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桑君見狀,趕緊上前將墨翟給拉了上來,只見墨翟此時已是精疲力竭得只能癱在懸崖邊上,大口喘著粗氣,卻是連一點勁都使不上來了。
隨後,墨翟將懷裡的那三顆烏頭給拿了出了。長桑君一看,不由大叫一聲!
“哎呀!......不錯!不錯!便是此物了!真是沒想到,這三顆烏頭竟是如此碩大!真乃是世間極品!好的很,好的很呐!”
只看長桑君見了此物,竟是高興得手舞足蹈了起來。
“前輩,如今我已替你取得此物......那麽前輩是否答應施手救治武先生了?”
只見墨翟如今雖是無力的躺在地上,卻是依舊是對著武維義的病情是念念不忘。長桑君聽得墨翟這一番誠懇相求,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墨翟見狀,自然是看不懂了,便是又向長桑君問道:
“前輩何故發笑?”
卻見長桑君俯下身去,用手拍了拍墨翟的肩:
“你那武先生,並非我一人能救得......老夫我可也沒有這麽大的本事!”
墨翟聽聞後是大驚失色,以為是這長桑君這番又是在戲弄與他!只見他被氣得是一屁股又坐了起來:
“什麽?前輩!......前輩你怎麽能……哼!墨翟敬重前輩就如同敬重要離和專諸二位前輩一般,隻道前輩也是個誠信守義之人!竟不知居然是個如此奸猾狡詐之人!......”
長桑君一聽這墨翟已是被他給激得七竅生煙,不禁破口大罵!他卻依舊是嬉皮笑臉的同墨翟言道:
“哈哈哈!從來都只有別人賺了老夫的便宜,老夫倒還從未賺過別人的便宜!你這小鬼頭,這般年紀卻是為何這般的愚癡?”
這墨翟沒想到竟會被長桑君給反嗆了這麽一句,瞬間卻是有些蒙了。隨後待他靜下心來細細尋思了一番,一下子便恍然大悟了過來!
“原來!……難道前輩要墨翟找的這個烏頭便是用來救治武先生的?!”
“可不就是了?!你卻是以為我要這烏頭作甚?”
長桑君捋了捋雙鬢,又與墨翟甚是俏皮的說道:
“嘿嘿,行了吧?......老夫看你如今也能起得了身了!卻是還想賴在此地多久?老夫可是等不及要回去了。我在這等了你一整天也未曾吃過一口飯,喝過一口水!你看?老夫這空腹是不是直打著鼓呢?!”
墨翟聽到這長桑君如此打趣著說道,便是知道長桑君所言非虛,這烏頭果真便是用來救治武先生的良藥!既是如此,墨翟哪還敢坐在地上休息,只見他一下子便又是竄起身來:
“好!那我們這便快些走吧!武先生可還等著烏頭救命呢!”
於是,長桑君與墨翟二人便是並肩往秘賢村趕回。他二人這一路上橫豎也都是閑著,長桑君於是便與墨翟找話閑聊了起來:
“黑小鬼!你的命卻也是夠大的!......老夫原本以為那處懸崖如此險峻,縱是天人下凡,恐也是要望而卻步的!卻不曾想竟是被你給闖過了這一關去!看起來,你的這番造化還果真是命系於天!老夫果然是沒有看走了眼呐!......呵呵!”
墨翟聽這長桑君又是對他一番的誇讚,卻是好不奇怪:
“前輩?你幾次三番的讚譽晚輩,晚輩雖說心中也甚是感激。但是......前輩可知墨翟本只是一名奴人,全因承蒙武先生不棄,反以兄弟之誼相待!墨翟自跟從武先生之後才,
懂得了這世間不少的義理。若要說墨翟是命系於天,那武先生卻又是何種造化?!” 長桑君卻只是笑著擺了擺手:
“你那武先生之命,連蒼天都奈何不了他,還談什麽命系於天?此人若是將來要攪動風雲,隻怕是這整個天下都得為之一震!若是善人也就罷了,若是真如那祆火神教那般,老夫豈不是要成了天下罪人?此前我不救他,便是此理!”
墨翟聽得卻又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那......即如此,前輩卻是為何又願意施以援手了?”
