是這樣命苦的女孩,再者說,你就算是不允許這樣行業的泛濫,說起來,他們也遍地開花我們這樣來,對我們有好處。”
“將帝京的太監等裁員出來,將這一份變做津貼給他們,他們得到獎勵,就會帶動我們的金錢,你放心就好,很快就會立竿見影的,現在,我們可以離開了。”
“你就是想要告訴朕這個?”顯然,他是氣急敗壞的。
“不然呢?”淺桑眨巴一下眼睛,兩人一前一後下樓去了,在樓下再次遇到牡丹,牡丹對他們千恩萬謝,感激不盡的送屋子將他們送出來了,看到兩人上馬車離開了,這才退回來。
馬車裡的氣氛很僵,“你慢慢想就好,花錢的事情還在後面呢,我們很需要做這個、。”
“你這是獎勵犯罪。”
“這如何就犯罪了呢?我這是杜絕犯罪,有了他們的湧現,那強搶民女的案件明顯就會降低不少犯罪率,現在,我們不要爭執這個,暫且也不要去考慮,你回去以後,經過深思熟慮,我們繼續聊這個話題。”
“也罷。”子羽怏怏不樂的閉上眼。
從狀元樓出來,子羽還以為淺桑準備回去了,孰料,淺桑還意猶未盡呢,指了指前面的一個酒樓。
“還要做什麽?”
“祭五髒廟啊,不然饑腸轆轆的,你說做什麽呢?”淺桑指了指前面的酒店,看上去,他還余怒未消呢,但淺桑不理睬,大搖大擺到客棧去了,客棧裡的小二哥笑臉迎人,淺桑點菜,反正他喜歡吃什麽,淺桑也心知肚明。
將菜品上好了,這小二哥殷勤的為他們準備了碗筷等等,淺桑揮揮手,讓這可憐人退下去了。
“吃東西吧,你不餓嗎?”淺桑早已經餓壞了,抱著米飯就咕嚕咕嚕吃起來,風卷殘雲的,盤子裡的菜也跟著逐漸的減少,看到淺桑這生猛的吃相,子羽一笑,跟著也吃起來。
兩人將菜品吃了一個乾乾淨淨,吃過了以後,子羽才退一步,訥訥說道:“我會去考慮。”
“不, 現在你騰空你的腦袋,你以為我要做的事情,就適可而止了嗎?今天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要做的事情就一蹴而就吧,現在,和我繼續到外面去。”淺桑昂首挺胸往外走。
“好吧。”子羽跟在後面,恍惚是個小跟班,買單以後,兩人從酒店出來了,外面此刻又是熱鬧起來,下工的人,下學的學子都熱熱鬧鬧的,人們往往來來,夾頭姐兒的聊天。
聊天的內容千奇百怪,這片刻,淺桑不走了,站在人群中,聽那些來自於*完全不同的語言,人們的語言匯集成了一條河流,她就好像中流砥柱一般的,站在河流中央。
過了不知道多久,這群人去了。
“做什麽?木雕泥塑嗎?”看到淺桑這模樣,他伸手,在淺桑的身上戳一戳,淺桑一笑——“這才是人間煙火。”
“是。”點頭。
“我之前讓人將鍾鼓樓那裡給弄出來了,你百思不得其解我究竟要做什麽,對嗎?現在呢,還是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