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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哥兒!”燕然大喊了一句,很顯然這兩人是聽到了的,可是他們卻沒有回頭。
溫笙笙覺得自己心裡有一種勝利感,讓你們合夥欺負我,這下子,我把你們的燕城給帶走!
可是她看到燕城明明很傷心卻還在強顏歡笑的樣子自己就萬分的心疼,他這樣走了,一定是很不高興的。
畢竟,燕家才是他的家。
燕然追了上來,她跑得很快,發絲也被風吹得有些凌亂了,“誠哥兒,笙笙,你們別走了。”
溫笙笙一愣,心裡隱隱有種期待。至於這期待是什麽,她暫時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思考。
燕城無顏面對自己的姐姐,他羞愧萬分,也愣是沒有開口。
“你們可別走了,你們若是走了,這燕家又該冷冷清清了。方才是我說話不對,笙笙你善解人意,千萬別往心裡去啊!”燕然又放低了姿態來說話,語氣婉轉,絲絲入耳。
溫笙笙看向了燕城,可是見他一臉的迷茫,自己就知道從他哪裡得不到什麽答案的。
罷了罷了,那裡終究是他的家,還是給他一點空間吧。
“我不介意,隻是然姐姐,燕城今日要娶的人,隻能是我。”
“我也是很喜歡你的,燕家小姐那邊我們再登門道歉就是了,隻是你們兩個千萬別走啊!”
“這個……你家娘親怕是不喜歡我,我去了,不是更加的討人厭麽?”
溫笙笙心裡的警惕並沒有因為燕然的道歉而放下,反而她還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想必是不想讓這麽多的賓客看他們燕家的笑話吧?
在這個時候,溫笙笙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提一些要求,越刁蠻就越好,以後自己行差搭錯了,還能有些理由來掩蓋住。
她呆呆的盯著這古街上的屋簷,心想著,自己何時變得這般心計了?她以前可不是那樣的人,原來這愛情還真是會讓人變了樣。
燕城倒是沒怎麽變,因為他是男兒家,他根本不需要為自己今後娶多少和妻子發愁,他只需要為這大元建功立業就可以了。
戰功彪炳,千古稱讚,人們記住的,只會是他這樣的大將軍。
燕然想了想,又趕緊笑道:“我娘那人就是沒來得及考慮清楚,你這突然的出現,實在是令她太難跟張家交代了。我們燕家在這裡好歹也是有名有實的大戶人家,實在是不敢丟臉的。”
“那既然如此,我便不去府上打擾了。”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燕然覺得自己越解釋越亂,她又看向了自己的弟弟燕城,幽怨的說道:“誠哥兒,你念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把笙笙帶回去可好?”
燕城啞然,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姐姐。一切都是這麽的虛妄,也許他離開才是最好的結果啊!
“笙笙,跟我們回去吧!”
“姐姐,你別求了。我們不會回去的,回去了,也沒用了!”
“為何?”
“你看看那裡,張家的喜轎來了!”燕城無奈的指了指自己對面大街那熱鬧的人群,以及越來越大聲的嗩呐聲。
溫笙笙啞然,這又是怎麽回事?這就是張家的花轎?為何新郎官不去迎親,她新娘子還能自己來的?
燕然故作萬分驚訝的叫了一聲,從她那頗為惶恐的神情裡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張家的轎子今日一定是要進來的了!
這燕家裡的賓客聽到了嗩呐聲和鞭炮聲也紛紛走出來看熱鬧了,燕母也微微有些驚訝,在丫環的攙扶下來到了正門外。
街上人潮湧動,不少人是來看他們燕家娶親的。這可是一樁大美事啊,至少燕母是這麽想的。
“為什麽舅舅會出現在那花轎前?”燕城不明所以的問道,溫笙笙也看到了,這到底是他舅舅娶親,還是他娶親啊!
感情這燕家今日一定是要把張家小姐給娶進門了不可!溫笙笙感受到了大大的威脅!
“燕城,你們家親戚真多啊!”她故作神秘的歎了一句。
燕城那是尷尬得不行了,他多想轉頭就走,可是自己又放心不下母親。
“誠哥兒,你若是走了,這新娘子也還是你的新娘子。隻要你一天還是這燕家的人,她就一天都是你的人。”燕然又淡淡的說道,看不出她臉上有什麽特殊的表情變化。
溫笙笙恍然大悟!她貌似知道這燕然為何要這般低聲下氣的跑出來求自己別走了,可能就是為了讓自己看到這一出戲吧?
她這是擺明了在告訴自己,燕家不承認自己這個兒媳!這燕家的少奶奶隻有那位張家小姐!自己終究是個無名五分的人而已。
燕城倒是不知道姐姐的用意,隻是隱隱有些氣憤,他恨舅舅的自作主張,他也厭倦別人多管閑事!
