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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氏春秋錄》第94章 辨識詭計武庫查探 所料皆中料敵先機
  “武庫距離此地不遠,而且乃是平日裡存儲戰備器械之重地,確是極為重要。所以位置也是緊挨著宮府,又向來是由宮中禁兵把守。倘若武庫有失,屆時巴人若是領兵來犯,則朱提關的軍民便是隻得是束手就擒矣!”

  隻聽武維義如此說,墨翟的那副急性子卻是已經按捺不住:

  “倘若真是如此,那麽巴人的這一番詭計想來必是那譙不畏為之所謀!……這個譙不畏,賣起主來可當真是不遺余力啊!”

  只見武維義又是在那細細的尋思了一番,而後便是與墨翟和杜宇說道:

  “嗯……不過如今再說這些也是無有益處……賢弟,你現在立刻火速前往宮中去找戌僰,隻說武庫可能是有奸人作亂,請他速速派兵前來支援!”

  墨翟聽得武維義這一聲號令,便是“諾”了一聲便走……杜宇此時卻甚是關切的又與武維義言道:

  “武郎,那如今宇兒卻能做些何事?……”

  武維義見杜宇是問得如此懇切,知道她是關切自己的安危。但是,此時此刻,巴人的細作或許就在附近徘徊,卻又如何能讓她是以身犯險?……武維義尋思了一番,便是與她回道:

  “嗯……既如此,宇兒……你如今便領著此處剩余的仆役,前往城樓處先安頓下來……巴人如今動作頻頻,想來進犯之期必是不遠!宇兒這便替我們先打點整備一番,這幾日我們就住於城樓之上,以便於臨場指揮調度!”

  武維義說罷,便是命令來到此處的守衛,囑托他們是要將公主護送至北門的城樓。

  “那……那你如今卻又是去往何處?……難不成,你又是要獨自一人去往武庫?不行!……這實在是過於凶險!”

  只見武維義此時卻是朝著杜宇淺淺一笑,又將雙手是擱於杜宇肩上,甚是輕微的揉捏著。並且是細語柔聲的與她言道:

  “呵呵……我的傻公主呀!武郎即已是答應於你,是要與你相伴廝守。卻又如何會再食言?……如今武郎只是前去探查一番而已,也無甚危險可言。宇兒盡可安心前往,勿需過多掛念……”

  杜宇聽得此言卻是突然感到有些暈眩,面腮微微一熱,心中也是一震……待她緩過神來,再想要出言阻攔,卻已是為時已晚……只見那武維義是話音一落,便是徑直往武庫的方位疾奔而去……徒留杜宇是在那癡癡的凝望其遠去的背影……

  再說武維義往武庫的這一路上,卻見武庫周圍竟是風平浪靜,全然不似是有人前來奇襲過的樣子……

  待武維義是來到武庫的門前,守衛只見此人竟是一副蓬頭垢面的打扮,隻當定不是什麽鄯善之輩。於是,便立即是朝著他一頓厲聲呵道:

  “慢著!你卻是何人?竟是膽敢私闖武庫重地?!”

  武維義聽得這一聲呵斥,便是從身邊取出了朱提侯的印綬,又端予那些守衛過目。那些守衛定睛一看,見到此物竟是朱提侯的印信,便是齊刷刷的跪伏了下去:

  “不知是軍卿大人大駕光臨,言語多有冒犯,還望大人恕罪!......”

  武維義此時此刻卻又如何會與他們一般計較,便是讓他們趕緊起了身……

  待那名看守起身之後,便是又恭恭敬敬的向他問道:

  “在下見過軍卿大人,卻不知大人此番前來武庫,究竟是有何貴乾?”

  卻見武維義又是上前一步,湊上前去與他小聲的耳語道:

  “不知……方才此處可曾有歹人前來作亂?”

  那名武庫看守聽罷,

卻是不由得突然一驚。立即是與武維義小聲回道:  “大人果然是明察秋毫!方才倒還確實是有些蹊蹺!……此處武庫乃是城中的看守重地,依照常理,平日裡也是極少有人會來此處晃蕩,但是......方才武庫周圍卻是無端端的是多出許多生人,而且只見其衣物裝扮卻是有些怪異……因此,在下當時便是起了一些疑心。卻又怕是有詐......所以,也隻得是守在此處,不敢妄動。”

  武維義一聽,果然是與他所料的絲毫不差,那些巴人細作如今果真是盯上了此處!

  隻聽武維義是將那名守衛又給拉到了跟前,與他是噓聲問道:

  “這武庫內外,共有幾間?又有幾扇門禁?”

  那守衛聽得此問,便甚是流利的回答道:

  “回軍卿大人,總共是有三十四室,左右各設十七室。每室連通走廊,各是有一處門禁。而自走廊盡頭一直延伸至此處,總共還設有三處主門禁。”

  武維義聽罷,便是對此間布局是有了盤算。只見他心下細細盤算過後,便是與那守衛言道:

  “嗯……既然如此,如今你便是吩咐下去,先分出一半人手,每人提一桶淨水,進得武庫內各室伏藏起來。若是見有人擅自持火把進得兵器室內,不由分說,於暗處專殺持火把者,並將火把要盡數熄滅!……另外,再將另一半人馬給召集至此,聽候調用。”

  那名守衛聽罷,自是不敢馬虎,便是依計而行……待武維義見人馬已是集結完畢。只見他是雙手端持著侯印,有意提起嗓音,與眾人是喊道:

  “如今是有巴人於城內為禍!主公是怕宮門有失,特遣本卿前來調兵增守宮門……所有人立刻出發,不得有誤!”

