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電梯後,我拉上了羽絨服的拉鏈,邊欣賞著燈火輝煌的夜色,邊在寒冷的夜色下踽踽而行。
想想剛才發生的一幕,莫名地苦笑,也不知為何,看到梁曼楨那般掛在段若塵的身上,我竟然沒有半點的醋意,所以才能當著他們的面平靜而優雅地走了出來。
走了好一會兒,忽然覺得很是孤單,遠處,見一家咖啡廳中特別熱鬧,突然有了想找人喝杯咖啡的舉動,於是拿出手機來翻了一遍電話簿,翻到最後,視線停留在卓靖嵐的名字上。
我想了一會兒,又生生忍住了,卓靖嵐現在成了陸老的得意門生,又幫陸老跟進楓林苑的工程,幾乎形影不離,我若對她訴說些什麽苦衷來,他日陸老也一定會知曉,於是我撇下卓靖嵐,又朝前翻了回去,可是一直翻最開始,也沒有找到能在這蘆州市陪和我喝咖啡的人。
再次孤零零地站在蘆州清冷的街頭,我突然無比地想念陳琛和林宣他們,可是也不可能讓他們大老遠地從湛陽趕來蘆州,就為了聽我訴訴苦,陪我喝一杯咖啡。
心頭一時有些悲淒,遂不考慮後果地發了條信息給陳琛,‘陳琛,我想你和林宣了。’
信息發出去後,卻如石沉大海,我這才想起陳琛這些天都在忙著蘆州分店的開張,哪裡有時間看手機,就算是看到了,想必也是好久以後的事了,我苦笑一聲,收起了手機後又在馬路上無聊地閑逛著。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電話響了起來,我拿起一看,竟是陳琛。
“在哪裡?”剛接通,陳琛冷冷的聲音傳了進來。
“在--”我看了看左右,報了一個地址給陳琛,“光格大夏!”
還來不及問陳琛怎麽回事,就聽見那端電話掛斷的聲音。
“臭陳琛,竟然敢掛我的電話。”我對著電話對陳琛表示不滿,掛了電話後,發覺走得有些累了,想著陳琛問了我的地點,一定是想讓我在這裡等他,便乖乖地找了個避風的地方坐了下來。
果然,十分鍾後,陳琛偉岸挺拔的身影神一般地出現在我的面前,那一刻,我似看到救星般,竟有了想撲進他懷中的衝動。
陳琛見我縮成團,可憐兮兮地坐在光格大廈的前廊上,便皺起了眉頭,一上來就拽著我上了他的車,動作一氣呵成。
“陳琛,我怎麽突然發現你好帥呢?”上車後,見陳琛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似有發火的先兆,趕緊討好地挽著他的胳膊,一邊和他套近乎,一邊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溫度。
陳琛並沒有立即啟動車子,而是在車裡吸起了煙,吸了兩口後,見我捏著鼻子,又將煙頭直接扔在了車窗外,又把空調調高了些,車內頓時又溫暖了幾分。
“陳琛,你蘆州的店哪天開業,到時候我去蹭熱鬧好不好?”
陳琛沒吱聲,又一把推開我,啟動了車子,依舊朝著我剛才行走的方向前去。
“陳琛,我們這是要去哪裡?”我著急地問著陳琛,因為這條路是通往湛陽的。
“回湛陽!”陳琛冷著臉道:“你在這條路長走了這麽遠,不正是想回湛陽嗎?”
“不,我不能回湛陽,否則段若塵會找我的。”我頓時焦急無比,若段若塵沒有見到我回家,一定會十分著急的。
“那就讓他找好了!你不是想我和林宣了嗎?那以後我們天天陪著你。”陳琛面無表情說道。
“陳琛,我求你了。”我哀求著陳琛,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陳琛什麽也不問我,想必已經知道我是因為段若塵的事煩心了,只是不知道他知道多少。 “這兩天我一直都在蘆州,空余時間,順便調查了一些事情。”陳琛恨恨地說道。
“哦,那調查得怎麽樣了。”我對陳琛前後不一的思緒弄得有些莫名其妙,隻好順著他的思緒問道。
“調查完了,也做了些事情。”陳琛轉頭看著我,眼裡突然透著狠戾,面對這樣的陳琛,我突然感到有些害怕。
“陳琛,你快同我說,你究竟做了些什麽,是不是和段若塵有關?”我的心裡頓時七上八下,陳琛這些天經常往返於蘆州,而段家在蘆州的地位無人不曉,他一定經常聽到一些和我們有關的事情來。
我突然有一種預感,陳琛所說的那個‘做了些事情’,一定是和段若塵有關,他曾說過若段若塵負了我,他定會先狠狠地揍他一頓,然後讓他身敗名裂,他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
“我自有分寸,葉慎兒,我為我當初沒有聽取媽咪的勸告而向你道歉,也為我糊裡糊塗地把你送到他的身邊而萬分歉疚,如果段若塵不處理好你和他的關系,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陳琛,現在,請你送我回去。”我突然發現陳琛的拳頭上有血跡,心不由得往下沉。
陳琛也不說話,而是沉默地啟動了車子,十分鍾後,我又回到了小區的樓下,不等車子停穩,我便打開車門朝家中跑去。
出電梯門時,我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害怕段若塵因為陳琛的拳頭再次受傷。
“段若塵、段若塵--”我緊張地敲著門,有些後悔剛才為什麽會任性地跑出去了。
“慎兒--”門開了,段若塵的鼻子塞滿了紙巾,臉上還有幾塊淤青,樣子甚是滑稽,他驚喜地將我摟在懷中,“你總算肯回來了。”
“幸好、幸好!”我見他只是鼻子出血,臉上受傷,人還算完好無損,這才放下心來,也緊緊摟住他,“你的鼻子和臉上是怎麽回事?”