手緊握成一個拳頭,就差沒有上去把他舅舅給揍一頓了!
“燕城,我倒是沒聽說過你和你舅舅感情這麽好的呢。他竟然還可以代替你把新娘子給領進門。”溫笙笙有意無意的諷刺了一下燕城,燕城也覺得自己心都要涼完了。
為什麽,為什麽他們要這麽對自己?
喜婆是個拿利是就是乾活的,一看到燕母吩咐了便熱絡的去扶著新娘子了。這新娘子身子瘦的很,一雙高高的繡花鞋勉強撐得住她。
大紅色的衣袍下流蘇紛飛,對襟的襦裙上繪著富貴呈祥的花樣,鎏金的繡線還在這衣裳上繡了幾朵大牡丹,怎麽看怎麽喜慶。
溫笙笙再低頭看了看灰撲撲的自己,一股失落感劃過心頭。
“燕城,你想過要娶她麽?其實她是挺可憐的,可能她也不想嫁給你呢。”溫笙笙又無奈的說道。
“誰應的親,誰就娶!”
燕城怒了,他簡直不敢相信母親為了讓自己娶一個不相識的女子竟然可以做出這種兩面三刀的事情來。
“誠哥兒,娘親年紀不小了,你若是再不娶親生子,她也擔心自己看不到你成家立業的那會兒了。你就可憐可憐自己的娘親麽?”燕然又哭哭啼啼的說道。
貌似這苦肉計對於燕城來說比較實用,他眉頭一皺,眼裡的戾氣也沒有那麽多了。反而還帶著一點的哀傷,溫笙笙是尊重他的,隻要他歡喜,自己可以做出一點點的讓步。
“笙笙,這女子也是命薄。你想想啊,這十月懷胎不容易,今日我娘親也不過是想讓誠哥兒趕緊成親,好看著他穩定下來。同為女子,你怎就不體諒一下我娘的做法呢?”
“我如何體諒?自我入門那日起,你們又有誰是真心待我的?”
“笙笙……我們都是真心待你的,覺不含糊!”
燕然又一抹淚,那淚眼盈盈的樣子可真讓人心疼啊。
隻是溫笙笙一點兒也不會同情她,自己痛苦的事情她們又何嘗體諒過自己?反而還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好呢!現如今,還拿什麽難處來跟她講?
真是莫大的笑話!溫笙笙是鐵定了心不會顧及燕母的!
不遠處的燕家又恢復了剛才熱熱鬧鬧的氣氛,賓客們笑臉相迎,瞬間熱鬧非凡。
燕家舅爺把新娘子帶來後便匆匆騎馬離開了,至於為何走得這般匆忙,溫笙笙估計也能猜得到一二。他肯定是怕燕城會揍他!
“笙笙,回去吧。現在回去,我娘估計還不會計較什麽。以後你再想入門,我娘就要重新考究了。”
“我太守府出來的女兒難道還要來燕家做妾不成?”
溫笙笙笑了笑,把自己的娘家搬出來還是蠻有用的。最起碼,這燕家的人也不敢貿然得罪了自己的太守爹。
燕然咬牙,怎麽又是把地位拿出來說事?
“一拜天地!”
這時,燕家裡安靜得很,隻聽見了這一聲“一拜天地”,溫笙笙隻覺得是那般的刺耳!
這個新娘子為了嫁入燕家,竟然也可以忍受自己的夫君不在場就拜堂!
她突然開始有些懼怕這個燕家了,以及燕城!萬一自己哪天心情不好又吧燕城給氣走了,他會不會跟著他的新娘子一起就不回來了?
女子的猜疑心最重了,特別是溫笙笙這種自小就要學會察言觀色的女子,說到底也不怪她,她自幼便失去了母親,如今的母親不過是以前的姨娘,她不得不一個人學會偽裝,學會為自己謀取利益,也為了學會在那個家裡生存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以後會如何,這自小養成的性格是無論如何也不想改掉的。
她害怕,也開心,在這情緒的高低起伏中小心翼翼的活著,仿若是一隻受驚且無助的小貓,在苟延殘喘之時還要裝出張牙舞爪的樣子。
這次願意跟燕城回來,不過是見他這個人勇敢。想必,以後他會保護自己的。
來了燕家她才知道,原來他在這裡比自己還要怯弱,還要小心翼翼!
一種失落感襲上了心頭,她已經泛不起一絲的波瀾了。
“燕城,你跟我走吧,永遠也別回來。你若是不跟我走,那你我就永遠也不再相見。”她微微一笑,這好看的笑容還是如當初那般甜美,隻是這甜美之中又多了些淡淡的憂傷。
燕城心裡一緊,一聽到不能再同她相見,他心裡便萬分恐懼,若是今後的日子沒有她,那該有多蒼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