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的突厥大都督紅海,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這麽多天了,還被阻擋在一座小關下面。
“轟!”他把金帳裡的胡桌胡椅全部砸爛了,大聲咒罵著手下人,“你們都是吃馬糞長大的嗎?一個個攻個城都攻不下來?我十萬人一天就得吃掉多少東西?”
“大都督息怒,大都督息怒!”
“若裡面守城的是咱宿敵羅藝也還罷了,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娃娃,這讓我紅海的臉往哪兒擱?”
金蒺藜骨朵、銀蒺藜骨朵這些武將,一個個戰戰兢兢,苦著臉給自己辯解:
“大都督,探子消息千真萬確!裡面那可不是普通的小娃娃,那是羅藝的親生嫡傳兒子接班人,聽說不久前,羅藝和伍奎還發生過火並,擂台賽這羅成很出風頭!”
“再出風頭,他不過才十多歲,而你們這些人打過多少仗了?不知道著急嗎?我好不容易瞞天過海,帶這十萬人到了北平跟前,現在羅藝和魚俱羅他們的援兵很快要到了,包圍我們,就算他們不來,天天耗著也耗不起!”
“給我攻!不惜一切代價!”
十天!血戰!城下死屍堆滿了!
敵軍圍住這塊險關,想盡了辦法要徹底消滅這兒的一切。因為拔了這釘子大軍才能安然入侵。
開始簡單狂攻,羅成帶人拚死血戰,殺死敵軍達幾千,然後敵軍從城下往裡投死人。
“是死人啊!好臭!”
屍體的臭味讓人要暈過去,羅成帶人清理屍體不少人很快就病倒了。
“少將軍,我們不少人好像有病了,病死的人比昨天多一倍!”
“老王抽死過去了!”
羅成大驚,死屍上可有病毒細菌,這種生物戰,可太陰毒了,論理胡人也格外珍惜自己同胞屍體,人都死了能用來當武器?
這可見他們是瘋了,為了追求勝利,什麽都不要了。
“每個人多洗手……”
“已經沒水沒糧食一天多了,我們拿什麽洗手?”
“自己找沙子石頭土!!!!”
羅成越發堅信,這座關封住紅海,就像被人按住了命門。
“但是我們再堅持也不行了啊……”
沒吃的可以餓一天,沒水一天人就廢!
“轟隆隆……”好幸運,當天竟然下了雨。
“大都督,不然我們就退兵吧!”
最後,突厥的大都督金帳裡,這些武將裡金蒺藜骨朵想了個辦法:
“我們再用一次鬥將得了,我看那個羅成和那降將伍安福打過一場,單槍對雙槍贏得詭異,這可以看出羅成是個好鬥的家夥,大都督您讓我們兄弟出戰,單挑能殺了羅成更好!”
“他要不出來呢?”
“不能,咱跟他打賭,按草原最狠的誓約跟他賭一場,輸了咱就順理成章的退兵,也比輸了強!”
“咦?”紅海看了一眼金蒺藜骨朵,對後面一句話似更有共鳴,點頭道,“就依你吧,你要多加小心。”
羅成在城上苦守著,但是城上所有人的意志也開始渙散了。
死傷情況特別慘重,自從對方往上扔死屍後,病的人一下增多,原本有千人的城上,現在就剩下不到五百人了,還不包括傷了還能堅持的!哪個沒點箭傷都不好意思見人!
羅成也在擔心的想自己穿越回古代世界,會因為得病而死掉嗎?首先那個時候沒有破傷風疫苗,沒抗生素啊!
原定計劃堅持三五天,至多七天,
現在羅成在關城上堅持了十天了,難道他爹真忍心讓自己戰死在關上? 城上的武將,一個個也都是有力無力的,羅成把自己吃的最後一碗面糊粥給了小纖纖,對她太歉意了:
“對不起你呀纖纖,我雖然救了你一命,但在這兒卻連累了你。”
“羅成娘哥哥你吃呀!”
