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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跡在新明朝》第三十九章 0裡之行,積於圭步
  張彥飄然離去,揮一揮衣袖,又留下了兩首詩詞,以及……滿屋的‘臥槽’!

  沒辦法,這正是他們此刻最真實的心情寫照。張彥的詩詞產量太過驚人,隨口吟誦,便是佳詞妙句不斷,眾人不禁再一次為其才華而驚掉下巴。

  試想,尋常文人,誰又敢保證自己平生所作詩詞,全是精品?或者說,精品佔據了畢生作品中的絕大多數?

  作為文人來說,能有一二首流傳於後世,那都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李白杜甫這樣的傳奇人物,終究只是少數……

  可張彥的出現,卻是大大顛覆了眾人的認知,隻覺他隨口所出這幾首詩詞,無論哪一首單拿出來,都可入二流甚至是一流行列。

  當然了,詩詞這東西,也沒個具體的評判標準,完全取決於個人主觀判斷。

  但毫無疑問,只有用詞遣句通俗易懂,且能讓人朗朗上口的詩詞,才能大范圍的流傳開來。因為雅俗共賞,哪怕是沒有多少文化底子的人,都能大概理解其所表達的意思。

  所以在這一方面,帶有佳詞妙句的詩詞,往往更有優勢。反之,那些用典繁複,詞句晦澀難懂,讀來較為拗口的詩詞,就不利於大眾理解和欣賞了。

  而張彥這幾首呢,恰恰就具備了這方面的優勢,廣為流傳也就成了必然。

  詩詞歌賦平生意,不負狂名若許年。

  縱使文章驚海內,紙上蒼生而已。

  願得黃金三百萬,交盡美人名士,更結盡燕邯俠子……

  瞧瞧人家這詞句,一般人寫得出來麽?有人家這胸襟格局麽?

  光憑這些詞句,就可看出此子才華橫溢,天賦驚人了。可以說,這幾首詩詞,已經完全具備了壓倒性的優勢,否則也不至於出現連連冷場的局面……

  讀書人大都清高自傲,若是真有本事,自信詩詞一道與人不分上下,誰又會眼睜睜地看著對手出盡風頭?

  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麽多首好詩,張彥竟能不假思索,張口即來!

  這就比較嚇人了,漫說滿座秀才沒這出口成詩的本事,便是把整個紹興府……不,把整個浙江十一府的文人都給算進來,怕是都沒幾人能做到這般自然隨心罷?

  這簡直就是太白重生,坡翁轉世!

  有此珠玉在前,滿座文人便都失了作詩的雅興,隻覺自己那幾首老早就準備好的詩詞,和人張彥的一對比,就全成了垃圾,完全不入流!

  雖說文無第一,可一旦兩者間的水平相差過大,同樣也會使人心生無力之感。作為一個文人,哪怕你臉皮再厚,都不好意思涎著臉去品評一首三四流作品,說它比一流作品的水準更高吧?

  如若二者不相上下,那還好說。

  明顯可以看出差距的東西,還能掩耳盜鈴,自欺欺人不成?

  張彥離開之後,場面一度陷入異常尷尬的局面,古怪的氣氛隨之蔓延開來,令人坐立難安。其間,有人曾試圖重開話題,結果起了個頭後,發現無人接茬,便也隻好訕笑著閉上了嘴,不再多言。

  這並非別人有意給他難堪,而是根本沒人有接話的心情。

  眾人正自緘默之際,一直默默旁觀的薛燕兒,終於也有了開口說話的機會。

  “這人便是張相公之子麽?看著好生輕狂。”

  薛燕兒這話,聽著雖別有居心,卻也說得是實情。剛才的張彥,詩戰滿堂秀才,看著的確狂態盡顯。盡管此刻無人會再否認其才華,

卻也免不了對其狂傲之態,心生恚怒。  也難怪薛燕兒會對張彥不滿,盡管在此之前,她與這少年郎並不相識。

  可自打張彥進來之後,一心只顧著與滿座文士爭辯,從未拿過正眼瞧她,完全視之為擺設。這對於任何一個頗有姿色的姑娘來說,都是一種侮辱!

  比輕視更為嚴重的侮辱,是無視!

  有了薛燕兒起這話頭,氣氛倒是開始變得活躍起來,片刻後,便有秀才接話道:“燕兒姑娘說得不錯!此人雖有幾分詩才,卻也端的十分狂傲,著實可惡!”

  有了他們的話語作鋪墊,其他人的心情似乎也放開了來,立即有人冷哼一聲道:“小小年紀,便如此目無余子,難怪只能沉淪下僚!”

