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司徒允哲和我拍拖後,我才發現他不僅人長得陽光帥氣,各方面更是優秀,還是個非常自律的人,自我們的‘約法n章’生效後,他每天早晨都去女二幢樓下喊我起床,時間不早也不晚,就像鬧鍾一樣準時。
後來,他喊我起床時,也同時喊醒了其它女生,於是後來每天趴在陽台上和司徒允哲揮手的女生,從一個變成了兩個、三個,甚至靠樓梯這邊的半幢樓。
後來,學校有很多同學都知道這件事,竟有好奇者特地起了早床,目的就是為了前來觀看司徒允哲那麽一優秀男生扯著嗓子在女生宿舍樓下喊女朋友起床時會是個什麽樣子,司徒允哲對此表示非常無奈,再想想左右也逃不過別人的觀摩,也就索性放開了。
再後來,我越想越覺得不劃算,憑什麽我的男朋友要同時喊醒別的女生起床了,就算是順帶的,也是絕對不行的,於是我又修改了‘約法n章’裡的約定內容,所以從次日早晨起,他到了女二幢樓下後,並沒有扯著喉嚨喊我起床,而是終於如願以償地用拔打電話的方式悄無聲息地把我叫醒,自然再也不用被人家當成腥腥般觀摩了。
結果改‘約法n章’內容的第一天,聽說有好多個女生上課遲到,我和林宣偷偷笑了好久,林宣一直嘲笑我,說我對司徒允哲的佔有欲太過強烈,我對林宣說,司徒允哲是我葉慎兒的,憑什麽他要同時叫醒別人,任何女生都別想想覬覦我的阿哲,否則我會和她拚命的。
關於那天女二幢除我們宿舍外、其它女生宿舍集體遲到的事,也不知怎麽就被司徒允哲知道了,據說他當時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笑過之後非但不說我小氣,反而直誇我古靈精怪,這下我更是得意忘形了,司徒允哲對我這般寵溺的方式,或許正是他助長我養成囂張跋扈性格的主要源頭。
b大因為是理工學校,所以男生偏多,每年的冬天,天剛蒙蒙亮時,就會有很多男生去操場晨練,那年冬天,陳琛和林宣的感情已經很好了,雖然我們依然是四人行,可是基本上都是兩兩成對,相安無事。
陳琛和大多數男生一樣,也喜歡跑步,當然了,他會扯上林宣和他一起晨跑,所以從入冬以來,陳琛就會和司徒允哲一樣,兩人雷也打不動地站在女二幢樓下,分別等著各自的女朋友,只是陳琛等的林宣是和他一起去操場晨練,司徒允哲等我,卻是和他一起去食堂吃早餐。
我曾對司徒允哲說,“不如我們也加入他們吧!”
“還是不要了,我從小體弱,一跑步就會氣喘,為此還停過兩年學呢。”司徒允哲歉意地道,不過他不想我失望,又接著說,“你如果喜歡,就加入陳琛的隊伍吧!我在邊上陪著你。”
“還是不要了,你看著我跑也沒意思。”我搖了搖頭,拉著司徒允哲的手道:“我們吃早餐去吧!”
自這以後的四年,冬天的早晨就會出現難得的畫面,四人行終於會在入冬後的早晨變成雙人行,這也是我樂見其成的,能和司徒允哲多相處一刻都好,那勞什子跑步什麽的,管它作甚。
人們形容時間過得快時,就會用‘時光飛逝如電’,的確,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非常的快樂,當然也會過得非常的快。
若形容分別,就會用‘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任你依依不舍、難舍難分,可終究是抵不過風流雲散、勞燕紛飛。
我想大多數人的大學生涯,應該都有留下無限美好的回憶吧!可是屬於我的大學記憶,並不是老師在課堂上寫著刺耳的粉筆字、同學們每天呼吸著吃不完的粉筆灰;不是討論哪個風雲人物和誰在一起談戀愛;也不是像鋼鐵戰士一樣奔波在一個又一個的社團;更不是如何感歎大學生活是多麽豐富多姿、如何的精彩絕倫。
因為我所有的大學記憶,只剩下了司徒允哲,其它的一切早已黯然失色,天知道我有多麽愛他。
剛談戀愛那會兒,我總會傻傻地問司徒允哲,為何老天爺不讓他早些出現在我的生命中,至少我不會在失去父母后孤單那麽多年。
每當我這樣問他時,他都會樂呵呵地回答我,老天讓我們在b大認識,就一定有它的道理存在,沒關系!我們還有一生的時間相伴。
