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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恐怕是“無藥可救”了,佛爺自顧自的低頭思索著,要如何才能讓他清醒過來呢?這不是白白讓他冥思苦想麽?
索性,佛爺用這九錫權杖狠狠的敲了凌亦封一棒子。吃痛的凌亦封滿心疑惑的看著佛爺,雖然有怒氣,但是還是壓製得很好。
“知道我為何打你麽?”佛爺:幽幽的問道。
“不知。”
凌亦封覺得奇怪了,為啥偏偏要來打自己啊!這讓他如何是好?
“看來,你還是不開竅!”佛爺那九錫權杖又是往凌亦封身上一砸,“咚”的一聲,看來這凌亦封怕是痛得不輕啊。
凌亦封咬牙,卻依舊說不出那罵人的話來。
佛爺見他這般窩囊,心裡也是計較了一番,此人習慣了受人欺凌卻不會還手,這說白了就是腦子有問題好麽?
“今日遇見我是你的福氣,年輕人,人可以死,但是不可以受欺凌而不敢吭聲。那是懦夫的行為。”佛爺又道。
“大師,請讓一下!”
凌亦封低頭將那細碎的書頁撿起來,對佛爺的話估計也是左耳進右耳出的。他眼中淡然,仿佛不為世事所動。
佛爺好不尷尬,難道自己就這麽討人厭?
青天白日下,一書生,一僧人,卻是無言相對。
路過的人也懶得打量他們,在這京都,怎麽樣的人沒有?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隻是瞥了一眼就匆匆離開了。
近來京都局勢有些動蕩不安,隱隱能感覺到有什麽大的變故要發生。街市依舊繁華如初,這難道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眾人不敢細想下去,隻怕自己會不小心猜到了什麽。離了京都,他們又還能做什麽?
“你若是再不開竅,我看你也就是這樣了。你這般窩囊,日後來我們寺中做和尚,我們也是不收的。”佛爺道。
“多謝大師,
不過我要走了。”
被打得滿身傷痕的凌亦封拖著那疲憊的身軀往自己的住處走回去,佛爺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怎麽這小子這麽不開竅呢?
不行,今日自己若是不開導開導他,隻怕下次見到他額時候就是青山白骨了。
“年輕人!”佛爺邁著沉重的步子追了上去,這九錫權杖上的金環碰撞在一起發出“叮鈴叮鈴”的聲音。
“這位大師,請不要跟著我。”凌亦封又道。
“你的本性,不應該隻有懦弱的,”
“何為本性?我的本性不就是善?”凌亦封聲音有些懶散,也有些疲倦,佛爺聽了也不禁覺得有些可憐他了。
“你本性是善麽?善不是懦弱,你怕是搞錯了吧?”
“他們本性是惡,我是善,我又怎能因為他們的本性而改變了我的本性?”
凌亦封的話未免讓佛爺覺得有些錯愕,這個年輕人的思想境界貌似挺高的。可是,這也不能成為他被挨打還要一聲不吭的理由啊!
懦弱,真的是太懦弱了!
“本性,固然需要守住。但是年輕人,你這一聲不敢發就是怯弱,是不是你親愛的人死在你面前,你也覺得那是本性如此?”佛爺道。
凌亦封一愣,手裡剛剛收拾好的書頁又落了一地,紛紛揚揚,如雪花飄蕩。
這……明顯是凌亦封心中的痛啊!
佛爺見著提點的差不多了,他便悠悠的走開了。普度眾生,不過指點一二。
至於要怎麽做,那還是應該由他們自己決定的。自己不過是一個旁觀者罷了,圖的不過是“清”字。凌亦封似乎想起了什麽,心裡一陣痛苦的樣子。
“啊!”他有了自己的心事,心魔慢慢的吞噬了他。掙扎、痛苦,一點點的佔據了心頭,他要如何才能擺脫這種無謂的東西?