隻聽長桑君又是自顧歎息了一口,便是繼續說道:
“老夫乃是一名醫者,治病救人便是天職。我若是見死不救,便算不得知天命......所謂人各有命!老夫自有老夫的命數。你那武先生自也是有他的命數。而你,如今此地也唯有你能幫他渡此劫難,或許,這便是你的命數吧!你那武先生犯了血厥,氣血已是大逆,周身只不過是一息尚存。你若是不以身犯險,找到這種大逆之藥,他的那條命恐怕便只能交代在這了!”
墨翟聽到這裡算是明白了過來:
“呵,若是這樣說,晚輩這下算是聽明白了。原來前輩一來是為了試試我的命數究竟幾何,二來也是為了履行自己的天職。而武先生的性命,我的命數,與前輩的天職卻是機緣巧合之下都綁在了一起?是也不是?”
長桑君聽墨翟如此說道,卻只是點了點頭,笑而不語。言語之間,村寨便是已離了不遠。或許是因為長桑君是餓了一整天了,一下子便聞到從寨子中,飄來了一股烹飪小鮮的香氣。直叫長桑君是垂涎欲滴,饑火燒腸:
“哇!真香!今日村裡是來了什麽客人?真是許久不曾聞到這種味道了!”
說著說著,長桑君竟是與身後的墨翟趕道:
“快些走!快些走!......這香味可真是饞死老夫了!到底是哪家在烹小鮮?!老夫定是要去村裡一看究竟!”
尋著香氣的來路,他二人便是來到了一處院落之內,長桑君一看竟是傻了眼:
“前面這......這不是就事我家的院子嘛!嗯......定然是那專諸!也不知這專諸今天是吃了什麽藥了?竟在我的院子裡支起篝火來烹小鮮來吃!”
待他進得自己籬笆院中,卻突然發現原來在那裡支火做魚的並不是專諸,而是杜宇!
“怎麽......怎麽是你這個女娃子?專諸和要離呢?”
“在這呢!你這叫喚可別把姑娘家給嚇壞了!”
只見要離和專諸從屋裡走了出來,隨手將一些食材又遞給了杜宇。長桑君卻是不管這些,隻聽他是張口便來:
“可有現成的?!快些給我!”
專諸和要離互相對視了一眼,又是賊溜溜的笑了一笑。給杜宇使了個眼色,讓她趕緊給長桑君把魚給端送過去。
杜宇心領神會,雖說她的右臂依然是帶著傷,但是也還是勉強的用雙手將已是剔了骨的魚糜給長桑君給端了過去。
長桑君一瞧見這道烹鮮,香氣撲鼻!更是急不可耐,立刻是垂涎三尺,連聲說道:
“啊呀!專諸君!我卻是好久都不曾吃過你做的魚啦!你隻說你單手獨臂已是無力再烹小鮮,我看今天這就很是不錯嘛!”
這長桑君是一邊說著,一邊已是狼吞虎咽起來,頃刻間竟是將杜宇端來的盤中珍饈全給吃了個精光。
“不行不行!還要來些!還要來些!”
杜宇聽了,趕緊又去篝火旁取來了幾串,在一旁極為細心的將它們給剔去了魚骨。又在盤中撒了些許的鹽巴,這才恭恭敬敬的端給了長桑君。
長桑君正要將盤子一把接過來,卻是發現有些蹊蹺:
“哎?不對......專諸君,我素來知道你如今的烹飪作食只求簡易,卻是從來不會倒騰各種香料的。但是......今天為何做的魚肉能夠做得如此美味可口,香氣逼人?!......嗯......若是我沒猜錯,這裡面可至少是用了不下五種去腥彌香之物,各種香料的調配之法可謂是相得益彰!而且似乎還是用的果木烤製!專諸君如此大費周章搞了這一出,卻是何故?”
專諸見這長桑君畢竟也算是個吃客行家,竟是獨自說出了這麽許多的門道,便是笑著與他說道:
“你為何隻道是我做的?要喂飽你這刁嘴,我哪來那麽多的閑情工夫!實話與你說了吧!這頓魚宴,要離君隻管打了魚來,我原本隻想從旁指導一二。但是,誰知這位杜宇姑娘天生便是嗅氣敏銳,能辨五味。手藝又是極為精巧,其實根本也不需我從旁指點些什麽。這一整桌的魚宴便都是她一人操持的!”
只見長桑君聽罷卻是有些意外,直直的搖著頭朝著杜宇看去,杜宇此時卻是被他看得有些忸怩不安了起來。
“老夫常聽人言道‘治大國者,若烹小鮮。’啊呀呀!沒想到......沒想到啊!......我們這村裡如今果真是來了大貴人呐!”