  “正是!會作兩首好詩怎麽了,很了不起麽?真有能耐,何不考個秀才來瞧瞧……”

  一時間,眾人的鬱悶情緒終於找到了宣泄口,開始大吐酸水,一發不可收拾。

  李文斌將此情景盡收眼底,卻也無心再去和他們爭辯了。任誰都可看得出來,此時的他們,已然是拿張彥毫無辦法,才會用這最下乘的方式來詆毀張彥。

  可那話裡話外,都已不再具有多少攻擊性了,相反,只會讓人聞到一股‘吃不到葡萄’的酸味。

  卻說張彥出得院外,心中不由大呼痛快。

  今夜誤打誤撞,攪了一場雅集,卻是讓他達成了目的,倒也算是一個小小的收獲。

  此外,扮演狂生,嬉笑怒罵,舌戰群儒也是蠻過癮的一件事情,他發現自己都快愛上這種肆意妄為的感覺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若無必要,他也不願四處結仇,惹人不快。但沒辦法,李師爺早就為他開過了一次地圖炮。

  可以說,他如今儼然已成了蕭山士林公敵,哪怕沒有今夜這一出,照樣也會遭人嫉恨。所以在心中算計了一番得失,便決定破罐子破摔了。

  李師爺雖然坑了他,但反過來一想,又何嘗不是為他揚了一次名呢?

  說起來,他張彥何德何能,竟只靠了一首詩,就搏回個‘雅吏’的名聲!不得不說,這已經算是十分逆天的運氣了。

  要知道,詩詞在本朝只是小有市場,畢竟珠玉在前,想要再如唐宋那般,單隻憑借一首詩詞就名聲大噪,可謂難上加難。尤其是在詩詞本身算不得上乘佳作的情況下,一詩成名,更無異於癡人說夢。

  想想自己那便宜老爹,人家當時抄的是什麽?

  是木蘭辭,是‘人生若隻如初見’啊!

  也唯有這樣的千古絕唱,才有一詞成名的可能性。水平稍低一檔的,還是別抱太大奢望了,一詞成名只是神話。

  偏偏,由於種種因素,他隻用了一首詩,便造就了如今這樣的局面。其中,李師爺居功至偉……

  可若僅僅如此,其實還達不到張彥的要求。

  才名是有了,但仍顯不足。別人也只是勉強認可了他的小小詩才而已,還不至於達到脫穎而出的高度,更不可能被捧上詩詞神壇。

  也正因如此,才會被人戲贈一個‘雅吏’的稱號。

  何謂雅吏?

  簡而言之,就是在小吏當中,才華較為出眾的人。

  可問題是,歸根結底,它還是一個吏!也就是說,他張彥連讀書人群體都擠不進去,僅只能夠在一班小吏中鶴立雞群而已。

  人常說寧為雞頭,不做鳳尾,張彥並不這麽認為。

  舉個非常簡單的例子,你一成年大漢,跑去跟小孩子打架,然後一人放倒一群,你會有成就感嗎?會覺得很有意思嗎?

  有句話怎麽說得來著?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看似威風凜凜,實際卻是拉低了你的層次。

  他想要的是什麽?

  是秀才功名,是縣試案首!

  因而,一個雅吏的名頭,是不可能讓他滿足的。

  你想啊,萬一到時通過投機取巧,好不容易運作出個縣案首來。結果人家一瞧,縣考第一,居然只是個微末小吏,那能服眾嗎?

  老實說,能否服眾,張彥也不會太在意。

  他更看重的是切身利益,拿下秀才功名比什麽都重要。真正讓他擔心的是,一旦有考生鬧事,一切就都成了竹籃打水。

  所以說,借著今晚的雅集來揚名,也算是提前消除了潛在的隱患。

  狂名固然不太招人喜歡,卻與時下士林風氣大相徑庭,反而容易炒出名氣來。通過今晚這麽一出, 想必明天過後,士林對於他的印象也會有所改觀。

  他當然也不敢奢望,自己的形象能在一夜之間徹底轉變。但千裡之行,積於圭步,邁出了這一腳,一切就大不相同了。

  以後,再通過不斷的暗示,在各種場合公然以山野狂士自居,就能慢慢坐實一個處士的名聲了。如此一來,可比現下的雅吏名頭值錢不少。

  至少,處士的格調比較高,哪怕沒有功名在身,也會被讀書人視為同類,而不再是從頭到腳的鄙視。

  天知道,從雅吏到隱士,這樣的一個形象轉變到底有多難!此刻的張彥,甚至都有些後悔當初答應吳教諭入縣衙為吏了。

  好在自己那便宜老爹是個秀才,出身方面,不至於太過被輕視。要不然的話,一腳踏入公門,基本就等於被宣判死刑了!

  想到這裡,他都不禁有些同情那幫自視清高的秀才了,傻傻的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就他們那智商,這輩子怕是只能充當別人的墊腳石了……

  張彥走出不遠,迎面就遇上了一小隊巡城的差役。

  打頭的提著一盞氣死風燈,在這黑夜裡格外顯眼,隔著老遠,都能隱約看出他們人數不少。所以張彥只需一眼,就可判斷出他們的公人身份。

  此時已然禁夜,換作尋常百姓,夜禁期間還在外邊溜達的話,遠遠看見衙差定然要躲,因為犯夜被抓是會挨板子的。

  可他身份特殊,顯然沒有這層顧慮,因而繼續前行。

  走得近了,巡夜的衙差自然也發現了他,打頭之人登時喝道:“那廝,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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