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柯爾震西是領著羌人悍騎,憑借著極強的馬隊衝擊,卻是在朱提關內的大道上,朝著大道兩側的巴人是一頓砍殺。殺得那些巴人無不是聞風喪膽!因此,也隻得是往回連連敗退。
朱天宗師見得此狀,也是不敢硬來。同樣是靈機一動,是閃到了一旁並是暗中觀察:
“這!……這些人如何是能駕於馬上使刀?這奔馬之背甚是顛簸,他們又是如何能夠坐得安穩?!……”
只見柯爾震西的悍騎轉眼之間便是將巴人的軍陣是給衝了個七零八落,潰不成軍!戰場之上,局勢可謂是瞬息萬變!朱天宗師瞧見如今的勢頭卻是感到有些不對,便是趕緊往回撤走。
而方才還與他一起圍攻武維義的那個蜀中叛將譙不畏,見到原本已是勝券在握的局勢,頃刻間卻又是被逆轉了過來!
其實他自己也是自知,如今他譙不畏為了賺得侯爵之位,可謂已是拚盡一切!倘若此戰依舊落敗,那便當真是無處可去了。想到此處,他卻又能如何甘心!
但見那譙不畏,將手中的佩劍是往地上一擲,拾起了路邊的一把長戈在手中,又立於道路正中,朝著迎面滾滾湧來的羌騎是一聲大吼:
“呀!……為何!……為何我譙不畏機關算盡,卻終究每次都是只差那麽一步?!不!……這決不是天意!我譙不畏也絕不屈服!……”
譙不畏這一句吼罷,便只見他是獨自一人手持長戈,衝上前去!誰能料想得到,他竟是要以一人之力而抵抗對面一整支羌部悍騎!
柯爾震西眼見此人居然是自來送死,隻覺此人當真是喪心病狂!……但見譙不畏使出全力的刺出一戈,將一名羌騎是給挑下馬來。
不過如今譙不畏的這種行為,卻也無異於螳臂當車!只見柯爾震西是策馬趕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只是隨手那麽一揮,便是將他給砍殺於馬下!
而後,其他的羌騎也是紛紛從他的身邊飛略過去。並且每人都是朝他又補上幾刀,那譙不畏瞬間便是被砍得是血肉模糊,倒在地上又是被鐵蹄蹂躪而過……
再說武維義這裡,此時卻正立在屋頂之上,於亂軍之中尋著他的宿敵——朱天宗師。但見武維義與墨翟是一起掃視過去,突然見那朱天宗師果然是在暗巷之中是躲躲藏藏,一眼便是識出他這是要往北門逃去!
“蜀中禍首,便是此賊!此賊不除,蜀難不已!”
隻聽得武維義是一陣喃喃自言,深知此時此地乃是抓住此賊的最好時機,卻又如何能將他放跑?!正巧,他又是見到屋角之下竟是零散的停著幾匹羌馬。只見武維義也是不說二話,一下子便從屋頂是一躍而下,直直的跳上了馬背並是疾馳著追去!
然而,墨翟卻是又細細的觀察了一番,隻覺得這朱天宗師步履忽急忽慢,頗為蹊蹺。正當他要與武維義商議,卻還不及與他說話,只見其已是衝動過了頭,竟是獨自駕馬追去……
這武維義雖是不及羌人那般騎術精湛,卻畢竟也是在郫城之時勤學苦練過的。但見其駕馬飛奔,便是一路飛馳著往朱天宗師的方向尋去……果不其然,武維義終於是在一處暗巷之中找見了他!
“賊子休逃!今日我武維義定是要將你再一次生擒活拿!……”
隻聽武維義的這一聲叫喚,那朱天宗師卻也是不驚不跳,竟是一遛彎的往深巷之中又閃了過去。
武維義騎著馬卻也無法入得深巷,便是跳將下來。
右手持劍,左手又舉著火把,獨自往深巷之中探去!……武維義一步步往巷子中走去,同時又是往四周甚是警惕的余視觀望著! 突然,只見在一處彎角,那朱天宗師竟是出其不意的殺了出來,一劍便是直直的往武維義側身胸口刺去……所幸武維義原本便是極為警惕,而且於眼角處的余光也是掃見了他。便是立即舉起劍鞘,將朱天宗師的這一劍給拆了過去!
隨後,只見武維義立刻便是拔出了魚腸劍,往朱天宗師對攻了過去!武維義卻是不曾料想,這朱天宗師的劍法卻也是極為精純!竟是完全不虛於他的這一套袁公劍法!
只見朱天宗師的這一套劍法卻也是極不簡單,其行劍可謂是行雲流水,攻防得體。又是流暢無滯,揮攉瀟灑。與武維義的袁公劍法之精微玄妙相比,卻是更加顯得是大氣磅礴,隱隱之中卻還透著一股霸者之氣!武維義如今雖是第一次領教,卻也是不得不驚歎其精湛絕倫!
其實,也難怪武維義會是在此大吃一驚,若是要說起來,自他武維義從要離前輩處習得了袁公劍法之後,確是還未曾遇見過此等勁敵!更何況,此人還是那個與他糾葛至今的朱天宗師!
不過,此時此刻最為感到吃驚的,卻還不是武維義,而是朱天宗師!原來,這朱天宗師之所以之前是走走停停,便是故意露出的馬腳。好引那武維義是引兵追來,而後再於暗巷之中伺機殺之!
然而,令這朱天宗師卻是萬萬沒有想到是,當日在驚馬河渡口,他以流沙陷阱困鬥武維義之時,這武維義尚且還是個絲毫不通武鬥之人。而如今,不過是短短數月不見,這武維義卻已是盡得了那要離劍術之真傳!再也不是那個於驚馬河渡口,一見他便只會到處亂竄的羸弱之人!
正當他二人在那鬥得是你死我活, 難解難分之時!卻見巷子一頭,竟又是跑來了一彪人馬!
“大哥莫慌!……墨翟來也!”
聽得此聲,他二人便皆知是那墨翟領著蜀中余部,特意趕來相助武維義。那朱天宗師一見情勢不妙,卻是趕緊從手中捏著一把石粉,朝著武維義是撒了過去!
武維義不知其為何物,便是立刻掩鼻,並收了招往回退了幾步。卻不曾想,這朱天宗師卻是候準了時機,一個健步飛躍,卻又是被他跑得是無隱無蹤了!
“可惡!……此賊當真是狡詐無比!此番竟是又讓他給走脫了去!”
但見那朱天宗師突然遁走,武維義自知如今也已是追不上了。便是回過頭去,見到墨翟領著幾十人是一路進得暗巷匆匆趕來。
“大哥!您沒事吧!……那朱天宗師確是極為狡詐,大哥您也是一時心急!卻是未曾發覺此番乃是那朱天宗師的誘敵之計!……翟唯恐大哥會有閃失,因此這才領人前來接引大哥!哎……只是不曾想,竟是驚擾到了此賊,又讓那廝老賊給逃了!”
只見武維義此時卻也只是哀自歎息了一口,與墨翟言道:
“哎!……這朱天宗師果真狡詐,不曾想到他竟是還留後手!左手捏著一把石灰,便是專等脫身之用!……當真是思緒縝密,滴水不漏呐!……”
武維義一邊說著,一邊便是與墨翟一起走出深巷。卻見柯爾震西的羌騎於城中的所掠之處,那些巴人屍首皆是橫七豎八的躺在那裡!甚至有些屍首卻是早已是被踏過的馬蹄給蹂躪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