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用超然的心態,將事情輕而易舉就消化掉了,他們已經忘記了曾經的言暄楓嗎?還是言暄楓已經是歷史裡面的人,已經逐漸進入故紙堆中,再也不會讓人提起了呢?
關於言暄楓的死亡,真正比較『迷』『惑』並且準備去調查研究的,不是別人,而是冥媚。一開始,冥媚壓根就不相信言暄楓已經死亡了。
所以,在三更天,冥媚獨身一人潛入了宣室殿,本以為,現在的宣室殿裡一定人滿為患,冥媚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孰料,穿著夜行衣的冥媚潛入了宣室殿後,看到的並非如此。
他看到的一幕是什麽呢?這裡冰冷的寂寥的留給了不能呼吸的言暄楓,一腳落在熟悉的氆氌上,冥媚吸口氣,平靜的朝金鑾殿去了,金鑾殿後,就是言暄楓的屍體。
冥媚不相信言暄楓已經讓人給謀殺了,所以,她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一個人過來看的,等到進入靈堂,看到言暄楓的確已經沒有了呼吸的時間,冥媚還是難以置信。
一個天子,說死就死了,和正常人簡直一模一樣嗎?
冥媚伸手,顫抖的手指輕輕放在言暄楓的鼻孔之下,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溫暖,糟糕,言暄楓果真死亡了。冥媚繼續試探,受哦放在言暄楓的心臟上,連心臟都不跳動了。
聽人說,一個人真正死亡了,心口是不存在溫暖的,冥媚最後確定了一下,的確,言暄楓的體溫已經讓死神給吞並了,冥媚檢查了言暄楓的傷口。
確定言暄楓是他殺,並且根據冥媚豐富的殺人經驗,基本上能確定第二個事實,殺手是迎面動手的,所以言暄楓死亡以後,屍體上的傷口才是這等模樣。
至於從傷口的角度與生前,冥媚更進一步得到證明,言暄楓的死亡,並不是早已經形成的謀算,而是……一種兩個人談話失敗以後,一方惱羞成怒對一方做出來的失措舉動。
冥媚分析了很久,卻不能確定究竟那幕後黑手是何人,但能殺了言暄楓卻能堂而皇之的離開,不是帝京裡位高權重的人是誰呢?
試想想,與言暄楓過從甚密的只有一個人呢,想到這裡,冥媚豁然開朗,將白紙繼續落在言暄楓的面上,去了。
第二天,那噩夢已經過去了,全新的噩夢卻繼續籠罩了過來,白淺醒過來,感覺渾身都冷,淨面的時間,不常過來看望自己的冥媚來了,對於冥媚,白淺不討厭,但也沒有什麽好感。
對於白淺呢,冥媚卻感覺,這實在是一個心死如塵而非常善於處理事情的斫輪老手,面對這樣一個人,冥媚倒也是怕自己吃虧。
侍女魚貫進來了,和之前的每一天都一樣,當頭的是一個笑嘻嘻的女孩,女孩手中是銅盆,銅盆裡的香湯冒出來嫋嫋青煙,水面上漂浮著一片一片舒展的紅白兩『色』玫瑰。
玫瑰的『色』彩,因為浸泡在水中,變得不怎麽豔麗了。第二個侍女手中舉著一個朱漆描金的托盤,托盤裡有錦帕與『毛』巾,還有葛巾,不同的『毛』巾用法不同,這凡此種種都象征了一中農個精致的生活。
她是那樣養尊處優啊,這一切,可是從小到大都在不停享受的待遇呢。
她繼續看,排列在第三個的女孩說中還是=舉著一個托盤,托盤裡是一杯茶,這金駿眉不是用來飲用的,而是用來漱口的,第四個女孩托盤裡是一個銅鼎,這銅鼎裡面白花花的好像雪花一樣的是食鹽。
食鹽也是用來漱口的,最後的一個女孩我真的才是喝水用的器皿呢,之前,白淺從來沒有感覺,這種緊張到甚至於盲目的生活是美好的。
但今時今日,一切卻都好像失而復得似的,白澤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目光看向外面,一會兒這第一個女孩已經來了,與之前的每一天每一次一樣,這言笑晏晏的小姑娘,將銅盤放在白淺的面前。
帶著爽朗的笑容,這女孩笑的多麽的燦爛啊,那種房子內心的笑,是不需要修煉的,因為那種笑容是與生俱來的啊。
現在的白淺,居然開始羨慕這個女孩了。
“公主,淨面了。”這丫頭提醒她,白澤逐漸恢復過來,輕輕一笑,開始淨面,陸陸續續的,按照流程,第三個第三個乃至於第四個丫頭都來了,淨面完畢,漱口以後,就要飲用最後一個女孩送過來的茶水了。
最後的茶水和漱口用的畢竟還是不同,漱口的一般是金駿眉,但飲用的不是雨前龍井就是正山小種,這兩種茶水都是『色』香味俱全的好東西。
冥媚懷疑白淺,所以一早上就過來了,一動不如一靜,她倒是想要觀察觀察這女孩殺了人有什麽非比尋常的舉動,冥媚現在想起來第一次自己殺人的經驗。
那回憶簡直歷歷在目,回憶裡的冥媚,僅僅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罷了,從九歲開始,冥媚就是一個自力更生的人。
奈何,自己的哥哥卻那樣坑苦了自己,為了活命,哥哥居然選擇將自己變賣給了『妓』院,一想到這裡,冥媚的一顆心都要碎裂了,雖然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 雖然,對於謀殺哥哥的事情,冥媚隻字不提。
但那些事情,那些記憶,卻好像翻江倒海的湖水似的,時不時的就來撞擊一下自己。
此刻,冥媚的內心隱隱約約有了一抹驚痛,她到門口,門口排隊的最後一個女孩看到冥媚來了,微微詫異,給冥媚福一福還要繼續行禮呢,冥媚一把握住了這女孩的嘴巴。
用下巴點了點外面,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你且在外面去等一等,這女孩暫時不明白嗎,冥媚只能努努嘴,朝著外面。
這女孩終於領悟過來意思,將托盤給了冥媚,冥媚握住了,女孩與冥媚分道揚鑣,一個朝著室內去了,一個朝著外面去了。
昨夜下了雨,『潮』濕的雨水,將外面衝刷的乾乾淨淨的,一種新人心脾的冷香好像花兒的香味一樣進入人的肺葉。
白淺梳理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回眸,那個送茶水的女孩來了,白淺握住了正山小種,輕輕飲用了一口,將茶盞放在托盤裡了。
“你們都退下。”那握著托盤的女孩幾乎是無禮的下令,白淺立即舉眸,看向那熟悉的聲音,原來是冥媚。
“是你?”她訝然,目光看向冥媚,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平靜,平靜,平靜。冥媚嘴角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殺了人,你也是很平靜啊。”
“你!”白淺看向冥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