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暮雨子規啼,誰道人生無再少!門前流水尚能西,休將白發唱黃雞!
暮雨,不只是一個簡單的名字,它更是被不同的人賦予了不用的寓意。但是對於擁有那個名字的人來說,這就是她一種活著的態度。不因世事而將就,也不因那些虛無而狂傲。它就是雨,那飛旋在天際的小『毛』線,或許很小很小,可是,它依舊享受可以在萬裡長空落下的瞬間。那是多少世間俗物這一世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啊!
存在即合理,它更加享受這紛飛的過程。就算入了塵土,但是它一樣不害怕。可愛的小雨點,可愛的小星星,它們一如既往的好著呢。
忘了吧。忘了前世,忘了那些所謂將自己束縛了的承諾。大雪無痕,我重生,也不應該是活在過去的回憶裡。不然重生就沒有意義了不是麽?
有些事情應該坦白,有些事情不該記掛,讓它們隨風而去,如同我對你過往的執念。你不是流水,我亦不是落花。花不一定要隨水走,水也不一定載花流。
忘了你過去對我的不好,也忘了我那掏心掏肺的愛情。或許,人生能夠多一絲的美好。
和他走在一起的時候,暮雨總會不自覺的浮現一些前世的畫面,還有一些愛恨情仇,這讓她心好疼,也覺得好悶,所以她一度想要擺脫他,可是他卻像橡皮糖一樣黏著自己,她甚是無奈啊。
那種撕心裂肺啊,什麽各種各樣的海誓山盟都讓她覺得好生沉重。重活一世,難道就不能讓我活的隨『性』一點?
冷傲涵發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但是他並沒有開口打擾她,而是靜靜的看著她,感受能每日看到她的美好。
心裡沒有什麽能夠撼動自己的,無所謂於權勢,其實和她一起過著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也是蠻不錯的。說真的,他特別喜歡現在的日子,每分每秒,都是有她的歲月靜好!
兩人內心的糾結啊,掙扎啊,都像一把無形的刀一樣在將兩人分開。也許,緣分盡了,就不會再痛苦了。
都是家家戶戶吃過了早飯的時候了,慕容家仍然還是在辦喪禮。不少的人也陸續來了,這靈堂哭聲一片,像是要把黑白無常一起給哭死了一樣。
黑白無常……咳咳咳,這兩貨飄來飄去的,最後直接趴在棺材上睡覺了,這就可比地府的床舒服多了,他們嘻嘻嘻的睡了,你們哭吧,哭累了心死了我們把你們帶走就行了。
慕容家並沒有招什麽邪物,反而是氣場出了問題,就是說,有一團陰鬱之氣籠罩在這慕容家的上空。說不清道不明啊,沒什麽大害,但是又不能小覷。
阮氏趴在了慕容九郎的床前,又派人給他擦了擦手,然後輕輕的為他掖了掖被角,這才抹淚出去了。
被阮氏刺傷了的王氏也醒來了,她先是讓人給她拿來了鏡子,那白『色』的一圈布條讓她有些難呼吸。
“我……我說不出話了。”
丫環細心的為她錘錘腰,又笑道:“姨娘,這沒事了,您就放心吧。”
“夫人呢!那個小賤人呢!”
這一生氣就扯到了傷口,她疼得眼淚都不自覺的往下掉了。
“姨娘,您就先忍忍吧,夫人近來心情也不好。”
“她不好?我還更不好呢!她還對我起了殺心啊!”
王氏那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又想到了自己唯一的依靠慕容九郎已經死了,她覺得自己在這慕容家的地位就更低了,這以後沒法活了。還不如讓那阮氏一把刀把自己抹個乾淨算了!
春竹偷偷的來了王氏的房間,王氏不想看到她,冷聲道:“你來做什麽?”
“王姨娘,夫人說家裡的開支沒了,要向您討來庫房的鑰匙。”春竹輕聲說道。
王氏這下更加得瑟了,哼,她可是有家權的人。
“你去告訴夫人,說我身子不舒服,沒空。”
“可是……這!”
“還磨嘰什麽,我說的話你聽不懂麽?”王氏說道。
“沒有,沒有!王姨娘請息怒。隻是夫人確實需要錢財給老爺買『藥』物治療啊,這要是耽擱了病情,不知道王姨娘能不能擔起這個責任了。”
“什麽,什麽老爺你給我說清楚!”王氏說道。
“哦……可能是王姨娘還不知道吧,剛剛來了位大仙,他輕輕一作法便將老爺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
王氏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什麽……明明是一具屍體啊,居然還可以緩過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她連忙起身,又說道:“快帶我去見老爺!”
