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刀劍之灰色輪舞者》EX、平安夜聖誕篇(八百四十四)來自阿爾戈的過往記憶…
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最快更新!無廣告!

安排好一切後,已至半夜,一抹月光也無,隻黑絲絨般的夜空上閃著幾點星子。阮明嬋被帶著去歇下時路過前院,見裴劭一人站在院內,便慢慢走過去,喚了他一聲。

許是剛沐浴過,他已經換了件赤色銷金雲紋的圓領袍,鬢角微濕,負手立在樹下,正盯著夜色下暗沉沉的樹叢出神,聽到阮明嬋的聲音,才轉過身來,朝她一笑,方才那專注而認真的神情立刻又變成了為她所熟知的揶揄,“這麽晚了不去睡,來找我幽會?”

阮明嬋瞪他一眼,懶得回他。她方才在用膳時,聽長公主和他們談了很久的話,皆是壓低了聲音。在她記憶裡,長公主溫婉可親,若是什麽事能讓她這般嚴肅對待,必然非同小可。她心思稍稍一轉,便已猜到了什麽,上前一步,道:“你明日便又要走了嗎?”

她指的是之前商榷過的事。

其實早在雍縣的時候,父兄和裴劭便已制定了一份計劃以防不備之需,他們倆礙於身份不能過分插手京城事務,但涿州的變動還能探知一二。裴宣寫了信讓他回來,想必已經知曉了英王的不安分,也開始準備計策了。

如此,京城和涿州,都能有力量來牽製住他。

裴劭深深看她一眼,欲言又止,卻隻道:“阿母不做無把握的事,這點你放心。”

阮明嬋點點頭,走到他身側,面上透出一份喜色,“如若事成的話,將功抵過,我們是不是可以洗清嫌疑了?”

她覺得,安業帝無故懷疑父親,無非是因為他與梁帝有交,如若現在這緊要關頭能查出英王圖謀儲位,那也足以說明父親絕無二心了。

“沒有如果,是絕無失敗的可能。”裴劭先是安了她的心,頓了頓,仍是狠心道:“你要記住,這世上的事,不是所有都是憑道理就能講清的。你們此番千裡迢迢赴往巴州,一路上遇到這麽多的地方官僚,除了那雍縣縣令陳儒,可曾有一人為你們鳴不平?這朝中素日裡標榜正道的袞袞諸公,也可曾有一人為你們上奏求情?”

阮明嬋微微瞪大眼,似懂非懂地看著他。他說這番話的時候,仿佛變了個人一般,讓她不由生出幾分依賴感。

“我那日說敬佩你父親,還有一句話沒說完——夷吾之所死者,社稷破,宗廟滅,祭祀絕。忠於社稷者,大抵如此。他和我阿母是這類人,急流勇退,做了布衣閑士,雖馬放南山,依舊是殫精竭慮。”裴劭似是想到什麽,譏誚地笑了一下,“而我此番冒險回京,說得好聽,是為了助太子一臂之力,但實則呢,不過是為了裴家繼續在朝中站穩腳跟,讓其他人看到,我們不是尾大不掉的外戚,而是助新君登基的功臣。此之謂忠君,實則最為人所不恥。”

他沒說完,阮明嬋便輕輕摟住了他,搖了搖頭,“其實你何必想這麽矛盾呢?你那日不也和我阿耶說了嗎,道不同而殊途同歸,也可與公同謀。”她抬起頭,眸中倒映著一片星光,笑道:“反正,不管你是一片冰心,還是一己之私,我都是不會介意的。”

裴劭愣了一下,不由也摟上她的腰,待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快貼上她的唇,她身上沐浴後的清香幽幽嫋嫋地纏繞在鼻尖,手下肌膚清涼沁人,懷裡這具溫香軟玉讓他身上沒由來地一陣燥熱,一想到那日她答應自己事情一結束便要嫁與他,胸膛裡那股火便更旺盛了些。裴劭暗道不能再近了,連忙將她推了開來。

阮明嬋還是第一次遭此拒絕,以為自己哪裡說錯了,

尷尬萬分又詫異無比地看著他。裴劭咳了一聲,看著她孤零零地立在月下,咬了咬牙,道:“時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阮明嬋委屈巴巴又不情不願地轉過身走了。

走至半途,她突然回想起方才貼近他身體時覺察到的一絲異常,臉頓時漲得通紅。

……

次日,阮明嬋與長公主一同去往終南山行宮。

山谷間晨霧彌漫,好在車行在官道上仍是十分平穩迅速。待到了山腳下時,她從窗中看過去,見前方林間守了三兩人,細看這幾人都只是站在近處,與他們隔了幾步距離還有其他人按劍把守著,粗算下來,隻這山腳下,也應該守了不少人。

她心中暗暗驚歎。

正這時,馬車前方卻突然有人道:“車內何人?”

