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都是讓自己人給害死的,我是從那一種陰謀的圈子中長大的,從小就要和各種邪惡的力量鬥智鬥勇。”
“等我有朝一日長大了,才知道,世界原本就是不公平的,什麽公道自在人心之類,簡直是胡言亂語,等我明白這個,我的父皇與皇兄等一一都辭世了,我知道,我就是邪惡,我本身就是邪惡!”
他用那雙像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睛看向淺桑,“不是我不去選擇,而是我只有這麽一條路,人死了就沒有說話的權利,但人活著的感覺總是比死了要好很多啊,現在,你理解嗎?”
其實,這些明爭暗鬥,這些勾心鬥角,淺桑也是心知肚明的。
“這就是你放蕩自己的緣故,這就成立了?這就是仁義道德,做了壞事情不去悔過,這樣就足夠了?”淺桑看向言帝封,言帝封沒有說一個字,但顯然,就言帝封那神態來看,是被其實戳中了心事。
“好了,事情已然如此,我不想要再聊這個了。”他一邊說,一邊搖曳一下手中的葛藤。
“斬斷做什麽,半夜的不睡覺,過來這裡做什麽?”他一邊說,一邊教訓一般的口吻。
“我身上濕漉漉的,怎麽能睡覺啊,都要結冰了。”其實,這是誇張的論調了,他輕輕的笑,將早已經撿到的柴禾棒子丟在篝火中,篝火劈裡啪啦的燃燒起來,將黑暗和冰冷都拒之門外了。
他一把抱住了其實,忘情的將下頜在淺桑的頭頂摩挲,一點一點的,月光落在言帝封那英挺的鼻梁的上,美麗到讓人如此心驚。
“有我在呢。”他抱著淺桑,淺桑唯恐言帝封會有什麽出其不意的舉動,已經做好了楊其不備的措施,但言帝封呢,實際上並沒有如此,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的目光落在淺桑的面上。
看向淺桑那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嘴唇,然後一點一點的湊近了她,淺桑感覺到他呼吸的灼燙,很快,那白皙的皮膚上逐漸有了一重淡淡的緋紅,不知不覺的,她就那樣閉上了眼睛。
和之前的千百次一樣,她等著他的溫柔與呵護,安慰和愛撫,但是他呢,一切的動作在此時此刻,卻都戛然而止。
這一晚休息的最不好,到了第二天,雖然醒過來了,但淺桑的腦子裡面一片七葷八素的狀況,言帝封比淺桑起來的還要早,有了上一次食物中毒的前例,現在,找各種吃的水果之類,言帝封都小心翼翼。
看到有鳥雀去吃的東西,他才去采摘,現在,放在淺桑面前的是一些乾果和奇形怪狀的魚兒,顯然,言帝封已經吃過了,但淺桑呢,看到這些卻很是沒有胃口。
不吃?不吃沒有力量戰天鬥地離開這裡,吃?但這些食物的口感實在是太差了,淺桑很是痛苦的吃起來,居然將言帝封準備的東西一一都吃了,看到這裡,言帝封走過來,“今天,我們去看看,究竟怎麽樣離開。”
“現在,我們不能進入帝京,即便是到帝京,我是安全的,你也是一個隱患,他們會將你……”淺桑做出來一個“哢嚓”砍頭的動作。
“難道孤就怕這個?”他學了一下淺桑的動作。
“知道你不怕,不過是怕你拖累我罷了,現在,我們到外面去,你看如何呢?”
“我聽你的,那麽,交換意見了,如何離開這裡呢?”他看向淺桑,淺桑站起身來,昨天,已經找到了製高點,但是看起來,還是不能看到帝京,只能從聲音去分辨。
現在,淺桑的意思是,先到坊間去,要是能說服言帝封不去騷擾帝京,就更好了,她就功德圓滿了,要是有什麽異軍突起的事情發生,淺桑倒是希望能得到言帝封的幫助,基於此,現在他們只能同呼吸共命運。
她昨晚已經登高望遠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她沉吟了一下指了指水面。
“你的意思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只要跟著水走,就能離開這裡?”道理是如此,但實踐起來就比較困難了。
“之前,我們在陳家村也是這樣走的,然後就脫險了,我還是這樣看。”
“本王聽你的,畢竟你是過來人。”不知道究竟是言帝封真的沒心沒肺,還是言帝封明明是為了奚落挖苦她,總之很多時候的很多句話,好像都在夾槍帶棒。
倒是淺桑不以為然,輕輕的笑,笑容是如此的舒展。指了指旁邊的竹木,“你是男子漢,你分擔更多的勞動,你去找竹木,要那種能做木筏子的,我呢去找葛藤,將他捆綁起來。”
“不能,你我不能分開。”
“就一小會。”淺桑想,既然已經決定早一點兒離開這裡,就需要通力合作,兩人分頭行事,比一個人誤打誤撞去做要好很多,其實,最好的是,言帝封不是欠考慮,而是將自己考慮的結果作為一種參考去貫徹去執行,這本身對淺桑就是一種尊重。
其實,她也在想,言帝封說的很是,苦難未必就絕對是壞事情,說起來,有了這些苦難,才讓他們更加珍惜周邊的一切,讓他們也明白,一切的一切都是需要合作的。
“我不離開,如何能找到葛藤呢?我的意思是,今天我們就要離開這裡,逐漸的天冷起來,秋天又是黃梅季,很快落雨,這裡就朝不保夕了。”所以,她覺得,自己還是需要身體力行,做點兒力所能及的事情。
“不能!”
“就一小會兒,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我保證,我會回來,不會逃之夭夭。”其實,是他想多了,哪裡就能逃之夭夭呢?這裡的路徑,不是一般人能熟悉的,這裡到處都是野獸。
那些野獸一個比一個還要厲害呢,想要逃離,生命的危險是罔顧了。
“一小會都不成,你坐在這裡,看著我就好。”言帝封一邊說,一邊將袖口中唯一的一把刀子拿出來,朝著黃竹去了,竹木參天,都比較粗壯,這小小的匕首去伐木,簡直蚍蜉撼樹一般。
只見言帝封不緊不慢的站在竹木旁邊,用手指丈量了很久,在旁邊的幾個竹木上做好了記號,這才從就近的一根砍起來,竹木砰砰砰的搖晃,有碎金子一般的葉子落下來,她是感覺無聊透頂的很。
想要幫忙,但卻完全不能,好在言帝封身材偉岸,力大無窮,一會兒,一根竹木已經落在地上,淺桑開心的鼓掌起來,言帝封擦拭一下汗珠,馬不停蹄的開始砍伐第二根。
淺桑用石片去刮擦整理,一會兒一本毛竹已經脫穎出來了,兩邊都光溜溜的,長短也是已經界定過了,淺桑也是在長度的位置做好了記號。
跟著,言帝封伐木,淺桑就跟誰在言帝封的身後。
“伐木丁丁……伐木丁丁…嚶其鳴矣,求其友聲……伐木丁丁……郎騎竹馬來啊,繞床弄青梅啊………伐木丁丁……”淺桑不感覺累,倒是感覺渾身充滿了一種新鮮感,一種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