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天開始,言帝封就開始買醉,每天喝酒,喝醉了以後,在明月台舞劍,一邊舞劍一邊念誦什麽“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之類的,看到這裡,冥媚和冥錦也是心頭一酸。
她們本以為,言帝封對淺桑僅僅是一種吸引罷了,但現如今看來,言帝封離開淺桑簡直不能存活,他放棄了淺桑的尋找,也放棄了自己。
“已經好幾天了,王爺還是如此,要經年累月下去,還要不要皇圖霸業了啊。”冥錦不耐煩了,想要上去提醒提醒,但旁邊的冥媚呢,一把握住了冥錦的手腕。
“他是比較悲傷的,讓他一個人度過。”
“都怪你,現如今,你滿意了?”冥錦瞅著冥媚,冥媚低頭,沉默不語。過了良久,才說道:“我只是一個女人,我愛一個人,只能用盡我的任性罷了,我只是一個女人啊,你還能讓我怎麽樣呢?難道這結果就是我想要的嗎?”
冥媚隻想讓淺桑死,但並不想讓言帝封這樣,此刻,看著明月台上徘徊往來的影子,他的一顆心也是沉痛不已。
“王爺,屬下給您送酒來了。”冥媚出現在了言帝封的面前,言帝封手中的長劍揮舞,面上帶著一張白色的面具,那面具因為月光的映襯,有一抹淡淡的蒼白色。
這面具是言帝封自己做的,每當他悲傷的時候,他就會戴著面具不停的舞劍,舞劍,舞劍……
“酒放下,人可以走了。”知道冥媚過來是為了和自己說話,他武斷的一句話已經遏製住了冥媚口中其余想要說的東西,冥媚遲疑了一下,握住了自己的長劍就偷襲起來王爺。
招招都是致命的,而言帝封剛剛看上去還萎靡不振,現在已經復活了過來,看到冥媚殺到,長劍已經迎接過來,刺溜一聲,冥媚的衣裳已經撕碎了,冥媚驚愕的看著言帝封,“你的武功倒退了不少。”
“她已經死了。”冥媚一邊說,一邊狼狽的站起身來,眼睛不滿的看著言帝封,上前一步將長劍撿起來了,擦搜著明月台下去了。
“冥媚。”身後響起來言帝封的聲音,不怎麽洪亮,但因為是夜裡,卻顯得格外清晰,冥媚驀地回眸,看著言帝封。
言帝封的右手兩根指頭探入了面具的眼孔,將面具優雅的拿走了,眼睛看向了冥媚,兩人距離十步之遙,卻好像牛郎織女的距離一樣,她看著,等著,想要看看究竟言帝封會說什麽。
言帝封手中的白玉面具落在了地上,嘭的一聲就四分五裂了,言帝封轉過頭,“你走吧,走的越遠越好,越遠越好。”冥媚壓根想不到言帝封會說這樣狠心絕情的話,她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這些年來,冥媚替言帝封打點了很多的事情,其實,冥媚也想過,自己很有可能有朝一日結果和自己的師父紅線一樣,是死在了言帝封手中的,但冥媚心甘情願。
冥媚不曾想過,有一天,言帝封會這樣對待自己,他轉過身,整個人沐浴在了一片月光之下,冥媚陡然之間全明白了。“是因為我害死了淺桑,又因為這幾年我的確為您立下汗馬功勞,您賞識我,不願意讓我去死,所以……”
“冥媚,走吧,不要說了。”言帝封看都不願意看冥媚,黑暗中冥媚卻夜梟一般的冷酷笑了,笑聲是那樣的刺耳,跟著冥媚的身體好像一張弓似的,已經繃緊了,朝著言帝封去了。
“哎——呀!~”冥媚一聲嬌叱,人在月光下,好像席卷起來一片雪花似的,已經朝著言帝封去了,言帝封回身,一腳就命中了冥媚的腰肢,冥媚飛出去老遠,嘭的一聲滾落在了明月台下。
“啊,這……這怎麽搞的啊。”冥錦知道言帝封盛怒了,但不知道,好端端送酒罷了,卻鬧出來這樣的事情,不免膽怯起來,將冥媚給攙扶起來,再看時,月光之下,冥媚嘴角已經有了一抹紅色的血珠。
“你……你這又是何苦呢?”冥錦看著冥媚,冥媚一言不發,狠狠的擦拭掉了嘴角的血汙,一步一步,就那樣舉步維艱的朝著明月台去了。
明月台上,言帝封戴著白色面具,準備飄然離開,他沒有想到,冥媚會再次上來,這一次冥媚上來,手中的長劍在顫抖。
“你殺了我。”冥媚咬住了牙齒,眼睛憤恨的望著言帝封,言帝封沒有說一個字,朝著明月台縱身一躍消失了。
“最好莫要讓我再次看到你,否則本王會那樣做,你我雲泥異路,本王饒你一條命,去吧。”余音嫋嫋,但接著卻是冥媚的哭聲,冥媚被人賣到了妓院沒有哭過,父母雙亡的命運,沒有讓冥媚落淚。
一切的一切,冥媚都面對了,但唯獨這個……冥媚面對不了,冥錦抱著冥媚,只能安慰。
其實,雖然沒有找到淺桑,但施申和溫子玉還是不相信淺桑會死,施申是莫名其妙的相信了,沒有什麽原則,但溫子玉呢,他早已經知道淺桑的來歷,他是司虞仙子差遣過來的花之靈,事情都沒有辦好呢,怎麽可能死呢。
再說了,她是有靈力護體的,死?不,不,應該不會!
“他們還活著,至少王妃還好好的。”她說,一邊說,一邊看著施申,施申也是一籌莫展。
“這兩個小妮子,真是心狠手辣,將他們的後路都斬斷了。”
“但是,王妃不會死。”溫子玉說,施申疑惑的看著溫子玉,迷惘的眼睛裡面卻燃燒起來一抹淡淡的光芒, 但那光芒很快就熄滅了,他失望的歎口氣 ——“怎麽可能呢,那是萬丈懸崖啊。”
“申,我不是危言聳聽之人,只因為我有一個秘密你們誰都不知道,淺桑不會死的,不會。”溫子玉很是信誓旦旦,但施申知道溫子玉不會告訴自己,“那麽,我們應該到哪裡去尋找呢?”
“到皇城去找堪輿圖,找到堪輿圖,就能知道天文地理,就能知道溫泉宮後面的懸崖究竟是那一塊的地界,我們不到最後一刻不要松懈,不要放棄,你看如何?”溫子玉拍案而起。
至於施申,他是誓死追隨淺桑的人,任何人放棄了,其實施申都不會放棄的,聽溫子玉這樣說,施申立即點頭,“但是現在,已經半夜三更了,我們去帝京找堪輿圖,這……”
“堪輿圖在工部,其實兵部也有,但還是工部的比較好,你去工部,我去藏寶樓。”
“為什麽不一起呢?”
“只因為你施申的武功比我好,萬一我落以後,你還能救助我,至於我溫子玉,最怕拖累朋友,所以……”溫子玉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事實是,只因為工部把守很是嚴密,沒有兩邊刷子想到到工部去行竊等於是送死。
他相信施申可以,但卻懷疑自己的能力。
施申點點頭,溫子玉道;“好了,你我分道揚鑣,走了。”
兩人連夜到了帝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