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得令,急匆匆收兵,其實他們壓根就不想在這裡耽誤,眼前的一切,讓人感覺太恐懼了,要是豬婆龍果真偷襲他們,後果一定慘不忍睹,眾人立即往前走。
按理說,今天就能見到王都,但奇怪的是,他們壓根就沒有見到,這讓他們 感覺不可思議,溫子玉第一百零一次的說道:“不成,不成,不能冒冒失失往前走了,我們的方向既然沒有問題,就是這裡的一切有問題了。”
“王爺,請您容末將與施申書去周邊看看。”
“這裡不是安營扎寨最好的地方,不過你們也早去早回。”他說。
溫子玉黑黢黢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好像天空的星星——“是,是。”溫子玉和施申書策馬離開這裡,現下,他的眼睛梭巡了一下周邊,將一切都盡收眼底。
“報!”
旁邊的先鋒官急匆匆的跪在言帝封的面前。
“何事?”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好像他總是這樣平靜無瀾的,他在馬背上看著那先鋒官,那先鋒官額頭上的汗珠,好像黃豆大小,一枚一枚滾落下來。
“報……剛剛末將發現,有人將前面能安營扎寨的地方,全部都銷毀了,他們將胡楊林連根斬斷了,依照小人看,那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王爺,您和末將去看看。”
果然來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在發生,在醞釀。
他後背一僵,深吸一口氣,點頭——“好,我們去看看。”等言帝封到前面,發現這裡也是一個胡楊林,但胡楊木已經讓人連根拔起了,奄奄一息的胡楊樹癱倒在黃沙裡,好像半身不遂的病人一樣。
戈壁灘中,風沙比較大,狂風將裸露在外面的樹根吹的乾枯,失去了水分,這樹已經奄奄一息。
“報……”遠處,溫子玉和施申書也來了——“報……報……”
鮮少見到施申書出現了類似於驚慌失措一般的面色,但現下不同,他明明看到面前的施申書成了這種模樣,那一張臉上的恐懼,讓人不禁渾身打顫。
“如何!”言帝封發現,自己的聲音也很低啞,很乾澀。
“沿途一切的胡楊林都讓他們連根拔了,沒有了胡楊林,這裡就將沒有水源,也就沒有一切的生命,他們是要和我們同歸於盡,這一仗,要是我們打贏了,我們返回,就會死在這戈壁灘中。”
“要是我們輸了,他們就會將我們驅逐出境,現在,末將已經找到了他們的王都,就在前面呢。”
“本王知道了。”現在,眾人看到死亡的胡楊木都感覺震驚,其實,這也是言帝封一直以來最怕的,他們是小國寡民,為了不做失敗的俘虜,他們無所不用其極,知道是自己帥兵全賴圍剿,眾人已經置之死地而後快。
“王爺,沒有了大樹,這裡的水源很快會蒸發掉了,這是他們給我們的禮物。”
“我們照單全收。”言帝封一面說,一面看向遠處,原來,之前看到的胡楊林,不過星星點點罷了,逐漸靠近王都,看到的胡楊林就茂盛起來,那樹冠也變得非常碩大。
現在,言帝封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他們會屈居在這裡,因為這個王都不見很差勁,從這裡放眼望去,能看到,遠處一片黃沙裡,有各種奇怪的建築群,那一定是王都了。
那建築物鱗次櫛比,簡直如同雨後春筍一般,茂盛的星羅棋布在遠處,看到這裡,言帝封約略放心,畢竟,他們沒有走錯方向,畢竟,眼前的一切是真實可信的。
“王爺,您……看……”
施申書看著地上的胡楊木,之前,對胡楊木沒有什麽可惜但是這一路走過來,胡楊木非常稀少,就好像是長者站在遠處給他們做向導一樣,所謂物以稀為貴,雖然這裡不是他們的地盤,但看到有人如此的暴殄天物,施申書的拳頭不禁也攥住了。
“他們是要斷了我們的後路,希望我們現在就撤離這裡,不然,他們就要和我們同歸於盡。”言帝封早已經看出來他們的意思。
“那麽,究竟我們應該怎麽辦呢?”旁邊的他,用力的歎口氣。
“這個,只能以觀後效了。”
“王爺的意思我們還要長驅直入啊?”
“沒準,他們完全沒有放過我們的意思,現在,我們需要調整自己,也沒準,本王壓根就不想打仗。”
“王爺,您……”施申書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您說什麽呢,要不打仗,我們到這裡做什麽呢?”
“以後你就知道做什麽了,現在,將你的鎧甲脫下來,將我們的兵器全部都收攏起來,我們到城中去看看。”
“王爺,您……您說胡話呢?”施申書不可置信的揚眉,目瞪口呆的看向他,想不到言帝封不過一笑了之——“申書,這個我和你說不明白,你執行命令就好,我和溫子玉聊,他會觸類旁通。”
“也罷,您說什麽就是什麽。”施申書一邊說,一邊看向言帝封,言帝封一笑。
溫子玉果真來找言帝封了,言帝封知道,溫子玉和自己英雄所見略同,也將自己的看法和盤托出。
“王爺,他們是要將我們的後路斷了,要是這樣,我們打仗勝利和失敗有什麽關系呢?”
“所以,我們這一次就不打仗了,權當是交朋友,二來,子玉你覺得,將這裡據為己有了,有什麽特別的意思呢?”
“王爺,此乃不毛之地,避之惟恐不及呢,要不是土著,一般外來人,焉能在這裡造次。”
“你看,你也知道,攻佔了這裡對我們非但沒有好處,還會損兵折將呢,所以,現在我們路過就好。”溫子玉大徹大悟。
眾人得到來自於施申書的命令,讓將軍們將兵器收攏起來,將鎧甲脫掉,眾人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究竟施申書是什麽意思。
但是眾人已經操辦起來,歡好了葛衣以後,官兵顯得灰頭土臉,眾人騎馬的騎馬,走路的步行,一路躦行,終於在午前進入了月支城。
這城池裡,安安靜靜,好像一個廢墟一般,到裡面去,除了一些老弱婦孺,不見有精壯年,其實,言帝封已經知道了,那些精壯年早已經埋伏在周邊了,他們自投羅網,本應該恐慌,但是他呢,卻投閑置散。
“今天,大家在這裡散開,不需要點卯,但是也不要和這裡的民眾發生衝突,不要拿他們的一針一線,否則,軍法處置。”
“是。”眾人比之前還要迷惘了,完全不知道言帝封這是什麽意思,但卻只能聽憑言帝封的吩咐,眾人散開,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
平日裡各司其職,今時今日一切卻都不同了,眾人三五成群到外面遊玩去了,言帝封好像達官貴人家的公子哥一樣,風塵仆仆的和溫子玉乃至施申書尋找客棧。
好似大家並不情願接待他們一樣,施申書瞪圓了銅鈴大眼,眉宇好像利劍,就要和人家理論,倒是溫子玉和言帝封,不過春風風人的一笑,言帝封手中的白銀已經落在掌櫃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