羅纖纖卻極堅強道:
“我不餓,我從小餓習慣了,還能頂得住,羅成娘哥哥你要多吃些才有力氣,把下面的胡人都殺死!他們都是壞人!”
“乖。你不吃成哥哥再不理你了。”
“好我吃。”
羅成強把這一點面糊給羅纖纖灌下去,正這時候,城下有士兵飛跑上來:
“報--城下胡人派來使者,要求鬥將!”
“哦?”
羅成和手下人往城下看去,但見胡兵讓開了一大段距離,有一塊騎兵可以自由奔跑的平地,不少武士穿得異常整齊在那兒圈馬比試,邊兒上居然還用花枝扎起了祭壇,然後有一些穿得花花綠綠的巫師在亂蹦跳。
“哎這胡人,攻城不下,他們難道開始迷信上了不成?”
“不是。”
“讓使者上來。”
羅成帶人一看這個胡人使者,客氣的送上來一封書信上寫了端正的漢字,文言文大意是:
“請求鬥將,輸的認賭服輸打開關,或者退兵!”
“這怕是敵人圈套我們別理他!”羅春拔刀就要把使者殺了,一邊的蘇烈卻攔下了,並向羅成建議,“為給城上接近崩潰的士兵振奮士氣,我軍若能夠鬥將成功,必能大挫敵之銳氣,雙方都熬不下去了,就差最後一根稻草。”
“好!”羅成也眼前一亮,鬥將是個辦法,因為他的系統也一個勁兒的提示,升星之戰就差四個字的一個條件,要“名動一方”,羅成現在帶著人守城幾乎要創造奇跡了,怎麽才能讓這一戰完美呢?
“我要出戰!”
羅成威武的吼了一嗓子,張公謹拉住他:
“我的小將軍,您爹您父帥可把你交給我了,萬一鬥將有個三長兩短的……”
“張叔叔您咒我做甚!”
“嗨!”
蘇烈有種期待的語氣說:“少將軍,小人自從到了您身邊以來,寸功未立,這一陣讓我來?”
“不不不!”羅成眼裡閃過一絲詭異,他還真就不願欠蘇烈人情,“蘇大哥,他們叫陣的是本少將軍,若我不出面,想振奮士氣,是不是起的效果也太小,你說呢?”
“好吧。 ”
蘇烈是所有人裡,體能狀態維持到現在最好的,他聽了一笑也不氣:
“我和你一起殺下去,誰殺敵將多就算更勝一籌,互相還有個照應如何?”
“那,行!”
“抬槍備馬!”
蘇烈也頂盔貫甲這一裝扮,人們眼睛都發亮,這竇線娘身邊的仆人蘇烈,從不顯山露水,突然好威嚴啊!
羅成暗較勁,蘇烈這是宿命之敵,他羅成今天能輸這一陣嗎?一半靠實力一半靠運氣了。
“羅成娘哥哥。”僅四歲的羅纖纖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還有城上所有人,全繃臉不說一句話。
所有人靜靜的,看羅成和蘇烈,帶百人準備著,刀槍武器齊了,各把褲腰帶緊了三緊,有的兩天沒吃飯了。
士兵拉動吊橋的動作都格外緩慢。
是人都知道,這種鬥將的戰鬥,死或生,機率各半,而多半就是陰陽永隔!
羅成,蘇烈確是懷了絕藝,但,更多結果他們清楚,人永遠是人,越正常的將軍,越不把自己當神看。
他們整裝辭別眾人後,靜等著關上吊橋緩緩落下,然後催馬向前。
全過程,一百零二個人,再無回看一眼的多余動作,因為怕突然心軟後悔!
“咯吱吱當當當……轟!”
“駕!”
“給他們擂鼓!”
羅成和蘇烈兩人帶人下關,催馬晃長槍,殺向胡兵!
裡面所有人眼淚這才敢無聲的崩流了出來!
“殺!”
“生死,榮耀,趁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