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之上,煙波浩渺。
這裡就是彌漫天地的雨水的源頭。
出現在路零面前的,是無數條倒掛的,像是瀑布一樣的水柱,越往下越分散,形成漫天的雨滴。
上面則急速收束,擁有共同的源頭。
一個白色的不停移動的空洞。
空洞只有半人大小,邊緣呈現出崩壞的亂碼形狀,散發著神秘,幽深,恐怖的氣息。
透過空洞隱隱能見到其後的白色世界,以及佇立其中的十字架。
看著這似曾相識的空洞,路零神色先是震驚,隨後變得嚴肅。
“我就說這場雨大的有點過分了,原來是這樣……”
這個空洞,和他所見過的西琳意識中溝通神靈的那個一模一樣。
感受到其中傳出的,和神靈身上差不多的氣息,路零莫名想起在西琳意識中,神靈對他說的那四個字。
【我等著你】
“原本以為神靈說出這句話,是等著我向他發起進攻……現在看來,他這麽說分明只是挑釁!”
路零眼中露出沉思之色。
趨利避害是所有生物的本能,當發現有東西會危害到自己,或者是脫離掌控的時候,生物的本能反應都是將其鏟除,保全自己,就算是神靈也不例外。
“連綿不斷降雨的後果,就是海平面升高,形成淹沒大陸的洪水,吞噬現有文明……不得不說,神靈的手段很巧妙,用最少的力量就能完成自己重置地球的目標!”
生出這樣的想法,路零莫名想起《舊約聖經.創世紀》中的故事。
上帝見到人類充滿了戰亂,貪婪,欺詐等暴行,決定降下洪水,消滅邪惡的人類。
同時他賦予一位名叫諾亞的“好人”,製造方舟並帶著各種動物活下去的權利。
“這一幕與其何等相似,只不過我們之中沒有“諾亞”!不,更準確的說法是之前有,但是現在沒有了……”
輕聲呢喃,路零看向西琳,發現她怔怔的看著天空,淡金色的眸子中閃爍著一絲複雜。
“神靈,你已經要開始毀滅人類了嗎……”
原本的她,是神靈選擇的“代罰者”。
只不過她在第二次崩壞大戰中失敗了,失去了部分對於神靈的虔誠之心,而在前段時間,她更是被路零勸服,加入了抵抗神靈的陣營,感知到這一點的神靈已經徹底放棄了她。
“艦長,我們現在怎麽辦才好?”
貝拉有些緊張的站在路零身邊,拉著他的手臂,怯怯的看著頭頂的空洞。
之前她跟隨西琳的時候,也曾有幸見過神靈一面,對於神靈的強大深有體會,有種天然的敬畏。
“先嘗試下,看看能不能將這個洞補上?”
路零眼中寒光閃爍,面無表情的說著,同時看向西琳。
“西琳大人,您能利用空之律者的能力,直接將這個空洞撕裂嗎?”
“我試試,但不能保證成功……”
沉默了下,西琳對著半空中的空洞抬起了纖細素白的右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啪!”
一聲脆響,空洞附近的空間紛紛破碎,但是空洞自身卻紋絲未動,仍舊安靜的灑落著粗壯的水柱,好似在嘲諷幾人的無能為力。
“果然,物理層面的攻擊不奏效;那麽,靈魂層面的呢?”
路零目光一閃,伸出手,一道虛幻的金色光線浮現,在他手中旋轉個不停。
在這道光線出現的刹那,西琳和貝拉都不由自主的看了過來。
貝拉一臉疑惑,她隻感覺到面前的光線中蘊含著一股讓人大腦刺痛的可怕力量,眼神中帶著淡淡的恐懼,西琳則是滿含深意的看了路零一眼,
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令光線扭曲纏繞,化作長矛的形狀,路零將其對著天空的空洞狠狠投擲過去。
沒有聲音。
光矛仿佛在另外一個宇宙運行,幽靈一樣和空洞交錯而過。
“轟隆!”
無聲的巨響傳出,空洞突然炸開,化作一團燦爛的焰火。
四周流下的粗壯水柱戛然而止,消失在半空。
“果然有效。”
路零拍了拍手,眼中光芒閃爍,嘴角上揚。
“艦長,你掌握的這是什麽力量?感覺好可怕!”
貝拉看向他,一臉驚歎。
“仆從,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跟我解釋下。”
西琳目光閃爍的開口,聲音中夾雜著震驚,難以理解和淡淡的恐懼。
“西琳大人,我掌握的這種力量是……”
路零扭過頭,正要跟西琳解釋。
突然,天空中,空洞炸開的地方,一個完全一樣的空洞出現,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短短幾秒的時間,便有十幾個空洞出現,比剛才更多的粗壯水柱從天空傾瀉,化作四散的雨水。
而這些空洞,還在向四方天空蔓延,密密麻麻如蜂巢,有種覆蓋整個地球的感覺。
“該死,沒想到這些空洞還會分裂……照著這個勢頭下去,要不了多久,地球的海平面就會上升千米,形成難以想象的洪峰,淹沒大部分陸地……”
咬了咬牙,路零沒有再向天空的空洞發動攻擊,因為他知道那只是杯水車薪。
“西琳大人,等會我再跟你解釋我身上這股力量是怎麽回事,現在我們必須回去商討一下對付神靈的辦法,戰爭的號角已經吹響了……”
說著話,路零瞬間消失在原地,半空中隻留下一句聲音回蕩。
“西琳大人,請您先到會議室等待,我去叫其他人!”
……
休伯利安號,下甲板通道。
齊格飛肩膀搭著一條白色毛巾,穿著一件合身的白T恤,一臉舒爽的從宿舍大門走出,端著一瓶罐裝咖啡,輕聲感歎。
“舒服哈哈,果然淋雨了之後就是要洗個熱水澡……不過話說回來,這些女武神居住的地方也太豪華了,讓人羨慕,看來這艘戰艦的主人相當體諒下屬!接下來去見一見他好了,順便處理下侵佔我女兒身體的第二律者!”
“艦長大人的話,在早上的時候和西琳大人一同出門了。”
突然,他右側有一道甜膩的聲音響起。
看了過去,齊格飛發現門邊守護著一名穿著帶有黑色薔薇裝飾女仆裝的美女,微微一笑。
“美麗的副官小姐,你專門守在這裡,是想和我一起喝一杯嗎?”
“齊格飛大人說笑了,我在這裡是為了傳遞主教大人的命令,主教大人請您去會議室商討。”
麗塔微微低頭,沒有去接齊格飛的話。
“唉,我才剛到,不能讓我好好休息下嗎?奧托還真是像以前一樣急性子……”
齊格飛捂著額頭,有些頭疼的感慨一句,同時看向麗塔,露出陽光的笑容。
“那麽,帶路吧!”
“請跟我來。”
麗塔點了點頭,正要帶著齊格飛離開。
就在這時,距離這裡不遠的布洛妮婭的房間門大開,路零神色匆忙的從裡面走出來,剛好和兩人撞了個照面。
尤其是路零和齊格飛,對視一眼後,同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