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山的路很順利,不論是進入山中,還是搭乘電車直接抵達幽宮之後,秦和清都沒有碰到一隻鬼怪的存在,就好似這裡已經換了天地,再沒有鬼怪留存一般,讓秦和清越發的肯定之前對不來方夕莉所說的那條推測——因為風俗的關系,日上山中的遊魂都得到了安息。
所以秦和清行動的時候也越發大膽起來,直接突破重重的阻礙,再次來到了彼岸湖,站在當初和黑澤逢世碰面的地方,也就是那個有著月牙形山岩禦柱所在的湖水當中。
只是和當初不同的是,擺放有樞箱的祭台,也就是月牙山岩的禦柱體已經消失不見,隻余下空蕩蕩的湖面,在黃昏過後昏暗的光線與大霧籠罩下顯得即神秘又幽深。
“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秦和清沒有多說什麽,扭頭對身邊此時已經顯露出身形的月兒還有鯰川兩人說道。
“放心吧,有我們在,不論是誰,也休想越過我們傷害到你。”月兒一臉嚴肅的回應道。
一旁的鯰川雖然沒有說話,但那正經的表情也足以說明了她的態度,與月兒一樣。
“反到是你,多加小心,別真的被隱世迷惑,直接陷落在那邊。”月兒提醒道。
“嗯,不會的。那邊又沒有你們存在,我瘋了才要留在那邊。”秦和清笑道。
“希望吧。”
然後秦和清也不再多說,在月兒和鯰川的注視下躺到了冰寒的湖水當中,閉上眼睛,將自己完全沉浸在與水的交融之中——
這也就是他覺醒了神力,獲得了掌控水行的能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做到水下呼吸,要不然的話光是這第一步就能徹底把他攔下來,就更不要說之後的主動探索幽世,尋找黑澤逢世進行聯系了。
而後漸漸的,秦和清感到了不同。
猶如身處在一片迷霧籠罩的巷道一般,明明知道前方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標,但是無論怎麽努力去觸碰,卻始終差著一線,如同鏡花水月,看得到卻摸不到。
那種感覺,令秦和清很是不爽。
想要發泄,卻又什麽都做不了……
“這就是隱世,亡者的世界麽……果然很難接觸呢。”秦和清心中低語道。
不過也沒有就此放棄,而是繼續放開自己的思感,讓自己融入到水中,就好似當初接受麥克小原鍛刀訓練時,讓自己融入自然一樣,與水合一,並將自己的思念釋放出去。
“逢世,黑澤逢世,你在不在,在的話就請回應一下我,我有事情想要向你請教。”
一遍又一遍……
然而就如同山崖回聲般,沒有任何收獲。
如此四十幾分鍾後,身體的熱量被水大量帶走,感覺到渾身冰寒的秦和清才不得不停下自己的嘗試,從水中坐了起來。
“怎麽樣?”月兒關心的詢問道。
“不行,沒有效果。”秦和清起身走出彼岸湖,來到岸邊,一邊活動身體加速血液流動驅除寒冷,一邊脫掉自己身上的濕衣服道。
直到把自己脫的一乾二淨。
反正也沒外人,自是不必忌諱。
“是不是方法不對?”鯰川思考道。
“你的意思是?”秦和清抬頭看向了鯰川。
“夜泉。”鯰川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不行!”只是話音才落,就被月兒給斷然否定了“我絕不同意你用沉浸夜泉的方式去聯系黑澤逢世。”
說到最後,甚至還怒瞪向了說出夜泉的鯰川,一副你在敢胡亂說話,我就滅了你的架勢,讓鯰川徹底尷尬起來。
她又不是說要讓秦和清進入夜泉……
“好了,鯰川不是那個意思,你就別生氣了。”秦和清見狀也不由得的出聲安撫了一下月兒,這才繼續說道“何況,日上山中還有沒有夜泉殘留都是兩說。”
畢竟他當時記得可是非常清楚,黑澤逢世是帶著整個日上山中湧溢的夜泉一起回歸幽世的,所以就算秦和清想找,也未必能找的到。
就更不要說,夜泉對於活人的侵蝕還是那麽的驚人了,除非他不想活了,否則就算把夜泉擺在他面前他也沒興趣泡進去。
關於幽冥、世道變化的消息又不是只有黑澤逢世這一個渠道能夠獲得,且事情的發展也沒到動搖社會基礎的地步,也沒威脅到他,秦和清實在沒必要為了這麽一個可有可無的消息去冒那種險。
大不了等半個月後,神議結束,神靈歸位之後問酒公就是了。
“不過鯰川的話到是提醒我了。”
“什麽?”
“我的思路確實有些問題,我不該以活人的身份去探尋幽世,而是應該用瀕死者的身份去接觸。”說完秦和清再次抬頭看向兩人,嚴肅道“這樣,等下我重新把自己泡進湖水裡,直到體溫降低到某個危險點,不過你們到時不要立刻把我救起來,就讓我那麽泡著,直到有可能猝死時,你們再把我拉起來,給我治療。”
“有必要這麽冒險嗎?”月兒皺眉道。
“也不算冒險吧,畢竟我有你們給我做生命保障。”秦和清笑道。
“那為什麽不直接上死者。比如貞子。”月兒依舊沒有釋懷,反而扭頭看向了一旁的鯰川道。
“貞子不行。”秦和清搖頭拒絕道。
“為什麽。”月兒不滿道。
“就像你說的,貞子是死者,讓她接觸幽世固然更方便和容易,但也代表著危險。畢竟幽世是真正的死者的世界,誰知道那邊是不是對死者有著什麽束縛能力?我可不想因為一個重要程度也就二流的消息而失去貞子和鯰川。”秦和清解釋道。
“你……我不管你了。”月兒看了看他,氣哼一聲,扭頭看向了一邊。
顯然,所謂的不管也就是不管他的決定,而不是徹底不管他這個人了,所以雖然生氣,卻依舊留在現場,保障他的安全。
而後秦和清衝滿眼感動的鯰川笑笑,重新躺回了冰冷的湖水當中,開始了新一輪的幽冥接觸。
“逢世、黑澤逢世,我是秦和清,之前幫助過你的那個秦和清,你能不能聽到,聽到了請回答……”
秦和清一遍一遍的呼喊著,漸漸的,他的體溫變得越來越低,臉色越來越青,要不是人還活著,說他現在就是一具新鮮的屍體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