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
裡面閃出了兩個穿著軍裝的人,他們是維爾福的士兵,在門剛剛打開的時候,他們的臉上還有著淡淡的笑容。
他們應該認為這一次開門和以往沒有什麽不同,末尾車廂的人會乖乖排好隊等他們過來點數,然後發食物,接著走人。
然而他們錯了,這一次,迎接他們的不是乖乖排好隊的奴隸,而是暴烈的革命者。
“你們,要幹什麽?”
領頭的兩個士兵瞬間就發現了不對勁,其中一個人露出詫異之色,驚道:“你們在幹什麽,還不乖乖排好隊,想造反嗎?”
他本以為,這句話說出口後,這些奴隸會露出不甘憤懣之色乖乖聽話,這也是他平日裡為數不多的樂趣源泉。
結果,並沒有,迎接他的是一雙雙憤怒的眼睛,眼睛裡燃燒著熾烈的火焰,足以焚燒一切。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沒有人天生就甘於人下。
柯蒂斯直接衝了上去,粗大的手掌抓住士兵的槍,抬手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額頭,然後在士兵不敢置信的眼神之中,另一隻手扣動了扳機。
“叭。”
一聲輕響,那是扣動扳機的聲音,槍口並沒有射出子彈,正如祝林所說,這兩個士兵的槍中並沒有子彈。
“他們沒有子彈,他們沒有子彈。”埃德加高呼起來,聲音激昂有力,回蕩在車廂之中,讓人熱血沸騰,末尾車廂的人眼睛更亮了。
革命正式開始了,柯蒂斯抓過士兵的槍,一槍托惡狠狠的砸在了士兵的腦門上。鮮血飛濺,遭受如此重擊,士兵腦子一暈,不知東南西北,另外一個士兵還想要幫他,可惜的是,末尾車廂的人一擁而上,有的砸,有的踩,有的揍,讓他自身難保。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壓迫的越是凶狠,反抗的就越是激烈。
很明顯,為了這一次的反抗,末尾車廂的人籌劃了很長一段時間,行動也是極為嚴密,以柯蒂斯為箭頭,瘋狂向前推進。
“往前衝,往前衝。”
聽著這些末尾車廂的人的呼號,祝林悄無聲息的往後縮了縮,他可不是這裡的人,末尾車廂的人暴動革命跟他關系不大,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呆著,保住自己的命。
“關門,關門。”
祝林聽到有人驚恐的大叫,應該是前面車廂的人,然而現在關門已經晚了,柯蒂斯一馬當先,抄起運送食物的小推車,一把把上面的黑色食物蛋白塊扔掉,當做他們事先做好的長管子的輪子。
有了小推車的助力,長管子飛速向前移動,卡住了所有想要關閉的門,末尾車廂的人歡呼起來,踩著管子飛速向前,剛才還人滿為患的車廂瞬間就變得空曠起來。
直到這個時候,祝林才有機會走到管子後面,往前一看。
前面的景象很亂,最前面是柯蒂斯幾個人在和警衛們搏鬥,而後面的人卻因為環境狹小無法過去幫忙,隻能夠高喊著加油。
烏合之眾。
祝林在心裡給出了評價,他當龍套的時候也演過士兵,還“打過仗”。當然那種“打仗”很假,但眼前的景象比起演戲也好不到哪裡去,
也對,這些家夥吃的是蟑螂做的蛋白塊,又沒有經過訓練,隻不過是一群武裝暴民而已,能夠做到這個程度也算是正常,難道還指望他們像軍人一樣嗎?祝林旋即恍然。
“吉連姆先生,您請。”就在祝林偷眼看前面的場景的時候,
後面忽然傳來一個聲音,他轉頭一看,看到一個精瘦的年輕人推著一個須發皆是灰色的老人走了過來。 吉連姆,好像是末尾車廂的精神領袖,也是和維爾福勾結的那個人,祝林忽然響了起來。
確定了這是雪國列車世界之後,祝林腦海中關於這部電影的記憶很快就變得清晰起來,很多劇情和人物都在腦海之中變得深刻。
吉連姆是雪國列車電影中主要角色之一,明面上,他是末尾車廂的精神領袖,暗地裡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維爾福的好朋友之一,兩者遙控列車的兩個階級,並努力的讓這輛列車繼續維持下去。
吉連姆是一個看起來很睿智的老人,身材瘦小乾枯,一陣風都可以吹跑,但是他的精神卻很好,戴著一副眼鏡。值得一提的是,眼鏡的一條腿斷了,是用線給綁上的。
吉連姆的眼神很明亮,坐在一輛簡陋的輪椅上, 周圍的人看到他之後,自動給他讓路,目露崇敬之色,看起來這個老人在他們心中有很高的地位。
“他是誰?”吉連姆一過來就看到了祝林,沒辦法,乾淨的衣服,還有那健壯的體型,讓祝林在這群營養不良的家夥中很是顯眼。
另外,末尾車廂的人常年生活在一起,大家都很熟悉,吉連姆更是能夠做到叫出每一個人的名字和年齡,突然出現一個陌生人,他自然十分好奇。
“他是給我們送紅色紙條那個人。”有人在吉連姆旁邊說道。
末尾車廂的人不說,且大家都認識,有什麽消息都傳的很快,這麽短的時間,大部分人都知道了祝林的身份。
“什麽?”吉連姆露出明顯的訝色。
祝林心中微微一笑,其實他不是送紅色紙條的人,真正送紅色紙條的人是維爾福,可惜的是,這個秘密隻有維爾福本人和吉連姆知道,其他人都不清楚,所以,就算祝林冒充了紅色紙條的主人,也沒有人能夠拆穿。
祝林也不擔心吉連姆拆穿這個秘密,因為吉連姆沒法解釋他是怎麽知道紅色紙條的主人是誰的這個秘密。難道他要告訴末尾車廂的人,紅色紙條的主人是維爾福,我還天天晚上和維爾福通電話?
他當然不能夠這麽做,所以吉連姆隻能夠承認祝林的身份,哪怕這是一個謊言。
祝林露出對吉連姆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他伸出了乾淨有力的手,對著吉連姆說道:“吉連姆先生,你好。我在前面的車廂也聽說過您的名字,我一直都很佩服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