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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暮雨歸來》第八百五十章 白靜如畫
只見這丫環匆匆趕往了溫笙笙所在的地方,又瞥見了燕城。她便在樓下瞄了一眼,這兩人又怎麽了?

  總覺得這溫姑娘來了燕家之後就把燕家搞亂了,這一切都顯得不是很正常了。

  且先不管,這夫人還在等著呢。她匆忙上來,微微行了一禮,道:“將軍,老夫人有請。”

  “可有說是什麽事?”

  “是這樣的,有貴客來訪,老夫人差奴婢過來喚您過去。”

  說完,這丫環還得意的看了溫笙笙一眼。心想,終究是個上不得台面兒的。也難怪老夫人不叫她過去!

  溫笙笙自然是感受到了她若有所指的蔑視,不過她也絲毫不在意。她心裡計較的,是燕城的怯懦。

  明明就喜歡自己,為何又不敢為自己謀取一點兒東西呢?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

  丫環微微欠了欠身,又腳步匆匆的離開。末了,還望閣樓遠處的迎客廳一下。

  燕城走到她身旁來,未曾有太多的言語。他只是想讓她一起過去,可他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那我走了,待會我再過來好不好?”他輕聲細語,她續而默不作聲。

  他將她被風吹亂的發絲理了理,又依依不舍的看了幾眼。心裡微微有些失落,卻也隻得邁開步子走開了。

  待他走後,溫笙笙冷冷的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好生絕情的人,若是他再多哄自己一下,自己估計就跟他走了。

  她是又氣又無可奈何,微微歎了口氣,心中無限的悵惘。唉,說到底都是自己不好啊,她永遠不會值得被愛的。

  低眉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兒,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何時落淚了。

  雨啊,願你別再下了。你漫天紛飛,如同我那雜亂無章的思緒,什麽時候才能還我一個豔陽日啊!

  京都

  熱熱鬧鬧的長安街乃是一奇景,馬車一輛一輛的從門前駛過,車輪子轉動發出的聲音還能傳到很遠的地方。這茶樓酒肆應有盡有,文人雅客聚在一起,談天說地,說得眉飛色舞,偶有妙語驚人,四座皆拍手叫好。

  只見這茶香飄飄然,淺薄的霧氣在空中化作飛龍在天,隨著那談笑聲一起消失在半空之中。

  怡然自得哉,千古醉夢裡啊,這無限悵惘之緒,著實令人內心不能平靜下來。

  這時,不知道是誰小聲嘀咕了一句,這眾人紛紛看了過去。

  “兩個尚書大人,這不等同於天上出現了兩個太陽?”

  眾人皆驚,這不是妄議朝政?若是被知道了,那可是要被治罪的!

  這皇帝老兒早就沒用了,現如今找了兩個尚書大人和一個相國來管事,這天下不大亂才怪呢。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陷入了沉思。

  “這兩人爭來鬥去,將來獲利的又是誰?反正受苦的,一定是我們就對了。”

  “誰說不是啊!”

  這麽淺顯的道理,誰還會看不懂?

  這坊間是把兩個尚書大人從家世背景到才學都比較了一番,最後竟然是比不出個高低貴賤來。

  只見這在酒樓中喝酒的還有許多不大愛說話的,這聽完了以後,也便迤迤然離開了。誰又能料到,這人離開後便直接來了尚書府?

  且立刻同尚書大人交談,方才聽到的那些閑談也全都落入了尚書大人代程明的耳中。他點點頭,又笑道:“看來這民間對我還是挺信賴,這個我倒可以放心了。”

  他捋了捋自己那微微泛著蒼白之色的胡子,心中微微有些得意。想要真正掰倒他,這怕是有點難了。

  畢竟,他根基很穩。在這大元又深得民心,誰又敢動他分毫?

  隻怕是沒有,又怕眾人不識他!

  尚書府內,每日前來拜訪的人還真不少。大多是以前的舊友,要不就是一些新入仕的官人,這左手右手都拎了不少東西,昔日輝煌之景,又將再現。

  他心中感慨萬千,得意時一呼千百應,失意時孤苦無助,四處遊蕩。

  這人啊,就是這般。趨利避害的本領強,而患難與共的卻少之又少。

  他收起了臉上的愁,又換作了一副燦爛的笑容。外邊都是笑面虎,他若是不笑,人家該在背地裡說他不識好歹了。

  本想著今日用過晚飯再歇一歇,,哪知這國公府的爾琴便端著一碗人參湯過來了。她笑得甜甜的,少女的純真浪漫尤為可愛。

  代程明原本滿懷戒備的心也慢慢變得柔和下來,他快速接過了她手中的湯水,又為她搬了椅子坐。

  “怎麽親自來了,這萬一燙到了可怎麽辦啊?”代程明嗔怪,語氣稍稍有些急,卻聽不出半分責怪的意思來。

  “聽聞姑爺事務繁忙,這眾多的官人又前來拜訪,爾琴這才吩咐了廚房好生熬好這湯水來給姑爺喝,姑爺需多注意身子才是啊!”