春竹伸手攔住了她,笑道:“王姨娘,大仙說了,您和老爺的命理相克,所以還是請您離老爺遠一些的好。”
春竹那堪稱“專業”笑臉讓王氏愣了愣……什麽,難道,自己還不能去看慕容九郎了?
“我不信這個邪!肯定是夫人在胡說八道,她就是想一個人霸佔老爺!別以為我不知道她那齷齪的心思!”王氏吼道,這嘶聲立竭的喊聲讓她的脖頸間不斷的冒出了血。
她吃痛,然後丫環一臉震驚的看著她,說道:“姨娘,你的脖子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王氏『摸』了『摸』脖子處,果然手上都是學!她嚇得暈了過去。
“姨娘!”丫環有些不知所措,她看向了春竹,說道:“春竹姐姐,能不能救救姨娘啊,她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好說啊,隻是我們沒錢了,這王姨娘又不願意拿庫房鑰匙出來,我看著慕容家上下要被餓死了!”春竹無奈的說道。
丫環有些猶豫了,然後又看著這躺在地上隨時會死掉的王氏,她犯了難,問道:“春竹姐姐,我們該怎麽辦啊?”
春竹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啊。
丫環急了,她立刻跑去梳妝台邊,又打開了一個裝著飾品的盒子。
“春竹姐姐,這是鑰匙……你拿去吧!”
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丫環還有些心驚膽戰的。春竹滿意的將鑰匙接過,然後笑道:“謝謝妹妹!那我便先回去給王姨娘請大夫了。”
“春竹姐姐慢走!”
這小丫環不知道地上的人兒醒來後自己會是什麽下場,但是人啊,莫要有太多的執念啊!
春竹回到了阮氏的房間,恭敬的說道:“夫人,鑰匙拿回來了。”
“嗯。”
“王姨娘死活不肯,這又哭又鬧的害了病,現在要請大夫了。”春竹又道。
阮氏意味不明的看了看春竹,但是又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隨後點頭說道:“那便給她請個大夫,省得死了晦氣!”
“是,夫人!”
“等等,那王氏給她好好休養,近段時間便讓她搬到林春閣住吧。”
林春閣,就是慕容家死一般的存在。那兒很少有人來往,除了幾位老嬤嬤在那兒圖個晚年外,大家差不多已經忘掉了這林春閣的存在了。
所以……阮氏這次把王氏放到那兒去,想必是已經對她恨之入骨了。也是,王氏三番兩次的汙蔑自己,她能忍麽?換了別人,一定忍不了。
王氏啊,在慕容家的路怕是要被生生的截斷了。又因為隔著好幾個回廊,林春閣顯得尤為冷清,春竹下去吩咐了此事,大家都暗暗為這王姨娘默哀了。
大夫來了,一把脈神『色』都變了,這……究竟是怎麽了?剛剛還好好的呢!
小丫環也是急哭了,她哭道:“大夫,您救救我家姨娘吧,她好可憐啊!”
“沒什麽靈『藥』了,憂鬱成疾啊!”大夫搖頭說道。
小丫環愣住了,怎麽可能呢?王姨娘怎麽會憂鬱成疾?“大夫,您是不是弄錯了?我們姨娘『性』子一向開朗,更不可能會抑鬱的呀!”
大夫歎了口氣,說道:“你們姨娘這病啊,乃是心病,怕是無可救『藥』了。”
“大夫!不是說心病還需心『藥』醫麽?那你快給我們姨娘治一治啊!”丫環就這麽死死的拽著他的袖子, 他啞然,不知道該如何將這個殘酷的事實告訴她了。
“大夫,求您了,您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大夫也是很難為情啊,他一把老骨頭了但是無所謂,隻是真是無力回天了。還有更令人頭疼的事情他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呢,這慕容家連個主事的都不出來,他同誰訴苦去啊?
小丫環的苦苦哀求也沒能換來大夫的一句話,她有些失望了,王氏是她唯一的依靠,一榮俱榮的道理她是很清楚的,所以看到王氏這樣子她心裡更是覺得人生走到了低谷了。
大夫提著『藥』箱正要出去,可是卻不巧碰上了剛剛走進來的春竹。春竹瞥了一眼那哭得淚眼朦朧的小丫環,又問道:“可是出了什麽事?”
“春竹姐姐,求您向夫人求求情,救救王姨娘吧!”小丫環又抓著春竹的裙擺哭道。
“這……。”
“春竹姐姐,大夫說王姨娘時日不多了,你救救她吧!”
春竹這一刻突然有些喜悅,但是隨後又用了悲傷的神情來掩飾自己。
“傻丫頭,這大夫都治不好的病,我能有什麽辦法啊?”春竹為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