“哦!剛才我追你時,因為跑得太快,又摔倒了,結果鼻子和臉不小心碰到地板,就成這樣了。”
“你現在剛剛像個正常人走路了,以後千萬不可以再跑了。”我故意裝作不知情,然後問他,“剛才陳琛有沒有上來過?”
“他上來了呀!還是他幫我止的血,我讓他去找你了,他沒有找到你嗎?”段若塵驚訝地問著我。
“找、找到了,他這會兒正在下面抽煙呢!”我想著陳琛被我扔在了下面,其實心裡是有幾分內疚的。
剛才,我一直以為陳琛一定將段若塵揍得滿地找牙了,所以車子一停下,也不願理會他,就衝了上來,還好、還好!
“那你怎麽不和他一起上來?”段若塵不解地看著我。
“我們不管他了。”我把門關上,牽著段若塵回客廳坐下。
“慎兒。”段若塵忽然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我,“我做錯了事,你還對我這麽好,我、我有些不適應,你還是像剛才那樣對我冷談些吧,這樣我反而好受些。”
“去你的,待會兒再審問你。”
那晚,我最後還是沒有讓陳琛上來,也沒有打電話給他,我也不明白為何會這樣對陳琛,我想,我是因為他揍了段若塵而故意對他表示不滿吧!當初我和司徒允哲鬧矛盾時,也從未這般地緊張過司徒允哲。
我對陳琛的這種不滿,直到很久之後,我方才弄明白是怎麽回事。
我想,因為陳琛一直知道我喜歡的人從來就是司徒允哲,就算是司徒允哲如何對不起我,可是我的心裡依然是愛著他的,所以陳琛頂多只能找司徒允哲發泄一下,絕對不敢將他揍成怎麽樣,否則我極有找他拚命的可能。
可是段若塵不同,或許陳琛知道我對他只有感激和愧疚,當有一天段若塵真的辜負了我的話,他鐵定會沒有任何的顧慮,就像他說的那樣,將段若塵揍得滿地找牙。
至於今天段若塵到底是自己不小心摔倒流鼻血、還是被陳琛揍得流鼻血的,我不想繼續探討這個問題,只要他的人沒事就好。
那晚,我最終沒有問段若塵,他是怎麽打發梁曼楨走了,也沒有問他和梁曼楨談判的結果如何,他更沒有提及,我們都小心翼翼地不提及晚上發生的事情,掩耳盜鈴似地裝作將梁曼楨這個女人遺忘。
所以這次梁曼楨來家中對我挑釁之事,再次以我的讓步和緘默而告終。
可是即使我這樣讓步了,段母依然想盡了一切辦法要拆算我們,上次派了梁曼楨過來,沒有打擊到我之後,段母更是隔三岔五地朝這裡跑,而且都是乘段若塵不在家的時候來的,看來,段母是有派人盯著他兒子的行蹤的。
依舊是威脅加利誘,可是無論她怎麽相逼,我依舊不為所動,即便是她把段若塵和梁曼楨的親密照拿給我看,我依然連眉頭都不曾皺過一下。
我知道,我其實是在意的,段若塵因為太在乎段母,所以極有可能聽從段母的安排和梁曼楨一起出去什麽的,但是那並不能代表什麽,那也只能說明她是沒轍了,才會使出如此手段。
正當我和段母鬥智鬥勇鬥到不亦樂乎時,有一天,段母氣呼呼地拿著一疊報紙扔到我的面前,“你這個賤人,同我鬥也就好了,為何還要敗壞我兒子的名譽?”
我聽不明白段母的意思,遂拿起報紙看了起來,‘鴻達地產副總經理段若塵婚後劈腿梁氏之女’的醒目標題展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