  “勞煩爾琴記掛,我這就喝。”

  許是太久沒有喝這人參湯了,他瞬間記起了往日秦氏在府中時特意為他每日熬製的湯。品著碗中之水,心裡記著那已亡之人。淡淡的落寞之感令他很不好受,又看向了一旁的爾琴。

  他一愣,又差些把她當成了秦氏。

  人兒美若盼兮,櫻桃小嘴,那如精雕細琢般的小臉讓人移不開眼。是個男子,大概都會多看幾眼吧。

  “姑爺……。”爾琴被他這麽盯著有些不好意思,頭低低的,不敢再抬頭看他。生怕被他瞧見了自己面紅耳赤的模樣。

  代程明輕咳了一聲,微微有些尷尬。

  “這個湯不錯,多謝爾琴了。”

  “能好好照顧姑爺,是爾琴的福氣。”她淺淺一笑,眸中仿若點點星光,卻又純淨無比。

  這書房裡書籍眾多,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一旁。石墨硯台,梅花狼毫,文房四寶應有盡有。而那山水美人畫多不可數,近看那散落的紙張盡是詩詞歌賦。又望向那難得一見的書法大家之作,如今在這書房裡比比皆是。

  茶幾擺放也頗為講究,先是四盞小茶,再做遊龍迂回之態來擺放,這順天之德展露無遺。

  文人多半是喜歡品茶吟詩的,而這代程明也是如此。這詩詞他勢必精通,不然當年又怎會得到大元皇帝的青睞呢?

  爾琴在一旁的小圓木凳子上坐下,素手彎盈盈之袖,指間輕輕的提起了那圓肚的茶壺,又趁著茶香未散之時將茶水倒進了一旁的紫砂杯中,隨著氣息芳香撲鼻,美人沏了一杯好茶。

  “姑爺,來嘗一杯如何?”她滿懷期待的看著他,這讓代程明不喝她這茶還真有些過意不去了。

  因著她是小輩,代程明多少是有些謙讓於她的。再說了,跟一個小姑娘有什麽好計較的?

  他接過她手中的茶水,這輕輕一品,不禁有種歲月靜好的念想。

  遙想那歲月偏偏如畫,人生不盡人意之時還得一人與自己品茶閑聊,交談之時,皆是妙語連珠,驚人之語。

  頗有大詩人那語不驚人死不休之感,他留戀她那張酷似故人的臉。白靜如畫,素手輕輕地遮面,那姑娘家嬌羞的模樣倒也是好看得很,透著一股雅氣。

  爾琴被他這麽一看,不禁又覺得臉紅了。她眸中緊張之情一斂,又繼而開口道:“姑爺,可是這茶不好喝?”

  “爾琴的沏茶好喝,細細品來,如飲山泉,如坐山谷之中聆聽黃鸝之聲。”

  “哪有姑爺說得這麽好啊?”她那白靜的臉粉撲撲,分明是少女不好意思了。

  人總是喜歡被誇讚的,爾琴也未能免俗。她笑得極為甜蜜,手中的茶水又再倒了一杯

  “我也來嘗一嘗,看看姑爺有沒有騙爾琴。爾琴有自知之明的,姑爺實話實說便是。”

  “你若不信,自己嘗嘗。”

  “好。”

  她那白皙的手捧起了一杯來喝,也不知道是這尚書府的茶好還是水好,總之喝來是有一種甘甜的感覺。茶香彌漫,沁人心脾。

  她是信了, 卻也不覺得她沏茶的功夫好。只是覺得,這尚書府的風水好。

  再者,哪個大家的女子不是以自謙為美德?縱使是她沏茶好,她也不敢自誇的。

  代程明似乎很是喜歡這規規矩矩,又貌美如花的女子,總覺得舉手投足間隱隱帶著一股仙氣。這浮躁不安的心裡,多少來了幾絲的涼意。

  兩人一起喝了幾杯茶,不過代程明顯然是喝不下了。可別忘了,他方才是喝了一碗湯水的。

  爾琴忽然想起,未免有些尷尬。她連連道歉,語氣溫和,道:“實在是爾琴失心,竟不記得方才姑爺喝過湯水了。”

  代程明擺擺手,表明他並不在意。

  可爾琴還是滿臉愧疚,似乎這盡是她的錯失。代程明見她這般,於心不忍。

  “爾琴,莫要太傷心了。不過是一杯茶而已,我喝了便是了。再說,這是你的好意,我又怎能推辭?”

  “姑爺,你代爾琴未免太好。這樣會慣壞了爾琴的!”

  “這姑娘啊,不愧是大家閨秀。知書達禮,誰人不曉?你盡可放心,這事我給你保守秘密可好?”代程明無奈,隻得輕聲細語的安慰她。

  又怕她落淚,這笑容更是沒從臉上消失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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