  那名守衛見狀卻是大驚失色,一臉茫然的看著武維義。卻礙於此時眾人皆在,卻也是不敢質問。隻得領著眾人隨武維義是一路匆匆往宮門方向趕去。

  ……

  果是不出武維義之所料,那些蟄伏於武庫之外的巴人細作,眼見武庫門口如今竟是空無一人!便以為當真是計謀得逞,集結起來便是舉起火把進得武庫之內……

  這些巴人細作自是不知武維義早已是於此布下了天羅地網,隻待他們自行來投!那些於武庫門外把風的細作,卻見進去縱火的同夥如今竟是完全沒了動靜!知是中了奸計,拔腿便是要往外跑去!

  誰知就在此時,卻又是迎面撞見武維義、墨翟和戌僰竟是一起領著兵甲突然殺將回來!

  “呵呵!……鼠輩之人,竟還膽敢私闖武庫!……如今諒你們也是插翅難逃!卻還不快快伏地受死!”

  但聞戌僰朝著他們大吼一聲,便是奔上前去與那些巴人細作是殺到了一處!……

  而那些巴人細作原本便是無心應戰,更兼是人少力寡。頃刻間便是被此處的守衛是給剿殺了個乾乾淨淨!

  ……

  武庫風波既平,蜀人此番大獲全勝!經此一役,眾人對這位“新任軍卿”也是無不心悅誠服!

  “此番又是虧得大哥心細,倘若我二人修築城牆之一時疏忽,將朱提侯的印綬與佩劍留於官邸,隻怕現在武庫已是不保了!……只不過……翟也實在不明白,只是憑著官邸失火,大哥卻又是如何猜到這些巴人細作的目標竟不是他處,而是武庫的?!”

  武維義聽墨翟如此問,便是微微一笑,與他回答道:

  “呵呵,這倒也是不難!……如今那譙不畏被巴人所救,而譙不畏又畢竟是把守此關多年,於城內的情形可謂都是了然於胸的。而巴人之所以要尋思著將其救出,也便是為了利用他的這一點!”

  墨翟聽了,對此番見解自然也是深以為然!隻聽武維義又是繼續說道:

  “也不知那譙不畏究竟是從何處得知,朱提侯的佩劍和印綬如今是在你我二人手中……因此,必然是在臨走之前,指使那些潛在城中的巴人細作,趁你我二人不備之時闖入官邸作亂......之前我也已是說過,這些巴人膽敢是於光天白日之下打家劫舍,這其中定是有著一番蹊蹺的!”

  墨翟一聽,這才是恍然大悟,與武維義回道:

  “原來如此!所以選擇此時闖入,便是要要趁著日光明亮,才好四處翻找東西!若是到了夜間,畢竟視線受阻,難以得手!……但是......大哥又何以斷定他們的目標必是武庫,而不是去到宮中刺殺朱提侯呢?”

  只見武維義卻又是淺淺一笑,與他緩緩言道:

  “賢弟可試想,前番那譙不畏於官邸客舍之中,以巴渝舞樂想要刺殺朱提侯。倘若是當時被他得手,他生為譙原義子,又是統領城中兵馬的軍卿。所以,在當時只需是將罪責往公主身上一推,他自己便可順理成章的當上這朱提關的侯爵之位!……而如今,他早已是孑然一身,因此,即便是此時能夠殺得了朱提侯,又有何為?況且……巴人又如何會愚蠢到以身犯險,去替他刺殺一個卻是無足輕重的侯爺?”

  墨翟聽到此處, 便是全然明白了過來,不禁是點頭說道:

  “確是如此……侯爺雖死,然而爵位尚存。待異族之人殺來,城中軍民也依舊是會拚死相抵!然而,若是武庫有失,則此朱提關便真是不戰自潰矣!……不想那些混入城中的巴人細作盤算竟也是如此精細,只可惜他們棋差一招,卻是萬萬沒有想到我們竟會將侯爺的佩劍和印綬帶上山去,而讓他們最終是無功而返!……所以說到底,還是大哥比他們是棋高一著呐!……”

  武維義聽得此言,卻也只是頗不以為然的謙笑了一聲作罷。

  如今此間武庫之事已了,武維義和墨翟便是辭了戌僰,往北門的城樓是一路趕去。只見這一路之上,卻見武維義又是愁眉緊鎖,一言不發……

  只因他知道,這一次雖說是略有僥幸的躲過一劫,但是,這些種種的騷亂跡象卻也表明,雅爾丹的巴人大軍如今便已是近在咫尺。

  而這一場決定蜀國未來命運的朱提關之戰,說不定頃刻之間便會打響!想到此處,又怎叫武維義不暗自心驚。

  “墨翟,我們快些走!今晚我們兩個在屋內便再設上一守城之局,以攻防兩端詳加演練。若是還有些什麽疏漏,也好及早補上!”

  墨翟聽了卻是對這物件極為陌生,不禁問道:

  “守城之局?卻是如何的設法?”

  只見武維義是一邊用手比劃,又一邊與墨翟他回道:

  “聚沙為丘,以石代城,以方寸沙石之盤而示地貌乾坤。此謂之‘沙盤’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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