每每聽到這樣的回答,我都會傻乎乎地樂著,時間就是在這樣平淡而又幸福的時光中渡過,那時不懂得幸福其實就是平淡、理解、信任、包容的化身,等你一旦失去這種幸福時,你就會無限懺悔、追悔莫及……
一晃,就到了大四的下學期,這時已經有很多同學開始為自己的前途和將來打算,還有些同學乾脆申請提前實習了。我的專業太過冷門,平日也沒有什麽課程,大多數都是上午上完課後,下午就是自習,多余的時間就是用來寫畢業論文和找實習單位。
b大,是眾多莘莘學子十年寒窗苦讀的奮鬥目標,可是當你置身其中時,並不會覺得它與別的大學有何不同,也從不會感覺它有何優越感,只是每年一到畢業季,就會有很多的企業和事業單位前來學校招攬人才,那時候,我才會稍稍感受一下身為b大學子的優越。
每年的畢業季,學校公告欄上方的電子顯示儀和公告欄內都會貼滿了企業的招聘事宜,偶爾周末也會來學校舉行現場招聘,當然,今年也不例外。
於是沒有課的時候,公告欄處就會人滿為患,同學們都三五成群地拿著筆記錄著一家一家企業的招聘職務和電話地址,然後興匆匆地結伴出校門,他們帶出去的是期待與忐忑,帶回來的,有興奮、有失落。
我常常想起那句話,畢業、等於失業!找實習單位那會兒,我時常感歎,寒窗數載,也終究抵不住一紙的歎息!
在我們四人行中,除了我,其它三人都不需為畢業後的去向而奔波。
陳琛畢業後,當然是幫陳爸爸打理家族的珠寶生意了,這是他的責任,陳家的興旺都擔在他的肩上,其實那也算是我的歸屬,可是我和陳琛不一樣,我不用擔著責任去幫陳爸爸打理珠寶行,我還可以任性地選擇不去,陳爸爸深知我好強的性格,絕不會勉強我,陳媽媽更是放任我,只要我不犯原則性的錯誤,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和我一起折騰就已經阿彌陀佛了。
林宣則有兩條要走,她可能是遺傳父母的良好基因,語天份超強,在b大主修的是英語,副修法語和德語,所以她一畢業後,就會四國語,真正的前途無量,畢業後一是去外交相關部門學習,將來可順利成為一名外交工作人員,二是去英國繼續深造幾年,回國直接進入外交部工作,這是她父母早已為她規劃好的人生,高端、大氣、上檔次,令無數人羨慕不已。
至於司徒允哲,我知道他也是要回家打理生意的,鶯歌電器,在我們畢業那年,它已經相當有名氣,只是司徒允哲從未對我說起,我也一直未問及,所以並不知道鶯歌電器竟是司徒家的企業,以致於多年後知曉時,驚詫不已。
而我,只能眼巴巴地等著沒課的時候,去公告欄擠得頭破血流,然後一次一次地帶著希望跑去招聘企業,又一次一次地被拒絕。
可是盡管如此,我依然像打了雞血般,帶著滿腔的熱情、精神抖擻地走向下一家招聘單位。
我的各科成績都不優秀,頂多只能算是優良,所以必然會錯過很多優渥的職位。
剛開始被那些優職拒絕時,我也不怎麽在乎,想著畢竟是名校畢業,總能找一個比較滿意的工作的,可是在面對數次的殘酷打擊後,我也開始焦灼起來, 甚至會因為自卑和羞愧的原因,故意躲避著司徒允哲和陳琛他們。
這天,我再一次面對招聘單位的無情拒絕後,一個人耷拉著腦袋跑回學校,偷偷溜到圖書館後的小湖邊默默地看著簡歷反省,誰知看著看著,眼淚竟悄然而出。
這些天的面試,我都是悄悄背著司徒允哲和陳琛去的,就是不想讓他們同情我,也想等找到工作後,給他們一個驚喜,只是沒想到,竟爭會如此激烈,往往一家單位有個稍好的職位,定會被圍得水泄不通,我一女子,就算平時強勢無比,那也是身邊的人讓著我而已,如今可都是大展才華、各顯身手的時候,同學們自然要把握好每個機會了,我畢竟身單力薄,連靠近招聘人員的機會沒有,更別說遞上那連自己都不太自信的簡歷了。
“給—”正當我泄氣地將簡歷扔在一邊,用袖子抹著眼淚時,感覺身邊有人坐下,接著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我身邊道。
我梨花帶雨地抬起頭,見坐在身邊的人是段若塵,而且手中正舉著紙巾,“段若塵—”我沒有去接紙巾,直接用手拭去眼淚,“怎麽是你?”(我把記憶碾成塵..133133395)--( 我把記憶碾成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