河柳飄飄揚揚,今日,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
宮裡,今日太后娘娘宮女大選,李雙雙作為王妃自然是要進宮看一看的,瑾瑜覺得有意思,也就盛裝出席,跟了過去。
且不說這宮中好不好玩,景致好不好看,就是進去混個臉熟也是可以的。再者,瑾瑜年少,一張瓜子小臉粉撲撲的,看著就十分的迷人。這宮裡人大多也喜歡這樣端莊秀氣的女子,瑾瑜的出現無疑是給了她們一個可以擺擺架子的機會啊。
“瑾瑜,今日可當要謹言慎行。”李雙雙有意無意的提點了一句,那清脆悅耳的聲音聽來真是讓人連心跳都要漏跳了半拍啊。
瑾瑜含笑,今日的自己美麗大方,定然不會失禮於人的。
“會的,王妃。”
“如此便好,待會兒太后娘娘若是有意提你,你便同她周旋一下便好,不可太戀戰了。”
“是。”
瑾瑜得了王妃的指點,自然是要更加謹言慎行的。
“對了,涵兒今日可能也會在場。你且需少說話,以免壞了涵兒在太后娘娘面前的名聲。”
“王妃……。”
瑾瑜多少有些不服氣的,她何時才能得到傲涵哥哥的喜歡呢?無論自己再優秀,不喜歡自己的人依舊是不喜歡自己的。
像那梨小雨,她貌不出眾,又張狂至極,可是王妃就是喜歡她。這對自己來說未免有些太不公平了吧?憑什麽王妃要喜歡梨小雨而不是喜歡自己呢?瑾瑜一度非常鬱悶,心底的委屈更是一寸一寸的吞噬她。
咽下了心底的委屈,她踩著這高高的蓮花低鞋子跟著李雙雙一起走了。自己注定是不討人歡喜的,瑾瑜更加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王妃竟然要這般提防自己。輕輕地擦去了眼角的小淚珠,瑾瑜勉強的笑了笑,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這淚珠一定是苦的。
無奈和心酸啊,難道世間竟然還容不下她一個瑾瑜麽?
傲涵哥哥……你為什麽不喜歡我?梨小雨有的,我也有!她沒有的,我也有啊!隻是無論我如何努力,你都不會喜歡我。
王妃也是如此,王妃對自己是客客氣氣的,但是瑾瑜看得出來,王妃對梨小雨才會笑得最燦爛。
心裡大抵是有些不服氣的,可是又無可奈何。誰讓她,天生不討人喜呢?
擦去了那呼之欲出的淚水,瑾瑜跟了上去。她步伐穩重,一看就是訓練過的。走起路來的姿態美得不行,就是這宮裡的大多數嬪妃也不及瑾瑜的美。
今日天氣有些悶,那日頭明晃晃的曬著大地,似乎要把這地上植物的水都給曬乾去了。沒了什麽精神的梨小雨拖著那重重的宮裝,又穿著那繡花鞋子,走起來路要多費勁有多費勁。
她看到了前面那兩位好像很熟悉啊,不過怕衝撞了貴人,梨小雨這才有意無意的放慢了腳步。
隻是在一處貴妃回門的地方,梨小雨卻瞥見那兩人從中穿了過去,梨小雨深呼一口氣,又埋著頭灰溜溜的跑了過去。還好,沒人注意得到自己。
宮內建築多是磚木並用,在那高牆是厚實的青磚,而那結實的房梁是精心燒製的瓦片,微微泛著橘紅色。
梨小雨記得晃眼了,索性便低頭走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都覺得生無可戀了。這才聽到了些嘻笑打鬧的聲音,往前一看,眾多的宮女皆是排得整整齊齊的,個個撲面,紅唇大眼。梨小雨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又來了一趟地獄。
瞥見一個角落最後一排還有幾個位置沒人站,梨小雨便悄悄的走了過去。又故作淡定的站在了一位小宮女身旁。
“哪個宮的宮女,竟然來這麽遲!快點兒站好,太后娘娘就要出來了。”一位管事的嬤嬤喝道。
梨小雨裝作懂事的點點頭,其實她心底是想把這個多事的嬤嬤給攆出去的。有她在,真是太影響心情了好不?
白了這嬤嬤一眼,梨小雨繼續站好了。嬤嬤還是第一次見到態度如此傲慢的宮女,簡直此有此理,怎麽會有這樣的小丫頭存在呢!
不過當著這麽多貴人的面,她又不好多加斥責。隻得默默的咽下了這口氣,來日方長啊,她就不信自己治不了這個小丫頭。
“太后娘娘駕到!榮北王妃到!貴妃娘娘到!”一聲鴨嗓音響破天際,似乎要把這天上的日頭也一同拉下來一般。
宮女們跪了一地,梨小雨稍稍有些發愣,不過也是跟著跪了下去。跪天跪地跪父母,怎麽還要來跪這些老骨頭呢?
心裡暗暗罵了一番,然後又隨著宮女們一起站起來。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那寶座上的人,這個雍容華貴,身著對襟長裙的人想必就是什麽太后了吧?還有一旁的……是李雙雙?再有個什麽貴妃梨小雨倒是不知道。
她還偷偷地瞥見了那正襟危坐的瑾瑜!不是吧,這女的怎麽也來了?自己真是到哪裡都要看到她出現啊!
梨小雨自認倒霉了,反正她來這裡也不過是想著能夠讓太后收留自己的。不過她又泄氣了,這裡的宮女要相貌有相貌,要才華有才華,憑什麽要輪到自己?
如果是太后瞎了,那梨小雨就還有一點可能。看到那太后精神矍鑠的樣子,梨小雨嘴角抽了抽,果然這白日夢不大好啊!
“諸位宮女們真是秀麗啊,不愧是我大元的好兒女,哀家深感欣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