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6
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寒冷的冬天如期而至,上海也開始下起了晶瑩剔透的雪花,雪花落在地面,越積越厚,在微弱的陽光照耀下,使得整個銀裝素裹的上海閃閃發亮。
鄧夢伊家住在上海一個石庫門弄堂裡,她早晨醒來,打開她房間的窗戶,便是看到上海這般美景,不經讚歎不絕:
“哇,上海下雪了。”
然後,她伸了伸懶腰,頓時神清氣爽起來,她赤著兩隻小腳在地板上走動,走著走著因為沉浸在飄雪的夢幻裡,就起了舞步,悠哉悠哉地跳起舞來了。
……
“夢伊,還不快點給我起……”
啪!
結果,葉子洋突然把鄧夢伊房間的門推開,便看到鄧夢伊在跳著舞步,她說:
“床……”
鄧夢伊看見葉子洋之後,尷尬地停下手舞足蹈,她居然被她媽媽看到她在瘋狂。
葉子洋只是看了看鄧夢伊一眼,也沒多大反應,淡淡地說:
“早餐我給你做好了,下來吃。”
鄧夢伊呆呆地回應她:“哦。”
葉子洋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突然又意識應該要交代什麽事,便轉身,對鄧夢伊說:
“哦對了,夢伊,今天中午媽要在公司吃飯,就不回來了,你自己做飯吧。”
鄧夢伊點點頭,依舊呆呆地回應她:
“哦哦。”
……
今天是星期天,難得一天清閑,又碰上下雪天,既然下雪了,而且只是飄著小雪,如此良辰美景怎麽可以錯過鄧夢伊的眼睛,再說了,今天中午,葉子洋不回來,鄧夢伊可以無所顧忌地去畫畫了。
鄧夢伊便約羅爾傑到戶外繪畫這場飄雪:
“羅爾傑,今天雪下得好漂亮,我們去畫畫吧。”
羅爾傑想了想,感覺雪會越下越小,最後也就答應了:
“好吧。”
……
冬天來了,氣溫也會有所降低,鄧夢伊和羅爾傑都要穿得嚴實點,鄧夢伊口口聲聲聲稱自己打扮最時髦,怕是不會錯了——她上身一件鼓鼓囊囊的銀白色麵包服,下身則是緊身的藍色牛仔褲,上肥下瘦的她看上去嬌小可愛,腳上穿的是卡其色布靴,這一眼望去,也很難從鄧夢伊身上找到絲毫瑕疵。
鄧夢伊轉了一圈,向羅爾傑吹噓自己的打扮得體:
“羅爾傑,你看我是不是很有造型師的天賦?”
羅爾傑由上至下打量了鄧夢伊全身,倒發現鄧夢伊造型順眼,他摸著下巴,故作深沉地說:
“嗯,都快趕上我了。”
鄧夢伊聽到羅爾傑這個自誇,覺得他太不要臉了,向他吐了吐舌頭,說:
“略略,就你還說能趕上我了。”
羅爾傑相比之下穿得較為樸素,一件咖啡色大衣、一件黑色牛仔褲、一雙白色球鞋就夠抵禦此刻的寒冷了。
……
鄧夢伊選好了畫畫的最佳選址——公園涼亭,這個涼亭就是她和羅爾傑初次見面的地方,每次下雪時,雪花與陽光輝映下,會折射出閃閃發亮的光,像鑽石一樣,特別明亮,最重要的是這雪花都會落入那個人工湖裡,到那時,那個人工湖就光彩奪目,那一幕浪漫極了,羅爾傑也不反對鄧夢伊這個看法。
羅爾傑和鄧夢伊都背了一個飽滿的背包向那個公園涼亭走去,背包裡理所當然放了一個折疊式畫架、三兩支畫筆以及一些顏料了,他們的家離那個公園並不算遠,所以走十幾分鍾的路就到了。
在路上,他們有說有笑,嬉嬉鬧鬧:
“夢伊,我問你啊,春天裡有兩條蟲,打一字?”
鄧夢伊絞盡腦汁還是想不透:“不知
知道啊,來個提示唄。”
羅爾傑故作高深地說:“好阿……這個字是來形容你的。”
鄧夢伊還是一頭霧水,這提示跟沒提有何區別,她也很好奇答案:
“你也別賣關子了,直接公布答案吧。”
羅爾傑回答她:“蠢阿!”
