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矢自問自己可不是什麽多愁善感的人,雖然大蛇丸的心境他能感受到一些,但是他卻不能理解這種感受。
可是大蛇丸的問題又不得不回答。
於是乎,銀矢用上輩子科學的角度來解答了這個問題:“從廣義的角度來說,個體的生命是並沒有意義的,只有族群的生命才有意義。”
大蛇丸停頓了一下,轉過頭看向銀矢,略微有些驚訝道:“我沒想到你會這麽解答這個問題,但是如果個體的生命沒有意義,那我們的存在又有何意義和價值可言呢?”
銀矢接著說道:“因為個體是不可能一直存活下去的,總會有生命枯竭的一天,而群體卻能夠不斷的敷衍從而實現永恆,而永恆的存在即使是從宏觀的角度來看,那也是有意義的。”
“從這個方面來說,個體就是在為群體的敷衍奉獻自己的力量,從而實現群體的永恆,因此,個體所做的努力也是有其意義存在的。”
聽到這裡,大蛇丸猛然一愣,永恆這兩個字擊打在他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因為這兩個字,也是他一直在思考的話題。
蛇能夠蛻皮,那麽人死能不能夠複生呢?如果能夠複生,那麽就能夠彌補那些失去的遺憾。
但是即使能夠複生,也是總有一天要死的。
這樣即使能夠重新活過來,卻終究是要死的,一切也毫無意義可言。
既然如此,那麽...
那麽,便永恆吧,因為只有永恆,才是唯一有意義的東西啊。
想到這裡,大蛇丸突然有一種找到了某中東西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像,掙脫牢籠的鳥兒第一次飛翔與天空,拘束在魚缸中的魚兒回到大海。
那是一種種生來便有強烈目的的生物,被限制拘束了很久,最後終於突破一切,進入了屬於自己的世界的感覺。
或者說,他終於找到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那是他原本就應該去做,去實現,去傾盡所有一切去達成的目標!
那就是永恆啊!
想到這裡,大蛇丸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抹真正的笑意。
此時他感覺,就連周圍的世界開始變得鮮豔,他的人生..開始變得有趣了起來..
而看著眼前的孩子,大蛇丸就像是個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想要與他人分享一樣。
“銀矢君,我的觀點和你不同,我認為,只有實現個體的永恆,才算是真正有意義的事情。”
“並且,如果有一個生命有可能自我實現永恆,那麽其它人為他的永恆之路做出奉獻,他們的生命不也是有其意義的嗎?”
危險!這是何等危險的想法!
聽到這裡的銀矢,瞳孔猛然收縮。
用同類的生命做研究,他很早就有這個想法了,但是這個坎,不是那麽輕易就能邁過的。
不過今天銀矢的話倒是點醒了他,既然為族群奉獻生命也是奉獻,為什麽就不能為他奉獻呢?一樣是實現永恆,想必,這樣的死亡,一定能造福很多人吧,呵呵呵。
大蛇丸的嘴角微微翹起。
銀矢沒有出聲,腳下卻悄悄後退了一步,他心中不斷想到。
‘瘋子,絕對是個瘋子!’
沒錯,此時的大蛇丸在銀矢的眼裡就是個瘋子,無論他的皮囊有多麽好,他的身份又如何如何,但是他的思想卻已經接近瘋狂。
以人之力去探尋永生,別說這有沒有可能做到,當是想到這一點的人,就已經足夠瘋狂了。
況且從他的話語之中來判斷,居然要以別人的生命為代價!
大蛇丸看著沒有作聲的銀矢,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不好意思,我覺得我說的有些多了,想必銀矢君一時間還不能接受吧。”
“但是今天這番話,讓我感觸很大,非常感謝你,銀矢君。”
大蛇丸微微弓腰,居然對著銀矢鞠了一躬。
“這...”
銀矢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大蛇丸就已經直起腰,笑著對他說道:“銀矢君,你和我很相像,能說出這種話來,說明你不是那些拘泥於那些世俗看法的人,也沒有興趣..和我一起,探尋這世間,真正有意義的事情呢?”
與此同時,大蛇丸伸出了自己蒼白修長的手掌,發出了邀請。
而銀矢終於忍不住的壓低身體,後退了兩步。
他已經開始嚴重戒備這個人了。
雖然三忍之一的大蛇丸是個瘋子,聽起來很讓人吃驚,但在銀矢看來,這就是事實。
而銀矢也根本不想去追求什麽永生,這種在他看來根本不可能,虛無縹緲的事情。
他只求活得快意,一生無愧於自己的內心,並且一直在為這個目標奮鬥,就足夠了。
“不了,大蛇丸大人,我覺得我只是個普通人,沒有您這樣遠大的抱負,這樣的目標,您還是找別人吧。”
銀矢毫不猶豫的回絕道。
本來銀矢的後退就讓大蛇丸一愣, 而他伸出去的手也僵在半空。
而在聽到這番話後,讓大蛇丸有種被打了一巴掌的感覺。
他僵硬的收回了手,整張臉都拉了下來,眼睛裡怒火逐漸升騰。
此時就算冷靜如他,也不由得怒了,因為他是何等身份,何等地位,以他的條件對銀矢發出邀請,他居然敢拒絕!
說難聽點,像銀矢這樣的戰爭孤兒,每年逢戰時,木葉不知道要死去多少!
火之國這麽大的版圖,有多少天賦異稟的孩子,最後又怎麽樣?還不是像無用的垃圾一樣死去。
他所謂的天賦,所謂的心智,在這樣的年代裡,根本就一錢不值!
而這樣一錢不值的東西,居然敢拒絕他的邀請!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降低到了冰點。
大蛇丸的眼睛越來越冰冷,冷冽中透露著絲絲升騰的殺氣,他心想就算現在做掉銀矢,他所要付出的代價,也僅僅只是被老頭子責備幾句,如果手腳乾淨的話...
看著大蛇丸越來越危險的眼神,銀矢開始後悔了,他根本就不應該跟他出來,這種喜怒無常,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麽的角色,實在是太危險了。
此時銀矢有種預感,在戰鬥之前就有的強烈預感,他不是大蛇丸的對手,絕對不是,甚至可能一出手就會被秒殺,甚至...
他暗暗的瞟了瞟周圍,甚至他感覺周圍都開始有著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好像是什麽爬行生物行進時摩擦地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