這聲音有些熟悉,阮明嬋想撩開車簾看一看,突然想到自己此時不宜露面,隻好又放了下去。

長公主問:“怎麽了?”

阮明嬋沉吟著道:“我聽這人聲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聽過似的。”

“守在這兒的是千牛衛,那人便是趙郎將。”

電光火石間,阮明嬋立刻記了起來,道:“就是那日來我府上抄家的人。”

雖說已經隔了許久,但因那事給她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阮明嬋仍舊記得十分清楚。這個時候,隨他們同行的府衛答了趙郎將的話,馬車又繼續前行。車簾被風微微吹起,阮明嬋果然見那背對著自己之人身形與那日那趙郎將別無二致。

因此人在的緣故,她對這些侍衛竟生出一份懷疑之心,面色不由凝重起來。正想著,她手突然被人握住了,一抬頭,見長公主溫和地注視著自己,朝她搖了搖頭,道:“別胡思亂想,我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會沒事的。”

阮明嬋仿佛吃了顆定心丸,目色又變得堅定起來。

真正身處其中的時候,她才明白他們這一路走來,每一步都是有多麽艱險。

馬車在上了山後,沒有進行宮宮門,而是拐了個彎,消失在蔥蘢樹林間。

守在山下的趙郎將見馬車消失,眸中閃過一絲狠厲,低聲對屬下道:“人都來齊了嗎?”

“長公主和太子都是前後腳剛到的,唯鄭國公還留在京中。”那屬下回:“不過有玄武門那邊的人把手,想必也逃不到哪去。”

趙郎將揮手讓他下去,自顧自笑了起來。

滿朝文武,十有八九皆是肉食者鄙,未能遠謀,唯鄭國公稱得上老謀深算,更重要的是,襄陽長公主也是不好對付的人。不過現如今,這兩人一人將身陷囹圄,一人將死於亂軍從中,內外都無人把持,那朝中便只剩了右相虞師道一人宣布陛下傳位詔書,屆時不明所以的諸臣匆匆趕到之時,事情差不多已收鑼罷鼓,只能唯其馬首是瞻。

儲君之位,無論是智取還是強奪,只要穆元酂還沒坐上這個皇位,到時候都由不得任何人擺出質疑了。

榮華富貴,全在於是否站對了陣營而已。

他這麽想著,遠遠瞥見山下行過一輛牛車,上面蓋滿了草垛,趕車人戴著個鬥笠,悠悠然揮著牛鞭,車軲轆碾過泥濘地面的吱呀聲回蕩在山谷裡,留下悠遠的余音。

身旁屬下道:“哪來的老農,不曉得這山上行不得嗎?”

說著便要下去盤問,卻被趙郎將攔住了,道:“別節外生枝,好好把守這便是。”

……

靴子踩在地上枯枝的聲音十分清晰,行宮外的侍衛,包括殿門口守著的內侍,皆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血流蜿蜒,仿佛生在地上虯枝百節的樹乾。

寢殿內外死一般寂靜。

穆元禮身著甲胄,手執長劍,腳步極緩地進了內殿,邊走邊道:“穆元酂他人呢?”

安慶顯也身著軟甲, 但因體型太臃腫,反而像個裹著皮甲的刺蝟,顯得十分可笑。他環視四周,擦了擦額上的汗,道:“這小子感官倒是敏銳,匆忙間先逃了,但應該還在山上。”

穆元禮倒是並不在意。

他的主要目的,無非是逼迫安業帝退位於他,至於他那個合法皇位繼承人的弟弟,到時候隨意給他安個預謀不軌的罪名,命其自盡,而自己此舉,便也順理成章成了大義滅親的清君側。

至於名正言順,皆是成王敗寇之言。

他心裡嗤了聲:名正言順,他這個長子做不成太子,才真叫名不正言不順。

穆元禮不由譏諷地想:他父親百密一疏,自以為將他牢牢掌控在眼皮底下,便能讓他抱頭縮項不敢輕舉妄動,乖乖就范。但他精明一世,居然讓虞師道也跟來一同侍疾,必定也想不到此刻作為左膀右臂之一的右相也成了自己的人。想來也是安業帝沒有辦法,不放心讓虞、裴二人共理朝政,怕自己不在,朝中便起黨同伐異之虞,給年幼的太子留下後患。

說到底,安業帝倚重虞師道,不過是想讓他去打壓那些不安分之人,但安業帝又是何等心機,等朝堂上看不順眼的走了一大半,而他也行將就木,虞師道的仕途也就走到了盡頭。

他一人緩步走近內殿,宮女宦官皆已逃竄得一乾二淨,唯一個老內侍捧著一樣明黃色的東西哆哆嗦嗦地躲在床後。他認出來,這是安業帝最寵幸的宦官楊中使,到了這地步居然還不離不棄,這半個男人也算是個漢子。

穆元禮拿劍指著他,“手裡的東西,交出來。”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