“哦。”後知後覺,鄧夢伊意識到自己被羅爾傑耍了,氣得錘了錘羅爾傑的手臂,“混蛋,敢玩我。”
“哈哈,哈哈。”羅爾傑發聲大笑起來。
……
他們有時候還你推我、我推你的打起來了:
鄧夢伊輕輕地推了羅爾傑一下,說:
“你好單純啊。”
羅爾傑也以牙還牙地推了鄧夢伊一下,說:
“你才單純呢。”
鄧夢伊傻笑了一陣:“呵呵,呵呵。”
然後又推了羅爾傑一下,羅爾傑不甘示弱,又推了鄧夢伊一下,鄧夢伊被羅爾傑推得很不耐煩,重重地推了羅爾傑一下,羅爾傑眉頭一皺,也回了鄧夢伊一禮,然後一場你推我、我推你的無限循環開始了。
鄧夢伊歇斯底裡地大叫:“啊……還有完沒完。”
羅爾傑爽朗地笑著,抬起右手,就使勁搓了搓鄧夢伊的頭髮,鄧夢伊被他搓得也只有鼓鼓嘴的份兒。
鄧夢伊覺得跟羅爾傑一起打打鬧鬧是最開心的,這恐怕就是鄧夢伊喜歡跟他在一起的原因了。
……
鄧夢伊和羅爾傑來到公園,那裡人還算很多,但是稀稀疏疏的,顯得那裡很寂靜和清閑。
鄧夢伊和羅爾傑到了公園涼亭之後,就選了一個風水寶地,這個位置朝向公園一個最美的角度——漫天雪花飛舞,在微弱的陽光照射下亮晶晶的,悠悠落入湖面,人群中多為情侶,有說有笑,十分恩愛,就這樣在鄧夢伊和羅爾傑眼前悠閑地晃過。
他們看中這樣美好的風景,就架起了畫架,從背包裡拿出畫筆、顏料盤等就開始畫畫了,那副架勢洋溢著滿滿的藝術家風格,倒是在這些過往的路人中成為一副奪人眼球的場景。
好久過去。
羅爾傑第一個把畫畫完,伸了一下懶腰,舒展了身心:
“哇,總算畫好了。”
鄧夢伊見羅爾傑先她一步,很不服氣:“可惡啊,每次都比我先畫完。”
然後,鄧夢伊著急得開始東拚西湊起來,羅爾傑拉著椅子,坐近鄧夢伊,看了一眼鄧夢伊的畫,覺得大有長進,至少不像剛開始時亂七八糟了,他說:
“夢伊,不錯嘛,這都快趕上我了。”
鄧夢伊一聽,當然神氣活現起來,抬起右手,翹著大拇指,擦了鼻尖一下,說:
“哼,那是,指不定再不久我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羅爾傑也只是隨意地點點頭,然後再次抬頭看向鄧夢伊時,見到鄧夢伊這幅模樣,忍俊不禁,最後還是笑了出來:
“撲哧。”
鄧夢伊自然是不知道羅爾傑為何發笑,問他:
“怎麽了,羅爾傑,笑什麽笑啊。”
羅爾傑咳了咳,正經了起來,他不想讓鄧夢伊知道她現在臉上有什麽,想讓鄧夢伊當著大眾出糗,他說:
“沒什麽,我就是隨便笑笑。”
鄧夢伊可不信他的鬼話,她知道她臉上肯定有髒東西,便從自己的兜裡拿出一面鏡子,照了照,這才發現她鼻尖被抹上了黑顏色的顏料,她嚇了一跳:“媽呀,什麽時候沾上的。”
她馬上用左手手背擦去了。
她再抬起右手看了看,發現自己大拇指也有黑顏色的顏料,她這才知道是自己所為了。
可鄧夢伊也總算知道羅爾傑不告訴她臉上有髒東西
的意圖,這不明擺著要她在大眾面前出糗啊,她很生氣,叫了羅爾傑一聲:
“羅爾傑!”
然而當她轉過臉看他時,他已經不在了,她慌得左看看、右看看。
……
啪!
一顆小雪球準確地擊中鄧夢伊的腦袋,一下子粉碎了,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男生磁性的聲音:
“我在這呢,夢伊。”
鄧夢伊順著聲音向他看去,發現他處在公園雪地,左手右手各拿著一團雪球,那樣子特別囂張跋扈,鄧夢伊看得不爽了,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向羅爾傑跑去了。
然後,鄧夢伊和羅爾傑在那個雪地裡打起雪戰來了,歡笑聲幾乎可以響徹雲霄,但不引得路人圍觀,因為在雪地裡打雪戰的不止鄧夢伊和羅爾傑一對。
直到後來,羅爾傑一把撲倒鄧夢伊,讓鄧夢伊猝不及防,但她也情願羅爾傑如此了。
羅爾傑撲在鄧夢伊的身上,正與鄧夢伊深情地四目相對,鄧夢伊不經兩頰通紅,這是害羞了,而羅爾傑似乎有什麽話要跟鄧夢伊說,鄧夢伊是看出來的,只是羅爾傑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讓鄧夢伊急不可耐。
最後,羅爾傑才大膽地說:
“夢伊,跟你一起的幾個月裡,我很開心。”
鄧夢伊問:“所以,你想幹嘛?”
“我只是想問你。”羅爾傑堅定地說, “你能做我女朋友麽?”
鄧夢伊聽到這裡,差點熱淚盈眶,她等這句話等了五個月了,羅爾傑還在等鄧夢伊的回答,鄧夢伊假裝糾結了一會兒:
“這個……呃……其實吧……我……”
羅爾傑以為鄧夢伊不答應了,有點失落:“不願意麽?”
鄧夢伊著急了,她可不想就這樣跟羅爾傑玩完了,馬上說:
“願意願意。”
羅爾傑一聽,兩眼一睜,心花怒放:“太好……”
鄧夢伊趁羅爾傑毫無防備,就與羅爾傑嘴對嘴吻上了。
羅爾傑瞪大了雙眼,有點驚訝,他可從未想過鄧夢伊這麽開放。
鄧夢伊嘴唇離開羅爾傑嘴唇後,兩隻眼睛還在閃閃發亮,她看著羅爾傑,繼續說:
“我是不是奪走你的初吻了?反正我已經把我的初吻送給……”
“唔。”鄧夢伊瞪大了雙眼,兩頰也迅速通紅起來,她大為吃驚。
羅爾傑閉著雙眼,與鄧夢伊深情地吻在了一起,鄧夢伊也閉著眼睛,雙手抱住羅爾傑的頭,也跟羅爾傑深情地吻在了一起。
從那一天起,鄧夢伊和羅爾傑的愛情故事就這樣放蕩不羈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